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小冰河时期的京城三月，深夜，纵春始寒依旧，微冷的西北风轻轻吹这片千年古城。从北京的三大营的投降开始，到这日曹化淳开城投降，城内城外已经驻扎了不少大顺的军队。从白日的一片哭声慌乱到夜晚城内城外全都陷入了一片寂静。只能用八字个形容，白日地狱，晚间鬼域。

        直到一阵阵马蹄声打破了这片寂静。

        苏明不认识京城的道路，只能骑着马任由着马儿瞎跑。出了东华门，跑过几百米的长街。她将缰绳在手中绕了几圈，身子向后仰去，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吁”马果然停下了，她弯腰摸了摸马的鬃毛，不由赞叹道：“是个听话的马儿。”转头朝着后方看去，她在等，也在赌。

        “赢了。”她轻声道。

        “驾”马儿跑得并不快，但对这个没有骑过马的苏明已经够友善了。

        “公主何去？”那个最快跟上苏明的男子问道。

        “自然将皇上旨意下达给全城百姓。”

        “恕臣下直言，公主此举行为实在太莽撞。”

        苏明并没有立刻回答眼前人的话，她见后面不少人已经骑马奔来。

        “李自成的部队在哪个方向。”她问道，黑夜中她有些看不清男子的脸，只要听到他有些年轻。

        那男子面色凝重道：“李自成？公主现在您小心那些已经投降的人。”

        苏明听闻不由皱眉，但很快她就明白男子话里的意思。确实已经是不少人投降了李自成，如今这个局面定叫那些墙头草慌乱无措，搞不好现在就等着杀她朱家的人头急忙去给李自成邀功，如果说李自成有谈的余地那些墙头草可没有什么可谈的空间。如今皇室示好，那些心虚的人必然会觉得皇室会报复他们。

        苏明只道：“多谢这位公子提醒，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先救百姓要紧。”

        苏明拉着缰绳朝后面赶来的人喊道:“各位请将消息传播给城内城外的百姓，粮仓开启每户可先拿五斤口粮，三日后会发放军饷。”

        说罢拍马朝着南面奔去。“开城门，迎王师。”的声音由小变大，公主的嗓音甜糯，其实很少很少有人一开始就听到苏明的喊声。直到一声声粗犷洪亮的男子声音，有人才听清。

        “天啊,皇上下旨了说要开粮仓赈百姓。”一个满面沧桑的中年男子紧贴着木门听着外面的动静激动地说道。

        屋内的妇女抱着怀着的三岁孩童紧挨着窗户，透着发黄的窗户纸她浑浊充满血丝的双目看着模糊成一团一团的灯火。米缸里的米已经见底了。城外又在闹瘟疫，她愁得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孩子他爹可是真的？”

        “我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动静，你看着孩子。”男子正要打开门栓，女子立马拉着丈夫的衣袖道：“别，别出去，小心点外面。外一是假的。等等天亮了再说。”女子急的话都说不利索了。男子长叹一口气，只能摇头顿足道：“哎，希望苍天有眼救救我们这些老百姓吧。”

        从几十个人到几百人个乃至原本空荡荡的街上都开始有人出来问询，那中年男子见此也不顾妻子的阻拦来到大街上打听情况，直到他亲眼看见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骑马宣布消息时，他才肯定一切都是真的。于是乎只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整个京城都知道了皇上的旨意。

        “这是不打仗了？听说皇上还要开粮仓放粮食？”街上一个老人拉住一个青年人问道。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老人颤颤巍巍的跪向紫禁城的方向。

        “皇上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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