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苹果之争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小姑的女儿都67岁了。表妹正好到了要上学的年纪，由于他们那边学校要重修，所有就到我们这边来读。

        时间又到了秋天苹果成熟的季节，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甜甜的香味。最美味的果实总是挂在树巅，享受着阳光的沐浴，经历风雨的摧残。当红霞遍布大半个果实的时候，它也就熟透了。它沉甸甸的压弯了枝头，静静的悬在半空中，散发着属于自己特有的香味，带着别样的诱惑。

        可对于年纪尚小的我来说，却是一项巨大的挑战。因为不知道果树顶部脆弱的枝条能否承受我的重量，如果折断不仅功亏一篑，还会承受掉下来的巨大痛苦，我的内心充满了纠结。

        我最终还是决定尝试下，实在不行就放弃。我小心翼翼沿着树干向上爬，爬到树巅的位置整个树都被压弯了，心中一阵忐忑。突然，一阵大风吹来，整个果树都剧烈摇晃起来，人也随着风剧烈摇摆，恐惧在心中蔓延开来。我心中后悔极了，下定决心待到风停了便放弃。

        风渐渐停歇，可我的内心却极度的挣扎，害怕再经历先前风来时的恐惧，可果实已近在咫尺，放弃却心有不甘。最终还是决定放手一搏，我小心翼翼向上攀爬，到达位置后抓住那个结着果实的树枝，一点点的将它挪到自己面前，然后一把抓住了那颗苹果，谨慎的将身体慢慢的朝着树下挪去。

        待到安全的到达地面，我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此时仍可以清晰的听到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紧接着是无法言喻的兴奋感。在柔和的阳光下我仔细的端详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果实，想着要怎样品尝这份喜悦。

        突然间感觉到背后好似有什么，我转过身就看见表妹正伸着她的小脑袋，眼巴巴的望着我手中的苹果，眼里却闪着亮晶晶的光芒，脏兮兮的小脸渐渐露出将要得逞的笑容。我心中咯噔一下，遭了，到手的果子又要飞了。

        表妹脸上马上浮现出甜美的笑容，“哥哥，你手里拿着什么呀，给我瞧瞧呗。”我信你个鬼，你要是瞧瞧，那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我把苹果悄悄的藏到身后，她往我身后跑，我就转动身体。

        结果她站到我面前,摊开手说道：“哥哥，我要你手里的苹果。”

        我一下傻眼了，短暂的愣了一下。然后我装傻道:“我手里什么都没有呀！”

        她抓住我的手想抢夺我手中的苹果。我将苹果高高举过头顶,用手摇晃着，得意说道：“有本事你来拿呀，要是你够的到，我就给你。”她个子矮却是怎么也够不到。

        “哥哥，你要是不给我，我就不客气了。”

        “那你来呀！”

        结果她向我冲来，待到她快冲到时，我一只手抵住她的头。任凭她如何张牙舞爪的挥舞着手脚都无法靠近我，努力了好久她看没效果终于放弃了。

        “李承诺，你给我等着。”说完，她一溜烟就跑了。当时我就纳闷了，这不符合她的风格呀。

        果然过了会,我爸提着棒就跟来了。她站在我爸身后得意洋洋的冲我扮鬼脸。我爸说:“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就不知道让着你妹妹点。”

        我不服气的辩道:“凭啥呀！这是我自己摘的,想吃自己摘去。”

        我爸看说不过我,就向我冲来。我看这情况不对呀，麻利的开溜。结果没跑两步就被我爸捉住了，苹果也被夺走了。

        那刻我此前所受的委屈一股脑的袭来，我趴在地上大声痛哭起来。从始至终都没人理我，大人们从旁边经过好像没看见似的，只有婆婆路过特意嘱咐了一句:“地上凉，别哭久了，当心着凉。”

        我哭的更卖力了，婆婆看这情况，转身就走了。待到眼泪流干，我也只能无奈接受了这个现实。用袖口抹干眼泪,然后气呼呼的、摘个小点的苹果。用力将它扔进水库里，随着涟漪一圈圈的扩散开来，心中的怨气也消散了些。然后从新摘了个勉强满意的苹果，找个无人的角落吃了起来。

        我此刻打心眼里不想看见表妹，一肚子的怨气。可她却刻意跑到我面前，吃得那个香甜呀，还用小眼睛不停的瞟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想捶她一顿，可是考虑了下严重后果，我就告诉自己:“小的比较甜,我忍。”

        我气哼哼转过头不理她,她又转身跑到我面前吃。真是被她气得不行，更可恶的是她吃完，皱了皱眉头,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哥哥，有点酸呢！”我心里那个憋屈呀,酸你还吃的那么干净……

        口中的果子瞬间不香了，想直接就扔了。可想想如果被大人发现了，那就惨了。肯定又要骂我不珍惜粮食，然后巴拉巴拉说一大堆他们以前日子是如何、如何艰辛的，最后还可能越说越生气，挨顿打都是有可能的。

        聪明如我还是采取老办法，我跑到猪圈里将还剩的大半个苹果扔进猪槽里，两头大白猪扇动着肥大的耳朵，慢慢起身抢得不亦悦乎。

        “哥哥，你干嘛呢？你不会浪费苹果吧？”身后突然传来表妹的声音，给我吓得一激灵。

        “那怎么可能，我只是来看望下它们，我看这猪头就和你长得挺像！”

        “可大人都说我可爱乖巧呢，再说了哥哥，你又何必骂你自己呢，我是你妹妹，如果我是猪头，那你不也是猪头。”

        就你还可爱乖巧，也不知道哪个瞎了眼的大人才会这么说。我听到她骂我猪头，顿时怒火中烧，朝她吼到:“我是说你笨得像头猪。”

        她双手一叉腰，头微微一抬，趾高气扬的对我说:“我这次考试可是考了双百分，连老师都表扬我了呢。哥哥，我可是听说了，你最近考试都没及格。”我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阵无力。

        表妹伸出她小脑袋，望了下猪槽后，得意洋洋说到:“哥哥你惨了，你浪费吃的，姑姑会收拾你的，你等着吧。”说完一溜烟跑了。

        想起来就烦，我怎么会被她克的死死的，算了不管了，还是去找小伙伴玩吧。待我尽情的玩到太阳快下山，满身汗水，才慢吞吞往家里走。

        回到家时，太阳已落下，这时阵阵微风袭来，身体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舒爽。母鸡带领着小鸡从外边觅食归来，大黄不停摇晃着尾巴，欢快的、在我身旁蹦跶着。我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不由的叹了口气，表妹她肯定又告状了，可能又要挨骂了，我垂头丧气朝着房间走去。

        转过头就看见我妈气势汹汹的站在厨房门前，表妹站在旁边乐开了花。哎，这次肯定完蛋了。我胆战心惊走到跟前，乖乖的低下头，准备迎接狂风暴雨。

        接着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怎么，在外面野够了？知道回来啦？一天天的，作业、作业不做，活、活也不干，就知道玩。你说你将来能有啥出息？”接着又开始数落我从前到现在的种种不是。

        这时表妹还不忘在旁边帮腔，“姑姑说得好，哥哥他今天还浪费苹果呢，好好的苹果都喂了猪。”我靠，这说的是人话吗，可这时我妈正在气头上，我也不敢还嘴。只得恨恨的瞪了表妹一眼。

        “姑姑你看，我哥他还不服气呢。”表妹用手指着我说道。我妈听到这话更火大，都准备动手揍我了。

        这时婆婆从厨房走了出来，“差不多就行了，又不是啥大事，该做晚饭了，你去烧火吧。”我如蒙大赦，赶快趁机溜了。

        柴火闪烁不定的光芒映入我的眼帘里，心头在那瞬间感到无比的温暖。接着锅里传来煎肥肠圈那特别的香味，我不由得咽了下口水，我起身走到锅边，直勾勾的盯着锅里的肥肠圈。婆婆不忍心，挑了几块放在灶台边的盘子里。

        “别急，等凉了再吃。”

        我可等不急，用手抓起就放进嘴里，太烫了。我只好端起盘子用嘴吹凉才放进嘴里，一股带着特别香味，脆脆的、肥肠圈在口中融化开来，香味在口中久久难以消散，油顺着喉咙淌进身体里面，在那刻身体都暖暖的。

        接着婆婆将煎好的肥肠圈和油一起舀进碗里，然后在油碗里撒入辣椒面，马上听到油碗传来“滋滋”的声音，接着泛起密密麻麻的小气泡，一股略微呛人的味道从油碗中飘来，我不由得连打好几个喷嚏。然后婆婆在锅里倒入清水。待到水沸腾然后下入干面条，打上鸡蛋，最后放入些绿叶菜。

        待到面条熟了，给我碗里舀入面条，面条上面搁着两块诱人的荷包蛋，然后放入油和醋，撒上点点葱花，看起来煞是美丽。我不喜欢绿叶菜，就没有给我舀。

        接着是其他人都舀好面条，大家围坐在方桌旁，电灯昏黄的灯光撒下来，一时只听见吃面条的声音。我第一个吃完面条，赶快跑去自己房间装模作样的写起作业。今天这种情况，要是觉悟低了，搞不好又是全员对我进行批判。

        待到大人们都去自己房间睡觉了，灯光熄灭后，我做作业动力也瞬间消失了。想想反正假期还长，作业也不急于这一时，何必苦着自己呢，先去休息吧。听着蟋蟀清脆的歌声伴随着青蛙呱呱的叫声，我渐渐就进入了梦乡。

        又过了几日，邻居家带给我们一些说是特殊品种的苹果，让我们尝尝。我看也没啥特别的，就个头比我们家苹果大些，红绿相间的，不像本地苹果是金黄色的。疑惑归疑惑，心中还是迫不及待想尝尝。我还没动手呢，表妹伸手就抓走了最大的那个，我只好挑剩下的了。

        我看到她拿到苹果简单清洗了下，就“咔”的一口咬了下去，顿时嘴角一瘪,眉毛都皱到一块。我心里当时那个爽呀，心想：“小样,让你挑,挑到酸的了吧！”

        “哥哥，我人小还是吃小点的吧！”我看见表妹眼睛咕噜一转,然后甜甜的笑着对我说道。

        哼，我吃过盐比你吃过米都多，就你这点小伎俩还想骗我。然后我就故作大方对她说:“妹妹不用了，你吃吧，吃大个的长的快。”

        结果她装出一副要哭的样子,不过这招对我无效。最后她只好使出绝招，只见她就蹲下身，头垂到怀里，然后就听到呜呜的哭声，哭声也越来越响亮。结果我妈就过来啦，“你怎么又欺负你妹妹啦。”

        “没有呀，是她自己想不开，想哭会儿。”

        “哥哥不肯把他的苹果给我。”表妹趁此机会连忙告我状。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不知道让着她点。”

        “我已经把大的让给她了，不信你看。”说着扬起手中的苹果。

        “我今天想吃小的。”表妹她胡搅蛮缠起来。

        我顿时就不乐意了。“凭啥呀，是她自己先选好的，不能换。”

        我妈不耐烦了，“让下你妹妹怎么啦！把你的给她。”我还想再狡辩,我妈狠狠瞪了我一眼。我知道再坚持下去就有苦头吃啦，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苹果给了表妹。

        结果刚一拿到苹果，她马上就喜笑颜开啦，挂着泪痕的脸笑得那个灿烂。然后就伸手把大个苹果的递给我，笑嘻嘻的对我说：“哥哥来,大的给你吃。”你吃过还给我，我气呼呼的转过头，不想理她！

        “你妹妹给你就接着。”

        “她都咬过啦，我不要。”

        “你哥哥不要就算啦。”

        表妹她坚持:“哥哥，可好吃啦。”我气哼哼的不想理她。

        我妈不想我们再继续纠缠，就加大音量说:“你妹给你就接着。”我只好无赖的接过,结果我一看苹果上还沾着她亮晶晶的口水，留着两排她参差不齐的牙印。接着她就蹦蹦跳跳的跑开啦！

        我用刀削去果皮和被她啃过的部分，这时表妹她跑了过来。“哥哥，我给你的苹果可好吃了，一点也不甜。”我将信将疑的咬了一口，她确实没骗我。是一点都不甜，牙齿都酸到快软了。我好想将这个苹果直接砸她脸上，可始终没这胆量。我气呼呼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哥哥，你干嘛去呀？”

        “去做作业，你要来吗？”我怒气冲冲的说道。

        接着传来她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哥哥，你是该好好学习，免得又不及格。我就不去啦，谁让我聪明又伶俐呢！”我顿时气得牙痒痒。看到她走远了，我也就偷偷溜走了，去找小伙伴们玩，玩得时候坚决不能带着她这个拖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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