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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35章


“我一定能成为族里最强的战士,到那个时候,你跟我去汐沙族吧!”

        “不了。”乐商果断拒绝,指着他腰间一个海螺配饰,“这个海螺不常见,你能把它换给我吗?”

        下午宴会前她就注意到他腰上这个色彩斑斓的有凤尾一样绚烂花纹的海螺,一端尖细一端圆润膨大,应该是非常珍贵的凤羽螺,要是换来送给司危,她应该喜欢。

        海朝头次给喜欢的姑娘告白就被拒绝个彻底,顿时觉得深受打击,头上仿佛有个乌云在下雪,天气还不太冷就让他在北风里凌乱。然而对方还以一副高傲的姿态要换走他最喜欢的凤羽螺。

        他沮丧气闷,少年的心气儿上来,也不肯轻易就答应了乐商,“你说这个?这可是我最喜欢的饰品,我不换!除非你答应我。”

        “你这个人怎么不讲道理?亏我刚才还帮你……提别的要求,你想要多少羽贝都可以。“

        “哼。”海朝别扭着抱起臂。僵持了一会儿后,他偷偷看她,对方神色如常,似乎他不打死不换的话她就不会放弃。

        海朝终于在她平淡无波的凝视之下败下阵来,“……换也行。不过我可不要羽贝和骨珠,你也得拿一个宝贝来换才行!”

        “你想要什么?”

        海朝咬着指甲思索片刻,忽然眼前一亮,“我听说西陵的那位鬼师是百神祭所的主祭大人,掌管百神祭所一应事务。你也是西陵的祭司,肯定认得他吧!”

        乐商眯起眼斜看他,怀疑问:“你想我帮你引荐?”

        “能引荐当然好……”海朝脸上可疑地浮现一点红色。乐商好笑地看着这个估计才十五六岁的少年,想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海朝说:“我想要一点昆仑玉,不要很多,一点点就行,你能不能帮我——!”

        海朝手忙脚乱接住一块从乐商背后直向他脸飞来的谜之物体,躲过被直接砸脸的悲剧,摊开双手一看,是一快比拳头还大的玉石。

        这个质感,昆仑玉!

        海朝立刻抬头朝乐商身后看去,后者也回过头,和他一起看着一位身材颀长的闭目男子慢悠悠走过来,在乐商身后很近处停下。

        海朝愣愣抓着昆仑玉,仰头看着这个过分俊美、额间手臂都是巫纹的盲眼男子。

        这个姿态,这个气度,这个打扮!他远远看见过一眼背影——

        “巫炤?”乐商唤他。

        她这一声确定了海朝的猜测,他手上一抖差点没握住昆仑玉,目瞪口呆:“鬼、鬼师!”

        巫炤嘴角习惯性挂着的一点浅笑不见了,柔美的面庞显出冷厉,说出来的话也透着不友好:“海螺拿来。”

        “哦,哦好!”海朝解下海螺捧给巫炤。

        汐沙族信奉海神,但祭司禺羡除了占卜之外并没有很强的力量。因此即便预测出海怪的袭击,也没有能力战胜灾难,只能躲在为他赴死的战士身后,眼睁睁看着族人和房屋被海怪卷走一半。

        汐沙族不能舍弃安身立命之本的大海,只能拼死和海怪战斗,请求轩辕丘的援助。战士在海边顶着滔天阴浪拼死作战,祭司大人却只能躲在祭坛里日夜祈祷,什么实事儿也干不了。

        族人尊敬禺羡,海朝却看不上他,甚至不敬地觉得他是个累赘。他把撤掉给禺羡侍卫来增强海边战力的想法说给父亲,结果被痛骂一顿。

        在他眼里,被人尊敬的祭司大人就应该像西陵巫之堂里的巫那样强悍自信,能保护族人,而不是靠族人保护。要是他们汐沙族也有一个像西陵鬼师那样强悍的祭司就好了!他甚至愿意去当祭司的弟子!

        巫炤接过海螺就放到乐商手上,没再看海朝一眼,抓住乐商手腕把她带走。

        乐商被这样拽着走路不大得劲,自己没感觉出来什么。但巫炤这个动作落在落在海朝眼里,同是男子(虽然他小几岁),他立刻看出了鬼师对他的警告,以及鬼师或许没有表现出来的,对乐商满满的占有欲。

        海朝看看两人离开的背影,再看看手里的昆仑玉,一阵后怕。但过会儿又扯出一个傻笑,引得一个路过的小姑娘奇怪地看他。

        ————

        巫炤一直拉着乐商往人群外走了好远,直到篝火舞的歌声已经有点模糊,他才放开她的手腕,停下脚步。

        他刚才来势汹汹,二话不说就把她拉走,现在停下来却立刻恢复正常状态,将感情收敛得极好,语气不咸不淡,仿佛只是一句闲话:“你喜欢海螺可以跟我说,何必跟他换?”

        乐商却再不像过去跟个傻子一样了。自从某种猜测在她心里种下,巫炤越说这样的话,她心里的猜测越成型清晰。

        暗暗叹了口气,乐商决定还是先忽略这些,直言道:“我给司危换的,瞧着好看而且少见。正好你来了,帮我给她吧。”

        “你要去哪?”

        乐商想去城外祭奠一下亡父母。

        她刚才看见了当年被她放过一条生路的漠族祭司。漠族被他们攻打之后不久就因为只剩老弱而灭族了。祭司和活下来的妇孺流亡到其他族里,日子或好或坏。那个祭司早就没了尊贵地位,看他如今过得甚至不如寻常人,形销骨立,目光浑浊憔悴,只身坐在光影暗处火盆旁边。

        其实真的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她也以为自己早已放下。今天乍然看到原漠族祭司,她才意识到那不过是成为自己的隐痛,再次被触及时心里升起的暴虐和仇恨还是像要把她燃烧。

        也许巫炤当初说得真的没错,她只是强迫自己为了大业忍下怒火,忍不住便忽视,告诉自己已经放下,这样很长时间之后也许就真的放下了。

        可她今天发现还没有,这样的仇恨她永远也忘不了。只不过被仇恨扭曲的疯狂报复,她不能做。

        乐商回头看轩辕丘一片喜庆,自己却要去跳舞祭奠亡者,到底不太应景,便打算自己一个人去。

        “这边太闹腾,我出城吹吹风。”她说。

        巫炤却不信她的说辞,直接戳破:“前日是你父母的祭日,往年你都要祭奠,今年在路上耽误了。你是要去祭奠他们?”

        乐商惊讶抬眼看他。他眉眼温柔,唇角再带浅笑,声音轻柔如指尖在心上轻点,他这个样子,的确让姑娘们一见倾心。

        乐商鼻子有点酸,使劲眨巴两下眼睛,“原来你知道?”

        巫炤点头:“我和你一起。”

        …

        乐商最终表示还是不要巫炤一起跳,毕竟是她祭奠自己的亡父母,没道理劳动鬼师。

        巫炤也没有坚持,他不想勉强她做任何事情,便独自静静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看着乐商在月下献祭般跳祭奠亡者的舞蹈。

        她双臂高举,轻声吟诵伤逝之词,然亡者终不可归,她很明白这一点。

        巫炤曾认为只有她和自己是一样的,但她实际比自己幸运得多。每每看到乐商,他似乎都能看到自己的另一个可能。

        他很羡慕乐商。

        那样从小受到父母的疼爱,有一二知心好友,有一个敬爱的老师,足够强大却不必担负鬼师的重则,能随心去追寻想要的东西,还有一个人能爱她到可以舍弃一切——

        巫炤有时会想,若是当初他败了呢,乐商是鬼师又会如何?

        ——她或许真比自己更适合鬼师的位置。

        巫炤的关于父母的记忆少得可怜,从他记事开始就是虚黎的弟子,全西陵都知道他会是下一任鬼师,哪怕他才不到三岁,还不能很好理解鬼师究竟要做什么。

        极幼小时在巫之堂的每个日夜,他都好奇为什么别人家同样大的孩子有名为“阿父阿娘”的人陪伴照顾,而他只有虚黎——一个老头子。

        “阿炤,你是未来的鬼师,不可以哭哦。“衣沐教育他,于是巫炤就不再哭了。

        “巫炤天赋极强,这样的强的天赋西陵八百年来都不曾见,他和别人都不一样。”

        巫炤躲在门外悄悄听虚黎和他的近侍说话,印象里自己就是和别人都不一样的。别人可以玩,他不行;别人可以哭,他不行;别人可以离开西陵,他不行——因为他强,因为他未来是西陵的鬼师。

        此后巫炤就再不提一些会被衣沐和随月训斥的事情了,拼命练法术学秘术,闲的时候就一个人去花海呆着,平时也只和长他几岁的怀曦和侯翟,以及唯一与他地位相当的嫘祖关系好些。

        直到五岁那年的某天,他从虚黎那里突然知道,西陵还有一个和他天赋一样强、也会成为虚黎弟子、也可能是西陵下代鬼师的人——乐商。

        可她却比他快活得多!他没玩过的东西她都玩过!他没有的东西她都有!然而之后他有的东西她也能得一份!

        凭什么?凭什么!

        她凭什么那么幸运!她凭什么想哭就哭!

        巫炤没给刚进巫之堂的乐商多少好脸色,然后她就记仇了,开始反击他。两个强者相争,西陵会乱,巫炤清楚。他就是要看看自己偏不容乐商,虚黎要如何。

        结果虚黎罚他俩一人一个字地把巫之堂密室的所有碑文念了一遍。

        重女轻男!巫炤愤愤。

        但他毕竟比乐商多在巫之堂几年,还不至于无聊到那个地步,和一个小姑娘闹别扭。他见好就收,等着乐商得寸进尺被虚黎罚。可这个计划也落空了,因为乐商见他消停了,自己也乖乖起来。

        虚黎热衷叫他和乐商谈话,让他俩和睦相处不许闹矛盾。多了几次,他倒也听进去了,心想到底是个小女孩,自己一个男子汉跟她过不去什么呢?而且以后他们还要相处很久。

        现在巫炤回想起来,不免怀疑当时乐商是不是觉得同样没有必要跟他这个小男孩别扭,而且她和他也相处不了几年——因为她很小的时候就跟嫘祖说过她将来要离开西陵。

        离开就离开,当时巫炤心里这么想。

        他心境真正发生变化,是她第一次出现巫之血问题的时候。他看着她疼得生不如死,第一次感觉到害怕。

        她应该很好很好,是自己羡慕甚至嫉妒的样子,她不该……她不该……

        那时候巫炤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么在乎这个唯一一个和自己一样,而又比自己幸运太多的女孩。

        转眼和她一起十几年过去,朝夕相处,他今日再回忆往昔,也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时候就把自己陷了进去。

        她比自己好,比自己肆意,不同于他内敛的情绪,她外放的感情无比清晰在告诉他——她根本不喜欢他。

        哪怕她愿意为他死,为他牺牲一切,都只是因为他是鬼师,和是不是巫炤没有一点关系……不,还是有一点吧,毕竟那么多年的交情。

        巫炤不在意她对自己所有自以为是的判断和无情的话,也从没非要她的回应。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只要自己还能和她一起在巫之堂忙碌,同时望梅止渴般从她身上看到一些自己想过的生活,就可以了。

        但她要离开西陵,离开他,不可能。

        他把自己的心思告诉缙云和嫘祖……不知道是谁告诉了姬轩辕那个家伙(╬▔皿▔)

        …(__)ノ|

        他果然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嫘祖、姬轩辕都给他出谋划策,连缙云那个打算单一辈子的家伙都来帮他,虽然出的主意果然很符合缙云的特点……

        乐商舞毕,转身向他走来,准备一起回城。巫炤微微一笑,和她并肩而行。

        这样就可以了,巫炤心想。

        其实他也很好,从小受到虚黎的关爱,有缙云、嫘祖这样交心的朋友、族长,有敬爱他的怀曦、侯翟、司危、巫之堂,还有一个他愿意付出一切去爱的人……而自己也够强大,能护住所有的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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