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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在那冰川撞击天际的一刹那,远离大雪宫的无数修士都以肉眼看到,那剧烈的撞击似乎产生了恐怖的冲击波,那波纹以冰川为中心扩散开来,大雪宫头顶的天际当即出现无数裂纹,直到冰川已经消失在天际,那冲击波却依旧还在扩散,整个修真界,所有修士头顶的每一寸天空仿佛都将那冲击波扫到……

        脸色苍白的杜子腾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旁的萧辰,他亦正好向杜子腾看过来,这一刹那,不必言语,千言万语都在他们彼此坚定的眼神中,只这一眼,他们就已经知道了对方做出的选择,明了对方身上这一刻的职责所在,然后不约而同露出一个坚定又温暖的笑容来。

        杜子腾以眼神催促道:快走!西荒不容有失!

        萧辰周身涌起层层银光,眼神中十分不舍,只将闪烁着银光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额端,那口型在道:保护好自己,等我……

        杜子腾不耐烦地挥挥手:“快走!快走!”

        待最后一点温暖消失在额间,杜子腾却有些怅然若失,可很快,他再没有时间去为这短暂的离别分神了。

        萧辰身影消失后,那冲击波已经来到了血盆口处,不远处原本已经渐渐稳定的空间漩涡仿佛被这剧烈的冲击再次撕扯,竟然再次发生了一次恐怖的扭曲,不似大雪宫头顶只是从破洞处延伸出无数裂纹,血盆口头顶竟是直接将这空间漩涡撕扯成一个斜斜的形状,原本只是通过漏斗一般渗入的魔气此时像打开了一个通道一般,如水流一般哗哗地倾泻而下。

        在这一刹那,长城上的无数修士心中突然感到一种浑身战栗的惊惧,这冥冥之中的灵觉之后,一道嘶哑恶毒的悚然轻笑毫无征兆地在他们心头响起。

        杜子腾竟也不例外!

        那声轻笑中似夹着无尽恶意、无尽杀戮令他丹田中的灵力不受控制地鼓荡汹涌,好半晌,杜子腾才勉力收束心神将自己的灵力收拢起来,可脑后依旧有种难以言喻的冰寒,叫人分不清是因为汗湿的缘故,还是因为心中悚然的残留。

        杜子腾知道,方才那一刹那,是修士冥冥之中感应到了极其强大的危险,灵力下意识而起的自卫机制。

        他的目光看向那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空间漩涡”,应该称之为“空间通道”、甚至是“妖魔通道”的地方,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存在马上就要到来。

        方才那声轻笑是对方发出的宣告,也许是前一段时日交战令这些妖魔们极其愤恨,才会用这样的方式向他们这些长城修士宣布自己的到来。

        杜子腾的目光顺着那冲击波的路径看向南方,那里,这次剧烈的冲击亦波及到了南方的碧月城,那原本刚刚切开一线、并不算稳定的空间裂缝直接拉宽,变成一道峡谷模样。恐怖的魔气从那里彻底蔓延开来。

        天塌了……这并非戏语,也不是哪个修士的夸大之词,原本只是密切关注一南一北天上异象的一众修士们,绝对没有想像过,他们原本只想观望一下能令修士界最大的两个门派尽心竭力在忙活的到底是什么事,能否从中捞一把,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转眼间,竟是变成天大的灾厄降临到了自己头上。

        此时天际,那被巨大的冰山撞破的天幕留下一个不规则的破洞,丝丝赤红魔气倾泻到这片亘古冰原之上,十分刺目。

        此时,在大雪宫一众高阶修士眼中,整个天空就仿佛春季来临之时的冰面,原本不过薄薄一层覆盖在水面之上,水面之下本就已经开始暗流汹涌拼命冲击冰面,十分凶险。

        血盆口与碧月城就像早已经形成的一个破裂的冰漩与一个将将撕裂的豁口,而方才,大雪宫那所谓神师的举动,就像将整座冰川狠狠撞击在这已经脆弱无比的冰面上,将冰面撞击出一个大洞的同时,加速整个冰面的融化也就算了,更恐怖的是,在那撞击之中,以撞击之处为中心四散蔓延开来无数细密裂缝。

        从这一刻开始,魔气,不再只是血盆口之事,整个修真界已经毫无疑问都将卷入其中。

        此时的天空上,已经布满了无数不可见的裂缝,整个天空已经浸染上淡淡的绯红之色,那裂缝之密之多,甚至根本已经无法分辨这赤色是从哪里浸入的,这色彩仿佛晚霞一般动人俏丽,可这层色彩在修真界无数高阶修士的眼中,却是无尽血光之兆头。

        从这一刻起,修真界头顶这片天空,每寸之地都有可能撕裂成血盆口、碧月城、大雪宫这样的空间裂缝,可以容妖魔轻易通过的,空间裂缝。

        这沉重的事实狠狠压在每个高阶修士的心间,沉重得令他们感到难以呼吸。

        从这一刻起,修真界将再没有真正安全之地,没有真正安全之时,随时随地,都会有妖魔汹涌而入,掀起从未有过的腥风血雨。

        不,也许有一处可以例外。

        当那剧烈的冲击来到此处之时,好像遇到了怒波惊涛中岿然不动的海岩,又好像遇到了一个风平浪静的港湾,入口狭小容纳百涛,总而言之,那冲击来到此处,再如何汹涌,最后也只能颓然消失,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

        看到这一幕,杜子腾心中悬着的最后一点心事总算放下。

        他擦了擦额头的冰凉汗迹,萧辰已经完成了应该完成之事,恐怕现在已经返回破晓秘境去与一众剑修商讨后续之事,而他也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身为御兽宗宗主,血盆口和长城的一切也成了他的职责所在。

        纵然最开始杜撰出一个御兽宗,不过是三分恶搞七分利用,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掌握血盆口的局势,扼制妖魔,赚取灵石,发展西荒的一切,可到得现在,御兽宗早已经不是当初心里一个觉得好玩的名字那么简单。

        杜子腾沉思了一小会儿,在看到天际几道破空的银光之后,杜子腾知道:终于还是发生了。

        他手中的讯息传出几条,便迈步而出,可他没有动用控制中枢的传送阵,而是选择了一种最笨拙的方式:像个凡人一样,一步一步地自长城走过。

        此时,在那声恶毒轻笑之后焦急观望天际、观望妖魔通道的散修们看到这位依旧神情镇定、步履从容的御兽宗宗主,皆是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以目光送他经过此处,奇迹般的,明明只是一个身影,却叫他们那些惊恐茫然、惴惴不安的情绪奇异地静止了下来。

        散修们原本悬在半空的焦虑平复之后,竟然奇迹般进入了另一种状态:不再去看天空发生的一切,也不再去理会那莫名其妙的笑声,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修行的继续修行,整理法器的继续整理法器,在交流修行经验的继续交流……

        这样的天翻地覆面前,长城竟然奇异地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既没有来回奔走的惶恐修士,也没有聚集在一处窃窃私语满脸不安的人群。

        沿途不断有散修向御兽宗宗主默默无声地致礼后再去忙活自己那些事情,看到这一幕,杜子腾的脚步并未停留,他只是想到:看啊,这就是御兽宗宗主的职责所在,不容回避,不可逃脱。

        杜子腾来到六派修士聚集的大厅时,六派的修士都已经到了。

        映芒真人站在窗边沉默地看着广场上的欢闹人群,刑明亮和朱进财二人独自在另一旁,二人飞快地激发着传讯符,又不断收到传讯符,显然是疯狂地与门派取得联系。其余的金丹修士、包括六派的掌事都围坐在一处密密交谈,而兰舟盟盟主却不在当场,只有那位雷山副盟主在,不时也可以看到他们手中有传讯符进进出出。

        空气中隐隐有种难以言说的焦躁,杜子腾知道,他判断的一切已经应验,对于整座长城来说,最糟糕的一幕恐怕即将发生。

        看到杜子腾,觉得他实在太过姗姗来迟的六派掌事立即走了过来:“杜宗主!”“盟主!你总算来了!”“如今……这可怎么办?”

        杜子腾却是按了按手,笑道:“几位掌事稍安勿躁。”

        他从容不迫地向司少文为首的一众金丹一一问了好,就像没看到司少文欲言又止的表情一般,然后他这才缓缓落座。

        看到这一幕,雷山与自己门内的另一位金丹对视一眼,最后他开口道:“杜宗主,既然您已经来了,我素来知道您说话敞亮,我也不绕弯子了,我兰舟盟距离大雪宫太近,盟主与数位长老已经出发赶回门派,现在还不知道门中情形如何,我等也必须速速撤离,还请杜宗主你见谅。”

        其余三个门派的金丹互相看了一眼,云霜仙子虽然冷淡一些,但在礼数上素来文雅客气,此时也是叹了口气道:“我等前来也是要向杜宗主您说此事……”

        杜子腾的神情却没有太多意外,这注定发生的一幕,他并不意外:六大门派恐怕会彻底放弃长城。

        刑明亮听到这些言语,却是惊得满头热汗地放下了传讯:“各位长老你们都要离开?!”

        连平江默默在一旁听着,此时也不得不开口为雷山解释道:“刑道友,如今各派亦面临危局,尤其我兰舟盟,各大门派之中,我兰舟盟与大雪宫最为接近,大雪宫那般倒行逆施,我们现在都还不知道门内到底会有何变故……”

        刑明亮却是暴躁地打断道:“再变故能有血盆口这样的变故?!你们自己看!”他指着窗外那个巨大恐怖的血色通道:“现在没准有多少妖魔已经经过这个通道降临血盆口了?还有先前那笑声,”刑明亮想起来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你们,你们这些金丹,竟然一个都不愿意留下来管管?!”

        这等大变之前,刑明亮的第一反应是联系门中负责血盆口事宜的长老,本是想请对方拿个主意,结果那传讯却是石沉大海。方才他匆匆又联系城中每一个可能的、不可能的、只要他能联系得上的长老,竟然一人也联系不上,断断续续传回来的消息里,整个碧月城居然只有褚长老一人坐镇,城中惶惶不安,谁又还顾得上他一介形同流放在外的筑基修士?

        而他面前,整个血盆口中央,那恐怖的空间通道还有先前那场恐怖的笑声彻底激发了刑明亮内心深处从未有过的惊恐与不安,修真界之大,他发现,竟没有一个安全的容身之处……”

        这样失态之下的指责令雷山当场就有些不悦,连平江更是愤然起身道:“刑道友!还请慎言!血盆口的一切我亦与你一般从头到尾地参与,我一样不愿意见到血盆口陷入这般危局而不顾,可宗门之地,重中之重,哪个门派敢说自己可以弃之不顾?你扪心自问,长城建成,我兰舟盟从中花费多少心血?我兰舟盟几乎所有炼器大量悉数到场,支援长城炼制之事,倒是你们碧月城!”

        连平江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非但没有金丹修士到场出力,反而撕裂空间,魔气泄露天下危局,若说大雪宫是罪魁祸首,你们碧月城也是罪责难逃的帮凶之流!你刑明亮竟然还敢有脸指责?!”

        在这样的指责面前,刑明亮仓皇的目光扫过在场一个个修士,面对都是一张张冷漠至极的面孔,他心中千万惊惶无尽苦水只能就此咽了回去,颓然坐倒。

        说实话,在场谁人都知刑明亮在碧月城中只是不入流的小角色,虽然是对碧月城愤恨之至,却也迁怒有限,如果不是刑明亮方才那话得罪了人,也根本不会有人专门同他计较。

        雷山却是起身对杜子腾道:“杜道友,血盆口一事我们兰舟盟悉数撤离,说实话,就是论道义,我们兰舟盟也觉得自己对整个修真界而言已经仁至义尽,并不会觉得心中有愧。”

        这倒是大实话,相比于其他门派对于血盆口几乎不闻不问的态度,不管兰舟盟出发点如何,但若论付出,六派之中无出其右,确实可以说问心无愧。

        “先前盟主匆匆离去之后还传讯过来,只道觉得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杜道友你,我兰舟盟上下同您一道炼制长城,获益匪浅,如今将您独留此处,说来心中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却也是迫不得已,盟主反复交待务必请您谅解。”

        杜子腾却是摇头道:“司盟主太客气,宗门重地,这样重大的变故之前,他前往救援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雷山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口道:“另外还有一事,以我兰舟盟与御兽宗的交情,现在也不怕说出来让您笑话了,”雷山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道:“我兰舟盟近来的日子并不好过,说来羞愧,忝为所谓六大门派,我兰舟盟的家底恐怕与其余几家难比,如今这等变故之前,我兰舟盟……实在是不太可能再继续支应血盆口的一应开销。”

        这一句话犹如惊涛骇浪重重打在在场所有掌事心中,就算是连平江,他也没有想到盟内这个决定来得这般突然,这般果决。

        虽然御兽宗在血盆口内发挥着显眼的作用,但是不得不承认,六大门派才是真正以灵石、以资源支援血盆口运转维系的原因。

        对于血盆口的家底,一众掌事心中再是清楚不过,六大门派在炼制长城中是支援了一大笔资源,可是炼制过程中,便已经消耗了部分,后来,那几次与妖魔的大决战中,长城升空、散修们的耗费都已经将灵石、资源消耗得差不多了……

        掌事们将目光看向自己门派的金丹修士,在看到一张张略带歉意却十分坚决的面孔时,他们的心真的沉了下来,如果失去六大门派的物资支援,长城恐怕最终逃不过成为一座废弃死城的命运。

        想到这里,六派掌事心中都不由自主升起种种复杂滋味,有的人是觉得连这最后的容身之处都要被放弃,天下之大竟没有自己可去之处的绝望悲凉;有的人是觉得,这处地方原本自己不过是想着混混打发日子,可现在竟要这般放弃,竟然也觉得心中难以割舍……

        千般情绪竟是一一在心头浮现。

        而身为被告知人,杜子腾却是蹙眉说了一番话:“可是,这长城的修建,兰舟盟付出了那么多的物资,就这般轻易的放弃?”

        说到长城本身,雷山一怔,随即苦笑道:“杜宗主,明人不说暗话,我兰舟盟亲自打造的长城,自己最是清楚,这长城原本是当成固定工事而筑,坚固耐用。那种种灵活机变之处皆赖你杜宗主对于器纹的驾驭之功,若是这长城到了我兰舟盟手中,甚至到了六大门派哪一派手中,亦不过只是一堆很坚固的城墙,别无他用。”

        而且,如果兰舟盟所料不错,每一次长城的变幻,哪怕是这位杜宗主再逆天,其所需要消耗的神魂之力,长城本身需要消耗的灵石都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这样的灵活机变,实在是有些鸡肋。

        这一点,在四派金丹私下无数次暗中讨论中已经十分明确。

        然后雷山顿了顿道:“而且,早先我派愿意投入物资、甚至诸位长老加入炼制兰舟,亦不过是希望能将妖魔困于此地,可如今……”他叹了口气萧索道:“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这长城,已然可有可无。”

        随着长城意义一同消逝的,还有兰舟盟曾经寄托其上、名扬修真界、重振门派威名的野望,原本几番大战之中,长城在杜子腾指挥之下固若金汤威力逆天,那野望眼看就能实现,如今,却皆随着碧月城与大雪宫的倒行逆施而付诸东流。

        兰舟盟的放弃,门派之危固然是原因之一,这种门派光复的期盼落空之后的心灰意冷恐怕也是情理之一。

        这种心灰意冷在场中弥漫开来,连那些心绪复杂的掌事们最后心头亦是只有心灰意冷四个字:在血盆口多少折腾,有怒有怨,也有无数灵石落入腰包,而如今,当一切即将成空之时,也只剩下了心灰意冷,有再多的灵石亦没有办法拯救内心那种空茫无着落的悲凉。

        杜子腾的目光却始终沉静如水,似半点也不受这沉重情绪影响一般,竟然执拗地再次问道:“兰舟盟,是真的决定放弃长城,从此之后,不再过问。”

        雷山一怔,开始不解其意,自己说得这般明白了,难道这位杜宗主这样聪明绝顶的人物还不明白吗?还是不愿意明白?

        他再次点头一字一句道:“是的,我兰舟盟决定放弃长城,从此之后,不再过问。”

        连平江黯然当场。

        云霜仙子见状,心中轻叹,看了一眼同样神情黯淡的桑雪,起身道:“杜宗主,恕我直言,哪怕是于整个修真界而言,长城也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原本投入那么多灵物炼制一堵墙就已经十分荒诞,但能将妖魔困在这里,六大派只出钱不出力,便也觉得这笔买卖可以做,但到得现在,空间裂缝将在任何地方随时可能出现,妖魔也是这般,长城作为一堵墙的存在,已经再没有半点作用。

        而如果利用那所谓器纹变幻之功,变成其他模样,先不说巨大的神魂与灵石消耗——就算变成其他的法器,以六大派的实力,重新投入资源炼制的也必然会威能更高。

        这长城,如今不过是个彻底的无用之物,弃之没有半分可惜。

        “我云华山庄决定放弃长城,从此之后,不再过问。”

        妙思书院的金丹修士心中亦是充满了遗憾,这位杜宗主在符纹上的造诣恐怕堪与院中的赫连长老一较高下,但那般的图纹最后却浪费在了长城这样一个注定被放弃的地方。

        “我妙思书院决定放弃长城,从此之后,不再过问。”

        杜子腾的目光看向映芒真人,他人在窗边,看着底下那些讨论着《战魔·贰》的剧情,激情昂扬说要继续斩妖除魔的散修,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无力的惋惜:“我春山池……决定放弃长城,从此之后,不再过问。”

        杜子腾表情却始终冷静如故,仿佛没有被这一句又一句的“放弃”给击垮,反而像那汹涌冲击之下屹立不动的岩石一般愈发坚硬强大:“好。兰舟盟、云华山庄、妙思书院、春山池已经决定放弃长城,不再过问,至于碧月城、大雪宫二派,自私自利、倒行逆施,不顾天下苍生,我血盆口联盟亦不屑与之为伍,今日诸位作个见证,我血盆口联盟与这二派割袍断义,再无瓜葛!”

        “自今日起,这我血盆口联盟彻底脱离修真界六大门派,独立于任何门派的管辖之外,自今日起,长城内的一切将由我血盆口联盟独立自主地进行裁断!”

        “可是,我血盆口联盟将永远不会放弃斩妖除魔之职!为保护联盟内所有修士的生命财产而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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