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避风港湾

左右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姜朝歌无聊的坐在台阶上，看着院中被风吹得直打转的宣纸发呆。
  上面还留着时夕弦刚刚教她写的几个字，字迹苍劲有力，直透纸背。
  丹雪捡起飘落在地上的纸看了看：“这字写的真好看。”
  说着将宣纸放在书案上，谨防被风吹走，丹雪特意拿砚台压好，问道：“这是夫人刚刚写的吗？”
  姜朝歌双手撑着下颚，心不在焉的回答道：“不是，是时夕弦刚刚抓着我的手……唔，他刚刚教我写的……那上面写的什么？”
  “这上面写的是大人的名字呀。”
  “时夕弦？”原来他刚刚教自己写的，是他的名字。
  姜朝歌伸出手：“你拿过来给我看看。”
  丹雪依言递过去。
  看着纸上龙飞凤舞的时夕弦三个大字，姜朝歌的心情不禁郁闷起来。
  时夕弦对待府中的那些个姨娘们，总是一副温柔如水的模样，唯独面对自己时，总是极尽嘲讽，着实猪狗不如。
  “夫人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时夕弦太过可恶，对我为什么不能如旁人一般。不说对我有多好，最起码的尊重应该有吧。”
  听见姜朝歌的嘟囔，丹雪笑道：“指不定大人也是这样想的呢！”
  “想什么？”
  丹雪清了清嗓子，双手背后，学着时夕弦的姿态和语气道：“本督的夫人，为何就不能如旁人般温柔？”
  “哈哈哈……不错，学的还挺像。”姜朝歌笑得前仰后合，纠正道，“不过，你应该把腰板再挺直些，神情再随意些，时夕弦可不会弯腰驼背，更不会正儿八经的说话。”
  “那定是这样，夫人你看看，像不像？”丹雪说着再次模仿起时夕弦。
  “对对，就是这样，哈哈哈……”
  二人在院中一通笑闹，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姜朝歌对这古灵精怪的丫鬟甚是喜爱。
  若非知晓她是时夕弦的人，姜朝歌真想拉拢她成为自己的小姐妹。
  “丹雪，你来督军府多久了？”
  “一年了。”
  “那你了解时夕弦吗？他是怎么样的人？”
  丹雪不知姜朝歌为何会如此问，但还是认真思索道：“在奴婢看来，大人是个很好的人。”
  “此话怎讲？”
  “大人从来不克扣下人的月银，也不会欺辱打骂。即使有人犯了错，大人也会先给机会改正，若再犯，才会逐出府去。奴婢没有入府之前，在一大户人家做丫鬟，他们将下人当做猪狗，我们日日吃不饱穿不暖……”
  提及过往，丹雪苦笑的接着道：“不瞒夫人，奴婢是偷逃出来的，不巧在半路被那家的打手抓到。危在旦夕之际，是大人出手相救，所以大人于奴婢来说，恩比再生父母。”
  丹雪说到此处，红了眼圈，虽说她只是一个下人，不指望被主家倾心相待，可毕竟都是人，也不该将她们当做牲畜对待。
  那段灰暗的人生历程，若是没有时夕弦的庇护，她肯定活不下去。不是不想活，而是她以前的主家不让她活。
  “奴婢知道世人唾弃大人，畏惧大人，可大人护着府内的奴仆下人，对于我们来说，督军府就是最安全的避风港。”
  一句避风港，让姜朝歌的内心百转千回。
  只有生活在最黑暗最底层，连自己性命都不能保证的人，才能体会到这简单的三个字背后，是何种煎熬和难以想象。
  姜朝歌轻轻的叹息一声，她曾经当做救赎的人，曾经当做归处的地方，好像在时夕弦的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那个深藏在心底的人啊！
  他没有为她得罪过谁，没有教她写过他的名字，没有给过她底气，亦没有给过她挡雨的地方。
  他永远都是那句话：再等等，你再等等我，待天下安定，我一定给你想要的。
  等啊等，等啊等，如同做了一场梦一般，她竟等成了别人的妻……
  听见姜朝歌的叹息，丹雪转头不解的看着她：“夫人，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人生在世，那些阴谋诡计……太难了。”
  姜朝歌在院中待了好一会，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今日的阳光不是很大，姜朝歌缩着手又回到了房间，丹雪此时也去膳房张罗着她的午膳了。
  只是人刚走没一会儿，丹雪便又折返了回来，她敲了敲姜朝歌的房门，道：“夫人，大人请你去膳厅用午膳。”
  “有什么事吗？为何突然要我去膳厅？”姜朝歌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大人如此吩咐的，奴婢也不知道。”
  平日都是各吃各的，今日怎么冷不防的要自己去膳厅了？指不定又是憋着什么坏在。
  姜朝歌满脸狐疑，拒绝道：“你去告诉时夕弦，我不去。饭熟了你还是给我端进来。”
  丹雪只得硬着头皮去给时夕弦回话。
  不过片刻，丹雪又回来了，隔着房门都能听出她的无奈：“夫人，大人说了，你若是不去膳房，他就亲自来喂你。”
  “……”姜朝歌一阵无语。
  碍于上次被喂饭的惨烈，她只能认命的从软塌上爬了起来。
  非得让自己去膳厅，莫非有什么重要之事宣布？自己不过是个挂名夫人，府中有何事需她到场？
  房门随着姜朝歌不快的脸打开了：“时夕弦人呢？”
  “大人在膳厅等着夫人。”
  姜朝歌在心里不停腹诽着，不甘心的抬脚向膳厅走去。
  等她到达时，才发现不仅时夕弦在，他的那些个姨娘竟然全都在，乱花迷人眼的把偌大的膳厅挤的满满当当。
  一个个如花似玉，正值豆蔻年华，且面容姣好。
  姜朝歌不禁有些惋惜，如此出众的容貌和身材，嫁个什么样的男子不好，偏偏要嫁给这个花心的男人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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