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瞎子小镇

苏晴站在了房屋门口。

        头上的亭廊灯“噗噗噗”闪烁。

        猛然冒出来了一股黑烟。

        “咚——咚——咚——”苏晴开始敲门。

        自从男友死了之后，她什么也不害怕了，冷漠的脸上是仇恨。

        “咚——咚——咚——”

        没有人响应。

        “我知道有人在家，不开门我就撞进去了？不知道这门坏了，你需要修多长时间！”苏晴冷漠的说完，接着敲门。

        房门中出现了一点点的声响，似乎一个人犹犹豫豫在决定是否需要开门。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是谁？”一个中年男人问道。

        “记者。”

        孟凡双和苏晴睁大了眼睛，一股恐怖的情绪从后背凉飕飕的升腾上来。

        这个男人的眼睛被活生生的戳瞎了！

        歪嘴，粉红色的肉疙瘩布满全脸，比例失衡的五官……

        这些都不是重点！

        他没有眼睛！

        眼睛的地方血肉模糊，一团横肉肆意的生长，像是量上的两个瘤子，泛着黄色和肉色。他的整张脸如同纸张一样惨白。

        男人虚弱而不耐烦的催促，“要么滚，要么进来！”

        三人进了屋子，里面温馨的模样却不曾想到家里的主人竟然是这副模样。屋内摆设简单，墙角堆放着一个巨大的木头箱子。

        三人刚进屋，男人迅速的关上了门，房门上钉着七八把门锁。

        屋内的桌子一片混乱，桌面上放着一杯冷牛奶。

        男人坐在沙发上，“又来记者了啊，来了一批，又死了一批，没有用，没有用。”

        孟凡双坐在男人对面，他盯着男人眼睛的部位，“你戳瞎了自己的眼睛？”

        “对。”他倒是十分坦然。

        “为什么？”

        “不是瞎子，活不了的！”他无奈地笑道，“这镇上活着的人，都是瞎子。要不然，你们都会死！到处都是小丑啊，到处都是啊……”

        孟凡双的脑子里仿佛“ding”了一声。

        这不就是游戏中附带剧情的重点npc吗？

        兴奋，十分兴奋。

        “会死？这里发生了什么？”她好像找到了迷题的钥匙，继续问下去。

        男人叹了口气，“一年前，一年前这里来了一个马戏团。大家都很喜欢看马戏表演，半个小镇的居民都买了票前去观看。那天是一个夏日的晚上，我带着女儿，还特意买了爆米花。那天的表演也很精彩，还有长着小两个头的畸形人在耍钢圈。”男人呵呵笑了一下，“在结束的时候，头顶表演用的五个火盆突然间掉下来了，一片火焰啊！我女儿惨叫着烧成了火球，一片火海啊！她就死在了那里！死在了马戏团！”

        他惨兮兮的自嘲地笑着，“你知道那天死了多少人吗？有四十八个孩子和他们的父母！都死了！都死了！你知道马戏团说什么，他们居然说，五天后的晚上会为大家献上令人满意的表演！他妈的，人都死了还想着赚钱！”

        然后，这才是小镇噩梦的开始。

        愤怒的居民屠杀了马戏团，包括最开始那个当初的主持人小丑。

        也就是，他们要寻找的失落小丑先生。

        他们被居民大卸八块，一把火烧了整个马戏团，扔在了墓地。

        但是这个男人并没有参加这场屠杀，他在一片废墟中寻找着自己女儿的尸体。

        结果第二天，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马戏团的海报像是雪花一样在铺满了寂静的街道。海报上小丑的狞笑映在每个人的眼里，他似乎会动，直勾勾的射向你，蛊惑你的心。

        第二天夜里，欢乐颂照常响起，诡异的彩灯在广场上闪烁，大半存活的小镇居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拿着爆米花进入了马戏团。男人从窗户看着那些平日的同伴毫无感情的走到了大帐篷里。

        然而……

        就在他紧盯的那一刹那……

        一张诡异的脸出现在男人的面前！

        小丑！

        是那个理应死去的小丑！

        他咧开嘴咯咯咯的笑着，红色的鼻尖上点缀着一颗红色的眼球，咧开的嘴角散发着惊人的恶意！

        “是不是不开心，是不是不快乐……你并不孤单，和我们一起来马戏团寻找快乐吧……”

        “是不是不开心，是不是不快乐……你并不孤单，和我们一起来马戏团寻找快乐吧……”

        小丑的笑容映照在它的脑海里。

        瞬间，全世界都是小丑狰狞的笑容，他们在重复着一样的话，正要睁开眼睛就能看见那空洞而诡异的笑容！耳边一遍遍环绕着小丑蛊惑的声音！他告诉男人，只要去看马戏，就能看到自己的女儿，就能开心起来！

        他心中充满了悲伤和恐惧。

        男人想要去看马戏，但是知道去了就回不来了！

        猛然间，他戳瞎了自己的眼睛，别无他法！

        声音瞬间消失。

        一切都安静了。

        只有马戏团火焰劈里啪啦。

        男人摸着脸上的伤疤说道，“在这里，小丑无处不在。只要看见了，你就会想去看马戏，你就会烧死在里面。”

        这回孟凡双越来越听不懂了。

        他们进了小镇，除了看到马戏团内的小丑图案，就再也没有在镇子其中看到过任何关于马戏团的信息。这就像是一个禁忌，不能被任何人所发现。

        乐子濯站在碎花的墙纸前面，上面的挂着一张全家福，微笑的男人搂着两个可爱的小女孩。两个小女孩笑起来很甜，穿着粉色背带裙，白色圆领蕾丝衬衫。

        第一夜那个想要把自己从帐篷里拉出去的小女孩就是其中一个。

        而女孩儿们的母亲就站在他们身后。

        他眯起眼睛若有若思的笑了，看来这里了死人不会死，会变成木偶。

        会一遍一遍的被烧死在马戏团里。

        直到……

        呵。

        他知道马戏团为什么不让他们出去了。

        “你在看什么？”孟凡双看着乐子濯久久的没有说话。

        “照片。”

        孟凡双走过来，“是她……”

        “苏晴男友为什么会死？为什么第一夜这些木偶故意引我们出去？”乐子濯冷静地说，“你听说过，抓交替吗？”

        孟凡双脑中闪过昨晚木偶齐刷刷的一句话，突然浑身抖起来：“终于抓到你了……”

        “今晚，我们不走了。”

        “什么！那会不会死？”苏晴突然叫道。

        “不会。”乐子濯低声安慰了两。

        她咬了咬嘴唇，终于没再说什么。

        他们弄懂了小镇的故事，但是小丑，究竟在哪里呢？

        如果不能看到这些小丑，那怎么才能找到他？

        “芊芊。”他叫了孟凡双的假名，“我出去一趟。”

        “我拒绝。”她瞥了他一眼，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张朝阳生死未卜，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无奈的笑笑，“要想活下去，总需要冒险的。”

        苏晴陷入了沉默，片刻后说：“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希望还能见到活着的你们。”

        “谢谢。”

        张朝阳和赵萌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小镇的街道像是棺材一样让人压抑逼仄，雾气越来越浓，通过浓雾你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他们处于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寂静无法给人带来任何的安全感。

        孟凡双用自己的手机当手电筒，照着一片白茫茫的光。

        她手上从男人家顺走的棒球棍倒是十分惬意。

        “遇到情况，闭眼。”乐子濯小声提醒道。

        她点点头，“失落的小丑……你不开心……开心……”

        “嗯？”

        孟凡双还着乐子濯的手腕，“你说，会不会小丑的脸就是媒介，你看到了它，你就想到了悲伤，你就需要去马戏团寻找欢乐，然后，你就死了。”

        “可能吧。”

        “那张朝阳看到了什么？又或者，赵萌知道了什么？”

        他冷冷的回答道：“不知道。但是赵萌想让我们死，一个个的。”

        “真是令人害怕。”

        “怕什么？我陪着你死。”乐子濯淡淡地说。

        孟凡双一乐，“幸甚至哉！”

        这一路上都是小房子，直到他们的眼前出现了血迹，神色的血迹上还落着一块黑色的不了。血迹还没有干，弯弯延延的从不远处的一个仓库流淌出来。

        孟凡双咳咳嗓子，“有……有……有人吗？”

        四周寂静。

        “应该没有鬼怪。”她安慰了一下自己。

        两人走近，才看见仓库上一串又一串的血手印布满了白色的大门，生锈的铁剂从仓库后面蔓延在门把手上。上面厚重的锁被憔悴在地上，看起来是昨天张朝阳刚给破开的。

        进不进？

        孟凡双心脏咚咚咚的不断跳动。

        两人正要打开门，却听见仓库门里一阵的骚乱，猛然间鲜血又从门缝里流淌出来。

        乐子濯把孟凡双挡在自己身后，试探性地叫了两声：“张朝阳？”

        “呵呵……”仓库里传来沙哑低沉的声音。

        “张朝阳是你吗？”

        “芊芊？乐齐？是你们两个？”

        乐子濯沉默了一下。

        紧接着仓库里突然问道，“苏晴和你们在一起吗？”

        男人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他变得冰冷起来。

        “对，她害怕，就一直跟着我们。”

        乐子濯轻轻的瞥了一眼姑娘手中的棒球棍。

        孟凡双心领神会举起来。

        气氛十分微妙。

        “你们帮帮我……我起不来了……起不来……”仓库内传来声音，但是似乎透着一点急不可耐。

        乐子濯轻轻摆摆手，拉着孟凡双走到了仓库旁边让她不要动。

        他低声在耳旁只用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清晰的说了三个字，“打残他。”

        孟凡双：行吧，自己终于派上用场了。

        乐子濯说，“我们进来了。”

        仓库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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