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我和哥哥一起去吧。”苏明道，眼下这个情景缺医缺食，又是大军临近确实难办。

        朱慈烺踌躇了一会儿还是道：“你还是将妹妹弟弟们照顾好吧，外面的事情别操心了。”

        苏明知道现在也不是和他争论的时候，她目送哥哥去了大殿，便原地伫立一会儿，她才不会乖乖听话的。要是乖乖听话也没有现在可以周旋的局面了。

        宫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看来是有些人回来了。她绕道到乾清宫侧殿，好在也无人敢拦着她，想来现在大家都知道，如今紫禁城中无了皇后贵妃，只有她和妹妹算个女主子了。

        其实有些事情你要是迈出第一步，变化可能就是翻天覆地。

        “皇上还在吗？”苏明问道

        “皇上昨晚从文华殿回来，和兵部尚书的张大人聊到现在。刚才太子殿下也进去了。”那人见是公主也不敢怠慢毕恭毕敬地回道。

        苏明也不着急的进去，太子哥哥现在一定是在跟父皇禀报灾情，她进去没用便道：“王公公在吗？能叫王公公出来吗？”

        他身子往后一探笑道“王公公正好来了。”

        苏明转身过去果然便看到王承恩。她内心惊道，嚯，果然在宫里当差，没点本事还真不行，真是要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就刚刚她真的一点都没感觉有人在背后。

        想到这她突然觉得齐安其实也没那么简单，总感觉他清秀的面容背后隐藏着什么，不过她也不想过于深思，人家要好风凭借力，他要是有能力，她也不介意送他一程东风。

        总之一顿瞎想，苏明都被自己搞无语了，真要齐安做自己心腹，确实不应该有这想法，她看些史书，笑崇祯，觉得他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道理都不懂。现在自己都有些神经敏感了。

        她摇了摇头，摆脱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乌黑秀发上一对纯银鸾凤簪衔着几串翠珠微微晃动，“王公公，你过来，我有些事情问你。”

        旁人听此也知趣退下来，苏明也直接了当道：“公公，宋献策他们如何，是否还在贤良祠。”

        “锦衣卫在那守着，这件事知道人不多，皇上那边的意思是先看好他们。”

        苏明点头道：“守着便好，那昨日内阁怎么说。”

        “说是要招安。可也有些大臣不答应。”王承恩也简单明了道。

        “那有说什么条件？”苏明立马问道。

        “具体奴才不知。”

        “不同意的招安的直接让他们跟李自成说去。”苏明倒也直爽道。王承恩听此倒也不好说什么，倒也佩服公主的心直口快。

        苏明又立马问道：“内努的钥匙呢？给了皇上吗？”

        “还在奴才身上。”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把钥匙递到公主手上。苏明接过钥匙，看来她这老父亲也忙得也不看重这身外之物了。

        “那葬礼的事情还要从简。我忘记跟齐安说了，齐安那边要是有难处，王公公还请帮衬一下，”

        “公主这是哪里话，本就是老奴的份内事，奴才听说国丈家说二王已到府中，要接回宫中吗？”王承恩也是精明人，隐约看出了两人感情不一般，想不通他们的是怎么他们就这么熟络，毕竟他跟在皇上跟前十几年才勉强得到皇上的信任。

        “暂且不必了，如今宫里这么乱。不过说一句真心话，老国丈也就现在还有用。”

        “奴才记住了。对了，现在左中允李大人求见。”

        苏明皱着眉头问道：“李大人？是李明睿吗？”。

        “正是”

        李明睿那个力劝崇祯南迁的人，苏明低头回忆了一下自己看到过的史料，内心暗思道将来出事了，也得送弟弟妹妹去南京。至于大哥，她苏明也只能力劝老爹，毕竟他爹也不是没说过“奉太子以南，诸臣意欲何为？”的话。

        想来此人祖籍江西，如此积极倡议南迁，倒也有自己的由头，事已至此，也许能托付。

        皇子私见大臣无论何时多少是有些是不合规矩，不过乱世自有乱世的缘法。苏明去见了这个李明睿。政德殿内李大人没等到皇上太子倒是等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李大人，听闻您倒是要我父皇南迁。”

        苏明踏进门就喊道，苏明虽然讨厌官腔官调，却不得不装腔作势一番，她这副装作大人模样的样子，再加上和身份相貌反差略大，一开始确实能唬住不少人，但是时间一长就露馅了。

        这点李自成宋献策这些聪明人都看得出，他们只是惊讶于这大明公主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毕竟帝王喜怒不形于色，苏明倒是敢爱敢恨。后来有人只要原则不犯错，求着她几句就是。

        她在江南改军屯制的时候，只要乖乖配合，那些地主最后也不失为“田舍郎”。

        倒是公主身后那颇受宠爱的阉人齐安行为可谓是“复古”，竟将洪武律法用到了崇祯年间，当然这些事都是后话了。

        李明睿微微一愣，他低着脑袋紧缩眉头，内心不免疑惑。

        这种秘密商议的事情怎么会让一位公主知道？除非皇上跟公主亲自说。更让他奇怪的是，就算皇上不出面，也该让太子出面。前夜略有耳闻公主夜传圣旨之事。可本朝却从来没有公主把持朝政的传统。

        苏明也没有避嫌的意识，她大大方方坐到殿内东侧的红木椅上，顺手端起一杯白玉瓷茶盏，这杯子倒是光润如镜，但掀开茶盖，茶水黄黑纯昏，她小呡一口，入口苦涩难咽。

        “公主这茶是奴才准备不周，奴才立马去换。”

        “算了算了，直接弄点白水，也不用费什么劳什功夫。”

        “李大人，我也直接跟您说了，南迁现在还可行。”

        “公主，可据臣所知李自成已派刘芳亮夺了豫北三府。”

        “那走水路如何？”

        “这实不相瞒，刘汝槐率一军讯速东进,先后克长垣、滑县,直达豫鲁边境,已迫近运河重镇济宁。

        “什么时候？”苏明的语气都显得有些紧张。

        “臣知道消息已经是二月了。”

        李明睿又道：“公主，眼下皇上的意思？”

        “秘密给史可法写信，叫他在南京做好准备以迎圣驾。李自成他现在下不了江南，以后更别想。难得是北边女真。”苏明敲着桌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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