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试毒

以毒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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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小青被派来保护我，就主动承担了照顾我的生活起居。这让世博得以经常回家照顾月然。他们会时常来看我，将一些外部形势给我听。

        在这期间我大概了解到，m国空间试验管理换人了，但唐新这个人我从未听说。他会是唐文杰吗？

        nsc的同事也多次来探望，但都几乎不谈工作。聊得最多的都是劝我安心养病早日康复之类的。看来nsc对我的态度十分明确，使我的影响力逐步边缘化、模糊化。最终是要我直接退休。这点我也很清楚，我也明白是时候该放手了。只有我放手了，才能停止国民猜忌；只有我离开了，才能颐养天年。但我还是不甘心，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我还有很多奇迹没见证。我努力的做着康复训练，增加针灸的次数，每天充足的睡眠，坚持使用液浸式培养机。我希望我能早点康复起来……

        新纪元002年2月7日，我的64岁生日。

        这天一早，吃完柳青做的长寿面，我一如既往的做着左臂拉力训练。左臂已经可以运动自如了，只是稍微有些颤抖。面部痉挛也有所缓解，整张脸也似先前那般狰狞。我准备在针灸治疗两个疗程以后回归工作岗位。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计划，并没向nsc高层表明。

        “今天气色不错！今天扎大针还是小针？”老中医张思岑刚进病房，看到在做康复训练的我，不禁说道。

        “大针，我觉得大针恢复的快些！”我应道。

        做完一组拉力训练，侧卧在病床上，等着他给我施针。科技发展到今天，几乎所有的行业都进行过智能化改造，基础的重复的工作全部被人工智能取代。但中医针灸仍然是门纯人工的手艺。每个人的穴位和病情都不同，难以运用程序化的方式执行。这使得这门手艺成为科技世界的独一份金牌行业。

        “哎？今天怎么位置放错了？真是老糊涂了。”他拿起了调脉剂，用针取药，准备施针。

        这一套大针一共33根，全部施针完毕要近1小时。当最后一根针从皮肤上拔出，张思岑的额头上已经见汗。

        “行嘞，你歇着吧！我先走了！”说罢，他起身要走，却发现未入库的针脚已经发黑。张思岑发觉可能是今天调脉剂出了问题，交焦急的询问道：“你可觉得今天有什么不适？”

        “没什么。就是感觉心跳的快了些。”我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着急。

        “我的银针变黑了，你应该要做个血常规，检查下是否中毒！”他简短的说。

        “中毒？”我和柳青同时问道。

        “是的，应该是中毒，做个检查保险点。”他心里没底的说道，他并不确定是我本身就已经中毒，还是他的调脉剂中有毒。

        自动化采血、验血，不多时化验报告传送到我的腕表。

        化验结果：中毒。类型：柯西精神毒素。

        “柯西神经毒素是什么？”我问主治医生赵颖。她是刚接到通知来病房查看我的情况。

        “可逐步加快新陈代谢速度，直至超过身体可承受极限！”她还是那么冷漠，说话不带一点温度。

        “用这个手段杀人，是不是太慢了点？”我转头看向柳青，可她却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柯西神经毒素，无解的。你还这么淡定？你是不知道病毒最后会将人折磨到什么程度！”医生淡淡的到，眼神里露出对将死之人的怜悯。

        “哎！你会好好说话么？作为医生没能力救人就算了，还用话刺激病人。你这算哪门子医生？”柳青不干了，直接用话怼了回去。

        “刺激他？将死之人，刺激和好言安抚有区别吗？”她连询问都说的冷冰冰的。

        “说白了还是你们医疗水平不行，救不了，只会说风凉话。我可没时间跟你在这耗。”说着她打开腕表，准备安排救护车和转院手续。

        “哎？你给我回来！说谁水平不行呢，我有办法治我就能救他么？用了我的治疗方案，出了事故我是要负责的！你到那个医院不是一样！再说了我说我不救他了么！”第一次见她说话不再那么冰冷，终于拥有了正常人的火气。

        “你能救他？”柳青问道。

        “能，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后遗症！”医生又瞬间板起脸。

        “那你赶紧救啊！”柳青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这要开个会，讨论一下治疗方案。”说完，赵颖通知相关部门开会。而柳青则是屁颠屁颠的跟在赵颖身边，问这问那。

        中午的时候，我已经明显感觉得呼吸困难。饥饿感，兴奋感都被放大。皮肤开始痒，面红耳赤。施针的地方甚至开始渗血。柳青看我状况越来越糟，焦急地催促了赵颖好多次，让她们抓紧时间，尽快为我解毒。

        当赵颖再次来到病房，已经是快两点钟了。我的头开始剧烈的疼痛，牙龈也开始出血，眼睛感觉马上要爆出来。我尽量不在两位女士面前表现出我的痛苦，但加剧的呼吸让我的体面荡然无存。

        “启用烂肺病毒，他的转录过程会对神经毒素进行收集，从而大量的吸收你体内的神经毒素。但他的吸收不代表会将神经毒素完全清除，而且治疗方案后遗症并不可知，这需要根据你的中毒程度，所用病毒剂量和你自身免疫能力共同决定。虽然风险很高，但这是唯一办法。我表述的这些信息你听明白了吗？”赵颖询问道。

        “明白！”我咬着牙说出两个字。

        “那好！请签字，病危通知书和应急抢救方案上都要签字。文件已经长传到你的腕表。”她说完，似乎眼中带着一道光。这是对未来的期望，对新领域的好奇。

        签完字，开始分批次注射烂肺病毒。

        每进行一个阶段，赵颖就讲解这一阶段的主要作用和目的，其实原理并不复杂。

        其实神经毒素是一种化学物质，烂肺病毒是一种rna转录病毒。而烂肺病毒在转录的过程中会消耗神经毒素这种化学物质用以制造其病毒外壳。而烂肺病毒是有特效药的，他可以阻断烂肺病毒的复制，治愈兰肺病毒。而最关键的一步是烂肺病毒转录，一般来说看肺病毒在人体中转录，不需要神经毒素也可以形成外壳，但是赵颖经过反复试验发现，在神经毒素环境中，烂肺病毒外壳合成会消耗神经毒素。也正是这个发现，让她有了这个大胆的尝试。

        经过4次兰肺病毒的注射以及2次特效药的注射，我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在培养机里，我的体温恒定，但我仍然能感到体温的波动。我感觉体力在一点一点抽离我的身体。身体的疲乏感和内脏的针刺痛觉让我几乎晕厥，但这并不是最痛的。在治疗结束后，我依旧不能离开培养机，接下来的10个小时，痛觉神经反复拉扯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撕裂般的疼痛让我大小便失禁，培养机被迫更换了几次营养液。而每次更换营养液又让我在冷热间煎熬。就这样疼痛感逐渐消退，我也慢慢睡去……

        当我再次醒来已经是002年2月9日中午。柳青见我醒了，忙问道：“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很累，不想动！”我张张嘴，觉得干。伸手去拿桌边的水杯。手肘无力，差点将水杯打翻。

        “你别动，我帮你拿！”她先是将我扶着坐起来，再将水杯递到我嘴边。喝了几口水，我发现我的手臂和大部分躯干都裹着纱布。便问道：“怎么给我裹得像个木乃伊？”

        “你从培养机中出来，皮肤水肿消退，你的表皮就开始干裂脱落，有些地方还出了不少血，听冷冰冰说，你的内脏也有部分细胞损伤，可能会影响其正常功能，让我多留意下。”柳青解释道。

        四天后，我的生理指标稳定，赵颖说我算幸运的，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只要静养就可以了。我突然发现她对我的态度不那么冰冷了，反倒是有了点关心。难不成她把我当成了试验品？

        中毒的事情，我让他们保密。除了我以外只有赵颖，柳青，以及张思岑知道，剩下的医护人员虽然知情，但并不了解事情始末。张思岑的调脉剂确实有毒，而这毒却不知道是谁下的。军部开始加大力度调查此事，世博和月然也得知了消息，在多次探望后，才慢慢的放下心来。

        最终，张思岑带着他儿子去治安署自首。原来在得知留雪就是父亲治疗的对象以后，他逐渐冉起这个念头。加上外部舆论的持续发酵，让他觉得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卖国贼。后来一次巧合的机会他加入一个‘锄奸’组织，组织领导人为他应该利用这个机会出掉‘国贼留雪’。这才有了这次投毒，只是他的作案手法并不成熟，并且身为中医的孩子，竟对银针试毒的常识都没有。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后他竟然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与锄奸促织内部诸多成员都吹嘘过铊投毒的事。外部的流言传开，都说张思岑父子为民除害，投毒刺杀国贼留雪。这也是张思岑为何要带他来自首的直接原因。

        新纪元002年2月19日，办理出院。

        出院后，我第一时间赶回基地，伍玲等人见到我回来也是格外惊喜，虽然还没正式销假，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投入到科研工作中。这次住院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世博和月然终与踏上了蜜月之旅。而小青则是接到了去b国调查有关‘水幕天国’的任务。

        公元002年2月28日，我突然觉得身体不适，提前请了假去医院看病。还是赵颖那个冷冰冰的脸，冷冰冰的回复。

        “上次的烂肺病毒没有清除干净，肺炎发作了，给你开点药，回去按时吃！”她说完头都没抬，冲我摆摆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取了药回到干部公寓，这里已经被布置的和之前截然不同，作为世博的婚房后已经好久没回来过了。他们蜜月旅行前，曾经拜托我有时间去帮他们关照一下养在阳台的盆栽。而我准备请几天假，就在这里修养一下身体，彻底将肺病治好。

        晚上900吃完饭，刚将碗筷放入餐具清洗机。肺部疼痛感提醒我，该吃药了。吃过药以后我倒在大厅的沙发上，呼吸不畅和发热头痛，使我精神恍惚。我的视野慢慢模糊变白，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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