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千万年，终会消散

王石从黑暗之中苏醒，随即便有着剧痛将他淹没。

        无忌先祖对于王石意识的侵蚀，可是下了苦功夫的，不禁用了几种强悍的禁制，更是加上了好几种咒印。就算持续的时间很短，侵蚀也极为厉害。

        错乱的记忆相互碰撞，即便这已经不是王石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也难以应对，只能靠着坚定的意志挺过去。对于旁人来说是生死般的关卡，在他这里已然成为了普通的折磨。

        再度经过了漫长的挣扎之后，王石终于清醒，能够将微弱的意识发散出去，查看气海到底是怎样的一副景象。

        记忆之中，气海应该已经是一片种道神莲，无忌先祖几乎全部掌控了身体，将自己的意识驱逐在一角，施加上了无数的封印，黑死咒等东西也都被封禁了起来。

        然而，眼前是一片什么样的景象？

        星空已经恢复了正常，缓缓地流淌下灵力，气海之中也已经聚集起了一大片灵力。原本存在的种道神莲被清扫一空，甚至连一片花瓣都没有剩下，更是没有无忌先祖的影子。完全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难道无忌先祖主动退出了？

        这种痴心妄想的事情还是不要考虑的好。

        王石缓缓地调动着力量，逐渐取得了对身体的掌控，然而他还是无法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的状况，忽然翻天覆地的变化实在是让人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唯有用梦境来解释，才显得合理一些。

        是阴阳双鱼？

        王石终于捕捉到了一丝残存的气息，那诡异的气息实在是让他铭记在心，于是他立刻便想起了阴阳双鱼。

        是阴阳双鱼将无忌先祖给灭杀了？那么它为什么又要撤离这里，它原本的意图不就是要侵占气海跟星空吗？怎么可能会让它们退却？若不是阴阳双鱼，又会是什么力量？不对，只能是阴阳双鱼！然而，又是为什么呢？

        正在王石思索的时候，一股气息出现，王石的心神骤然紧绷了起来，妖刀厌杀回归到手中，全身的力量凝聚到了一起。

        无忌先祖的身影逐渐在眼前浮现，却并不是之前那样的实体，一看就知道是残留的丁点意识的投影而已。

        即便如此，王石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毕竟对方可是活了万年的英杰，更是可以将自己击败，谁又能料定她现在就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了？先前还不是大意之下，才吃了一个大亏。

        无忌先祖负手立在王石的眼前，依旧是那副英气逼人的样子，只是不再有之前那般气势，她打量了一番这个后辈，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是那个组织的一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最后竟然要死在你这个后辈手里。”

        难道无忌先祖认识阴阳双鱼？

        万年之前，就有了阴阳门这个组织？

        蛰伏了万年的时间，只是不断地搜罗人才，又是在准备什么？

        一股悚然从深处升起，然而王石也只能暂时将其压下，他眼下需要解决的还是无忌先祖的问题。

        “不用如此戒备我，我已经没有力量再威胁到你了，你大可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彻底消散。还残存着这口气，只不过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王石确定了对方真的不再有任何的威胁，手中的妖刀才稍稍放下，却依旧警惕地问道：“我并不想跟你做交易。”

        无忌先祖大笑了起来，毫不掩饰嘲笑的成分，说道：“大英雄岂能如你这般迂腐谨慎？若是洒脱潇洒之意境，此生不过是一战奴，又怎么可能攀上真正的巅峰。告诫你一句，真正的巅峰从来不是靠一双手战出来的。”

        王石淡淡地笑了笑，反问道：“若是换成是你，会不谨慎？”

        若是面对比自己弱小的对手以及平等的对手，哪怕是超越自己的对手，只要差距不是太大，王石又何尝不洒脱，又何尝太过在意生死？然而面对无忌先祖这样差距太大的对手，稍有差池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他又怎么可以不谨慎？

        无忌先祖这才意识到她一直将王石看成是跟自己对等的敌手，忘记她跟王石的差距是如此的巨大，才会有先前的评论。

        “一胜一负而已，何必如此在意？今日其实算是我败于你手上，原就是我借助仙胚投机取巧，若是没有这助力，我必败无疑，同等的战力之下，我更会败。不过最后你有那阴阳鱼，将种道神莲吞噬干净，也算是天意了。”

        无忌先祖那样的人物，自然不会遮掩自己的失败。

        “你如此解释，就是为了和我做些交易？”就算王石有着这样那样的理由，他也是败在了无忌先祖的手上，然而若是无忌先祖将这层障碍解开，那么这次战斗就不会再对王石形成什么困扰，否则对他的信念还是有着影响。

        “成王败寇而已，无须多言！”无忌先祖盯着王石，气势忽而恢复，说道：“想我半生杀伐，创立仙族，然亦有衰败之年，苦心竭力想出一办法，将意识附着在仙胚上，三千年一轮回，保我仙族不灭，如今也不得不终结了。”

        王石沉思了一下，却不由得笑道：“看来任何人都有着致命的缺陷。”

        “何以见得？”

        “你太爱你的子孙了。”

        “三千年一轮回，我只是不想仙族血脉就此断绝而已。”

        “若有屋檐避雨，人就只能弯身在屋檐之下，唯有在风雨之下，才会懂得建造更高的房屋。您，不该没有这样的决心。”

        无忌先祖的眼睛微眯起来，盯着王石，说道：“你是在教训我？”

        “谈不上教训，若是后辈对长辈提提建议便是教训的话，那么您的迂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无忌先祖忽而大笑了起来，说道：“如此大才，不踏立巅峰，实在是没有道理！我没有看错，你能够撑得起仙胚！”

        王石微微眯起了眼睛，说道：“您还是说条件吧！”

        “保我仙族百年！”

        “不必，你的后代中，有个叫鱼无忌的，足够重新振兴仙族，只是以他的性子，未必愿意振兴。”    “如此，以后便将一半仙胚交给鱼无忌，我只赠予你一半。”

        “我不愿意别人赠送给我东西，这样来的东西，总是要还。”

        无忌先祖揶揄道：“若是我不赠予，岂不是都被你抢去了？”

        王石笑着说道：“想必您还是有保护的法子。”

        “不再跟你这小子扯皮！你且说要也不要？”

        “好！我要了！”

        “那便是了！听着：你只能取一半，剩下的一半若是你非取不可，我也拦不住你，只是有问题也就怨不得我了。今后若是见到鱼无忌，也需要对他进行补偿。”

        “明白。”

        “这是关于种道神莲的炼化方法，你自己琢磨，以你的天资炼化第一层不会太难，只是第二层与第三层就看你的运气了。”

        王石接过了一道意识，猛然一震，晦涩难懂的讯息就融入到了意识之中，日后只要他想看就可以调出来。

        “前辈，我想问您几个问题？”

        “有问题就问，我的时间可不多了。”

        “有关阴阳双鱼，您知道多少？”

        无忌先祖忽而眯起了眼睛，盯着王石，说道：“你难道不知道阴阳鱼的事情？不知道你就敢招惹这种东西？”

        王石苦笑了一下，说道：“这东西主动钻进来的，我可没让它们进来。”

        无忌先祖认真谨慎地说道：“那你要小心了，阴阳鱼的势力，我轮回了近乎万年，都未曾见他们都任何的消弱。你要是被盯上了，还是不要反抗的好。你确实能够踏上巅峰，但是你终会发现那样的力量在阴阳鱼面前，太过脆弱。”

        “什么力量？”

        “毁灭万族的力量。”

        原本王石还对无忌先祖的话有着疑问，他未见过阴阳门真正的强大之处，自然不会放弃反抗。可是当他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彻底处在了震撼之中。

        什么的力量，能够让万族彻底沦落？当初戏子说让去荒古跟第八山看看，难道就是因为这个？一系列的推测，足够让任何人失去心神。

        无忌先祖笑了笑，说道：“祝你好运了。”

        话音刚了，无忌先祖就彻底消散，只余下一粒莲子，悬浮在空中。

        王石思索了很长的时间，终于将目光投到了那枚莲子上，自语道：“这就是种道神莲？仙胚又是什么东西？”

        将种道神莲收起来，王石看着归于平静的气海，没有感慨是假的。

        跨越了万年的无忌先祖，完全算得上是一代英杰，能够跟这样的人对战，实在是一种幸运。不得不承认无忌先祖在每个方面的强悍，但是她也有缺憾，直到最后一刻她都想要庇护血脉，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过根深蒂固。

        虽然胜败即是生死，但王石却还是愿意跟这样的人物交手。

        整理了一下思绪，王石彻底掌控了自己的身体，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鱼红莲跟熊帝，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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