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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野栈


  齐鸣将食指放在唇上,叹了口气:“生老病死皆由命,无需迁责他人。”

  顾童点点头,想了下顿觉不妙:“那我还没被召见,是不是预示着命不久矣?”

  齐鸣目光微动,神情格外认真地凝视着她,温声答道:“我说过,你和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顾童还没来得及问。齐鸣就离开了,徒留一脸迷茫的她站了好久。

  夜幕降至,不知今夜,又有谁入梦不醒!

  天色还未亮,东方一片混沌。

  顾童被冻的浑身直战栗,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勉力睁开双眼,才发现她正躺在一家荒外野栈的门前。

  寒风呼啸雪花飞舞,借着微弱的光亮,顾童扫了眼自己的穿戴。随后她环视下四周,乡野草舍并未有任何异象,于是稍作整理轻叩店门。

  此时东方已微亮,门内有人打着呵欠哑声相迎:“这位小公子,住店还是用食?”

  半掩的漆皮脱落木门后,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妇人满脸倦怠地举着一盏灯。

  顾童强装镇定轻咳一声,音色低沉到:“大娘,可有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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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风大,还是进来说吧!”

  顾童反手关上门,格外谨慎地跟在妇人身后,一只手却悄悄摸上了齐鸣送给她的捆绑绳。

  妇人对此毫无察觉,仍边走边嘀咕:“雪怕是要封路了!哎,当家的还能回来吗……”

  “大娘?”顾童轻声唤道。

  妇人则翻了翻柜台上泛黄的本子,抬眸笑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小店刚好空出一间房。”

  这家客栈虽破旧不堪,但房间还是有不少。长长的回廊,顾童亦步亦趋地紧跟着妇人。明明外面天都要大白,顾童却不能听到其他房间传来的鼾声。

  “就是这里了!”

  最偏的一间房,仔细看门上有好些污迹,不知道是什么染的。

  妇人给房间点上灯,让她大概看了下。顾童根本没得挑,付完房费妇人就提着灯出去了。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顾童顿觉不舒服。她径自走到窗边,只见这些硬纸糊的窗户根本挡不住寒风,甚至边角有很多地方都破了洞。不过站在风口下一吹,整个人倒精神很多。

  蓦然战栗,她赶紧掏出身后的包裹,结果翻来找去啥也没看到。这次入梦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这倒叫她心内大恐。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这个梦又是关于谁的?顾童都无从可知。

  她俯身顺着窗洞往外看去,只见后面是一片杂乱无序的枯黄蓬蒿丛。极目远眺,视线却被几棵高大的白杨树从中拦住,枯枝盘错中光秃秃地挂着两个老鸦巢。此时冷飕飕的寒风呼呼地裹着狂雪,乱草丛生中隐约有间小柴房。

  顾童恨不得将头探出去细看,凝神思索之际,身后的门突然响了。

  “小公子久未饮食,这里是些农家粗蔬,快些吃下御御寒吧!”妇人满脸堆笑地将饭菜摆到桌上,一双眼却紧盯住她上下打量。

  顾童迟疑片刻,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大娘,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妇人闻声双眸闪过一丝诡异,迟疑片刻不解道:“公子可是从京都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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