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文书

梅子林脸色微冷，用手指敲动桌案。随后，他起身站立，面带怒意：
  “和老夫讲条件？若不是天阳贤侄在此，你有资格坐落饮茶吗？”
  “不过......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也想卖天阳贤侄一个人情！”
  “城南寸土寸金，几乎都被大家族占据，我只能给你一座城北的四进宅院。”
  “万两黄金实在太多，我可以加到五百两！”
  “至于入赘时间，一年的话......我可以答应！”
  陈不凡双手叉腰，继续讨价还价：
  “阳兄乃是仁义之人！岂能像你梅家这般追名逐利！”
  “怎么说我也是陈家大少，这个价钱，卖到梅家太亏！”
  “城北宅院我可以答应，黄金最少五千两！”
  梅子林缓慢摇头，语气冰冷，伸出三根手指：
  “我再加三百两！你若是不同意，便就此离开！别忘了，是你有求我梅家！”
  “我女若雪，还要当你一年的名义妻子！算起来，到底是谁亏？”
  陈不凡仔细寻思，挥动衣袖，仿佛下了很大决心：
  “一千两！一口价！没问题便取文书过来，阳兄在此见证，我们立下字据！房契，金票，一同取来！”
  梅子林微眯双眼，当即答应下来，像是很怕对方反悔：
  “好！一言为定！贤侄，我竟然有些欣赏你了！”
  论起砍价来，陈不凡还是太嫩了。他在心中暗骂一声，外表却十分谦卑，憨笑着施礼：
  “呵呵呵，还要多谢梅叔提携才是！”
  罗天阳看着屋内的两人，脸上满是迷茫：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几盏茶的功夫，凡弟就要入赘梅家了？”
  不消片刻，便有护卫端着新的木盘，来到梅子林的书案前。
  陈不凡看着一卷黄纸和一张金灿灿的纸票，并没有着急去拿：
  “梅叔，这些东西，我应该可以拿走了吧！”
  梅子林持笔沾墨，头也不抬，继续书写：“东西，是你的了！”
  陈不凡舔着嘴唇，将房契，金票，全都塞进怀里。
  梅子林写好两份文书，陈不凡接过一份查看。
  纸面上的黑字沉稳端庄，苍劲有力。这是一份私密凭证，书写的内容并不是很多。
  除了交易条件，双方要求之中，最主要的便是时间。
  “此文书，吉安元年，四月一日生效！”
  “失效之日，双方在此处签字署名，就此作废！”
  “内容上写了一年期满，失效之日却没有表明时间？可能这天朝律法，便是如此？”
  “算了，把钱拿到手再说，当一年赘婿，我也另有打算！”
  陈不凡查看完毕，便大笔一挥，将名字写在生效处。
  梅子林笑着点头，奸猾的眼神让人略感不安：
  “那......梅叔，若是没什么事，我便告辞了！至于婚事问题，全凭梅家操办。”
  “自然如此，你只需在成亲之日等待，梅家自会派人接你上门。”
  陈不凡嘴角一抽，心中颇为郁闷，也只能笑着点点头。
  走出梅府，罗天阳还是云里雾里的表情：
  “凡弟，你真要做梅家的上门女婿。”
  陈不凡不善骑马，罗天阳没有强求，便与其并肩行走在路上。
  初春之际，柳叶微青，天气淡凉。商贩大声叫卖，行人络绎不绝。
  青石路上满是岁月磨痕，却也与街道两旁的白墙黑瓦相得益彰。
  陈不凡沉默许久，这才笑着开口：“阳兄，莫不是觉得，我贪恋梅家富贵？”
  “这......虽然我与你相识不久，但凡弟的人品颇佳，不会如此。”
  “唉～我不想当乞丐，而黄府的护卫，也出不了头。”
  “被陈家赶出来的时候，我身上只有一个铁碗。里面那三两碎银，还是我曾经的贴身护卫，悄悄放进去的。”
  “我父病重之时，陈家便已经逐渐落寞。如今，它更是在风雨飘摇之中。”
  “与其说夺回产业，我更不想看到家族消亡。怎么说，我也是陈家的嫡长子。阳兄，你懂吗？”
  罗天阳后知后觉，逐渐明悟：“难不成，你想借助梅家势力，重新竖起陈家大旗？”
  “怪不得在谈论条件的时候，你要的是城南宅院，而不是其他地区。”
  “嗯......凡弟，不是我打击你。哪个世家没有百年传承？你要做的事，太难了！”
  陈不凡淡然一笑，语气十分坚定：
  “不试试怎么知道，只要我还活着，陈家就不会消失。”
  “走吧，阳兄！小弟拿到这么多卖身钱。今晚，我做东！”
  罗天阳眼含笑意，一把搂住陈不凡的肩膀：
  “哈哈哈，凡弟，你可真是个有趣的人！卖身钱！毫不虚伪！当真与其他世家弟子不同！”
  “郡王府家大业大，虽然比不上那些商人富裕！可你我兄弟有言在先，今晚，还是我做东！走，咱们去天上人间！”
  陈不凡停下脚步，脸色开始飘红：
  “阳兄，这......是不是不太好啊？”
  罗天阳撇着嘴，神情有些暧昧：“凡弟，难道......你没去过？那里，可称得上是人间极乐之地！”
  陈不凡低头思索，心中有些慌乱，以前的他很少游玩，自然也没去过什么天上人间。
  而且这个地方，听上去就很不正经。换作前世，恐怕天天都会有蜀黍调查。
  “不过吗......古代也有古代的好处。也罢，我与毒赌不共戴天！”
  看着陈不凡涨红的脸色，罗天阳心中明悟：
  “哈哈哈，凡弟，你真的没去过？老实！太老实了！既然如此，愚兄更要带你增长见识！走！”
  “诶，阳兄！诶！你拽着我，不要走那么快嘛！”
  与此同时，梅家府邸，书房之内......
  精雕黑木柜摆放有致，墙面挂着许多字画，皆是花草山水之类。
  梅子林站在书桌前，仔细观赏着一幅梅花图。
  梅子豪站在他的对面，神色愤然：“大哥，你这是抽哪门子疯？莫不是看那些破花，迷晕了眼？”
  “唉，老三，你什么时候能稳重点！此事，自然有我的缘由。”
  “起码也要问过若雪吧？本来，她得知不用嫁到陈家，这几日颇为欢喜，可这么一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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