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有一个垃圾的世界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感觉自己应该知道点什么，可是我又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幻觉，一定还是幻觉，就像计划好的一样，就像我的倒霉一样。
  我安慰着自己，无助的站在原地，看着一朵小型蘑菇云冉冉升起，接着就是第二次爆炸。
  “轰——”
  然而，和电影中渲染的爆炸场景不同，没有碎屑飞射，没有惨呼嚎叫，更没有地动山摇。
  轰鸣过后，只有一片死寂，和瘆人的尘土气息，横陈在沉重的瓦砾废墟之中，让我感到一阵阵的发慌。
  只因为我知道，这次不是礼炮，没有欢庆，而是真的爆炸，毁天灭地的爆炸，半条街都平了，刚才还热热闹闹排队的人也不见了踪影，只有我还保持着托举的姿势，成了废墟中唯一的幸存者。
  这种感觉很糟糕，不管是不是真实发生的，我都不想再经历一次，因为太空了，太静了。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恐怖袭击，那么不管缘由是什么，都不能成为毁灭的理由，除非这是我造成的，我才能勉强接受。
  因为如果是我，那么大概率又是幻觉，是我觉醒的后遗症，就有挽回的余地，只要我真正醒过来，自然屁事没有。
  而弄清楚这一点也很容易，只要我能再恍惚一下，就能让虚幻的归虚幻，现实的归现实。
  “轰——”
  第三声爆炸来了，路面瞬间塌陷下去，无数汽车就像小孩的玩具一样滚了下去，眨眼间形成了一个网眼一样的深洞。
  好吧，我就知道是这个样，网眼，觉醒，幻象，又觉醒，一直都是这一套，因为我就一直没有醒过来。
  确定了这一点后，我的心情反而轻松了不少，甭管有多违反常理，只要不是真的爆炸就行，反正我的人生已经够失败了，做一做白日梦也未尝不可。
  “是吧，白日梦也不错，你说是……”
  我一边嘟囔着一边扭头，却发现土狗早就没了影踪。
  好吧，依然是正常操作，而且还非常的朗朗上口，你不在我不在谁还会在，没有什么阻挡着未来……
  歌声飘起来，戚戚切切的哭泣声也很有节奏的来了，“不告了，真的不告了，我真的不告了……”
  下一瞬，没等我来一个反问的歌曲，一道烟雾一样的东西迅速围绕过来，像是曾经出现的鬼影。
  但是我已经不害怕了，甚至伸出手，想要触摸它。因为我知道，是它在哭泣，是它有委屈，天大的委屈，根本排解不了的委屈。因为不是它的错，就像不是我的错一样。
  “咔！”
  冰冷的烟雾没有丝毫的犹豫，一下缠住了我的双手，我却笑了，整张脸都皱到一起，“对，就应该这样，就应该这个样！”
  蓦地，我恍惚了一下，好像听到了“滴滴”的声音，还有若有若无的香粉气息，我心有所感，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一发挂墙的老地方，脚下踩着垃圾，仍然保持着托举的姿势。
  而太阳的光芒直直的照射下来，让我感到有一种灼烧的刺痛，熟悉的垃圾味又让我感到亲切。因为不只脚下，我的身前身后也全身垃圾，然后才是呜呜泱泱的人。
  应该是中午了，一天中最酷热的时候。
  我想要缩回手遮挡住刺眼的阳光，却被一股大力扯了下来，随即我才发现自己被铐住了，用的还是金属的手铐。
  “怎么回事？又换了场景吗？怎么没人提醒一下……”
  我错愕的看着锃亮的手铐，又看看手铐，脑筋有点反应不过来。难道冰冷的烟雾缭绕想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吗？
  好几张人脸在我的视线里清晰起来，一个低闷的声音同时响起，“少给我装蒜了，这回你的罪小不了，监控都拍的清清楚楚呢！”
  这下更清楚了，是一个瘦削的中年人，拥有一张同样瘦削狭长的脸，眼睛里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与此同时，更多耀眼的白色人影冒出来，把我围在了中间。
  这这……好有既视感啊，但为什么我总忍不住想笑呢？
  “唔，哈哈，哈……我不想笑，真的，但我还是想笑，因为……因为你们太搞笑了，真的……”
  我想要捂住嘴巴，想要忍住笑，可笑意还是透过我的指缝源源不绝的传出来，还与锃亮的手铐形成了诡异的呼应。
  “哼哼，又开始装疯了。告诉你吧，就算你拿出精神病的鉴定报告，也没用，因为你犯的，就不是人类的罪——不，你都不能称作为人类！”
  还是低音炮一样的声音，在我心中荡起一阵阵涟漪。
  我似乎明白，又似乎更糊涂了，我笑的像是快要断气的鸭子，“不是人类，难道是垃圾吗？啊哈哈哈……”
  “行了行了，还让他表演什么表演，大太阳底下，味道好闻吗？逮了，赶紧逮了都散了，这种玩意，就应该扔进精神病院去！”
  另一个尖厉的声音响起，好像挺熟悉，又似乎非常陌生，让我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懵懂感觉。
  于是我抽了抽鼻子，心有所感的瞪大眼睛，在猛然放大的视野中，看到了一座堪称巍峨的垃圾山。
  只见横七竖八中，自有一种平滑的熨帖感；花花绿绿中，自有一派和谐的美满感；更兼味道浓郁，污水横流中，无数苍蝇迎着灿然阳光飞舞，那叫一个活泼带劲。
  “呵呵，有一个垃圾的世界，我堆起来的，我堆起来的，就在网眼之处，我知道，就在网眼之处，呵呵呵，我不想笑的，但是我真想笑，因为我……太搞笑了，真的，我不骗你们，因为都是我的，这都是我的……”
  我轻易摆脱了手铐的束缚，跟着苍蝇起舞，垃圾话一个劲的往外喷涌，因为我憋了太久了。
  而随着我的舞动，更多的垃圾进入我的视线，几乎摆满了小区的空地。
  更过分的是，我居然用垃圾摆成一张丑陋的人脸，有眼睛有嘴巴，非常的形象。脸的下面还有一行垃圾字：阳光下的罪恶，更重，也更让我感到恶心，所以，是时候了……
  好嘛，我居然连省略号都标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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