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真相

高美男开了门，和jeremy将礼物放进新禹房间。jeremy放玩偶的时候，差点将一旁的几把吉他撞翻。

        美男手疾眼快地扶住吉他，jeremy很后怕，一直说“这把吉他是新禹哥用了很多年的，要是摔坏了就完了”。

        美男见旁边的架子上的一叠乐谱也被撞掉了，低身去捡。jeremy自顾自地说:“奇怪，新禹哥休假怎么没有带吉他，录音室的吉他也没带走，他以往休假都是吉他不离身的。难道是手腕还不能弹吉他吗”

        高美男动作一滞，胳膊撞到架子，一个小瓶子骨碌骨碌着滚了下来。

        他伸手接住，瓶子长得和晕车药的瓶子很像，大小相似，瓶身写满了外文。

        他知道这不是晕车药。姜新禹住院期间，他见过他吃这种药。新禹当时说只是消炎药。

        因为瓶子和晕车药很相像，所以在医院听到医生说起晕车药他才会有熟悉感。美女有点恐高，低楼层还好，去高处会眩晕，他以前给她买过晕车药。

        高美男拿着瓶子陷入了沉思。

        美女冲出医院，才想到如果直接去问新禹哥，他恐怕不会承认的。直接问医生或者护士？他们又没有正式提交结婚登记书，还不算夫妻，恐怕无权查询对方病历。

        美女在寒风中站了许久，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摸了摸口袋里那颗扣子，转身回到病房照顾修女。

        等到修女睡了，美女拿出手机，给新禹发了一条信息：“和我见一面吧。有东西要还给你。”

        新禹收到美女的信息时，差点打翻水杯。他用力攥了攥手指，深呼吸，又读了一遍信息。

        她为什么突然要见他？是暴露了？不会的，她不可能知道真相……

        如果她真的知道真相，他该怎么办？无法否认的是，想到这个可能的时候，他心里居然有一丝期待。

        不速之客的到访，惊扰了他的胡思乱想。

        是和她拥有一模一样面孔的人，高美男。

        他不动声色，藏起那一瞬间的失望，问：“美男怎么会来这里？”

        高美男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瓶，“能解释一下吗？”

        新禹瞳孔缩紧。

        “虽然不能成为一家人，但至少我们还是一个组合的队友。”美男举着那个药瓶，“这根本不是什么消炎类药物，是处方药吧？”

        “哦，是暂时性服用的止痛药，现在不需要了，美男不用特意送过来的。”新禹的表情看起来很淡然。

        “新禹的rap部分，现在是我负责。”美男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美男声音很好，挑战一下rap应该也不错。”新禹神色依然没什么变化，仿佛毫不在意。

        “看来新禹真的不打算归队了，吉他也不带走，歌词也不练习，合约也不继续了。”

        新禹心脏一缩。高美男是在试探，还是真的知情？该死的安社长，是不是已经将他不续约的事情公告天下到处宣扬？

        “看来我的猜测是真的。”高美男神情变得严肃，“是什么问题？身体还没恢复好？吉他都不能弹了吗？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吗？还是更严重？”

        “不……美男你想多了，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累，厌倦了，想休息。”

        “既然你执意这么说，那么我没有什么要问的了。”高美男站了起来，“希望你能过得好，健康幸福。”

        高美男向新禹伸出右手，似乎想握手告别。

        “现在新禹连告别都不肯了吗？”见新禹没有伸手，美男挑眉。

        新禹犹豫几秒，还是伸出了左手。

        美男握住他的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新禹正欲松手的时候，美男忽然发力，扭住他手腕，轻轻松松就翻了过来。

        新禹疼得低呼一声，几乎弯下腰。

        “这才是真相吧？”美男问。

        他无言以对，只能紧紧抿着嘴，说不出话。

        “不再归队，和美女取消婚约，都是因为你的手？”

        回答高美男质问的，只有沉默。

        “为了美女，所以选择和美女分手？你以为你自己很帅气吗？”高美男把姜新禹骂了一顿。

        “不是的……是我太懦弱。”新禹良久才开口，声音酸涩。“我害怕看到她难过，不想她因为愧疚留下来。”

        “我妹妹不是那种因为感动或者愧疚就会选择盲从的人。她想嫁给你，唯一的原因是她真的爱上你了。”高美男听到他的话更生气了，恨不得指着他鼻子骂，碍于对方是前辈，又比自己长得高，只能放弃了这个不恭敬的想法。

        “你这样做，才是在侮辱我妹妹的爱情。”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不要告诉她。”身后传来他软弱的恳求。

        高美男回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谢谢。”

        “不用谢。你最好祈祷美女永远不知道真相，否则她一定会恨你的。”

        不速之客离开了，世界恢复了寂静，房间显得空荡荡。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药瓶陪着他。

        “恨我吗？这样也好，总比忘记我更好……这样我可能不那么难过……”

        第二天美女来的时候，新禹极力表现出不紧张的样子。

        短短几天不见，她好像又瘦了一些。原本有着婴儿肥的脸颊明显消瘦了许多，神色还好，似乎很平静，看来她最近没有哭了。

        新禹贪婪地打量着她，一寸寸扫遍她全身，仿佛要化身摄像机，将她的样子深深铭刻。表面上还要假装不在意，假装是无意掠过。

        “有什么东西要还给我吗？”还是新禹先开了口，他害怕再多呆一会儿，他就会不小心泄密。

        美女看着他，伸手从脖子上解下了项链，放在茶几上。

        他目光凝固在项链的坠子上。是他送给她的求婚戒指。

        项链是他们第一次去明洞时，她很喜欢的那款。因为听说是情侣项链，所以她没有买。他后来偷偷折返买下那对项链，希望有一天能送给她。

        后来，他终于能够如愿。

        而现在，她要还给他了吗？连同那枚拥有重要意义的戒指。

        如果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抓住她，没有拥有过她，会不会就不这么痛苦了？他恍惚地想。

        “应该早点归还的，但是当时心情还有些乱，没有整理好。”

        现在呢？一切都整理干净了吗？包括对他的情感也一并退回吗？

        美女将项链和戒指推到他面前，看着他。

        新禹和她对视了很久，她的眼神很平静，像无风的湖面，倒映出他的影子。

        波澜不惊。

        她一直看着他，没说话。

        过了不知多久，他终于反应过来，“啊，我也应该还给你一样东西。”

        他慌乱地侧过身，下意识摸向颈间，却扑了空。

        他慌了起来，不停地告诉自己要镇定，终于想起了那样东西的存放位置。

        他偷偷深呼吸，打开茶几下的隐藏抽屉，拿出了同款项链。

        项链上同样坠着一枚戒指，素净无华，有着岁月的痕迹。

        是美女给他的回礼，她妈妈唯一留下的信物。原本是一对戒指，兄妹分别持有一个。

        她将珍藏了二十多年的戒指送给他的时候，是不是也同时给出了她的心？

        他却狠狠地伤害了那颗心。真的太过分了。

        如果他是她，也一定不会原谅。

        美女却没有第一时间收起戒指。

        “新禹哥，你为什么没有把它带在身上？是因为最近要经常身体检查吗？所以不能戴金属首饰？”美女望着他，平平淡淡地问出了一个让他瞬间慌乱的问题。

        “不是的……是因为近期都没有工作，所以不需要保持艺人的习惯。所以就……”新禹只呆了一瞬，迅速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美女点点头，姑且信了他的借口。她拿起戒指，放进口袋，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东西，举到他面前。

        “差点忘了。这个东西也要还给你。”

        “这个怎么会在……对不起，我不认识……这不是我的扣子。美女你可能搞错了。”看到她拿出那枚扣子的时候，新禹惊出了一身冷汗，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

        或许他应该感谢美男昨天的突然袭击，让他有了充分的练习机会。

        这样他才能够在她的质问下，获得喘息。

        美女定定地望着新禹，说：“初kiss。”

        “什么？”新禹没想到她突然提到初吻，愣住了。

        “对于新禹哥来说，初吻是我喝醉那一次，我不记得了。对于我来说，初吻是新禹哥唯一一次对我发火的时候……”美女有点害羞，微微低头，缓慢而坚定地说：“那时候新禹哥穿的衬衫，就是这种扣子。”

        “美女啊，你……”新禹眼睛浮现大片水雾，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那个晚上？他包下整间餐厅等她赴约，却听说她和泰京吵架，匆匆赶回公司。看到她躲在黑暗房间为泰京哭泣的时候，他对她发了火，然后……

        他一直牢牢记得每个细节，无数次提醒自己不要再犯错，不能再做伤害她的事。他记得她嘴唇的温度，记得那天她穿了很正式的西装，因为他请她向“他喜欢的女人”解释“假恋情”……但是他并不记得那天衬衫是什么扣子，只记得是认真搭配的服装，从餐厅，菜品，鲜花，衣服都是他一一精挑细选，因为他原本在那天求婚。

        她却记得那天他的衬衫扣子。

        她匆匆说出了理由，抬头看他，“我生病的时候，新禹哥是不是去过医院？或者说，送我去医院的人，是不是也是新禹哥？”

        新禹发现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继续否认已经没有意义。还要欺骗下去吗？

        “我去过医院，因为……”

        “这也是因为同情吗？”美女脸上有淡漠的笑容。“一直对我好，分手了也放心不下这个笨女孩，即使自己生病了也要偷偷去看望？都是因为你伟大的同情心？”

        “不是同情……不，我没有生病。”新禹终于明白美女的终极目的，想要掩饰已经来不及。

        真相，已经无法隐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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