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早该有个了断

“你清楚，但是你就是舍不得她！”苏夏夏眼眶通红，“你就是恨不得把自己这辈子都搭在她身上，成全你自己的伟大，让她记着你一辈子！”

        “是你亲手分开了我跟潇潇，你让我亲眼看着潇潇嫁给别人，你让我跟潇潇做不成夫妻，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你现在难道还想操纵我的思想，让我成为你的傀儡，一辈子被你掌控，一辈子围着你转吗！”顾冰川一把推开苏夏夏，眼睛里面猩红一片。

        什么伟大？他只想自私的跟穆潇潇在一起。

        如果不是苏夏夏，就算私奔到天涯海角，他都不会放弃穆潇潇！

        苏夏夏踉跄的后退了好几步，猛然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崩溃的大哭出声，“我没有，我没有！你疯了，顾冰川你根本就是有病！”

        “有病的是你不是我！”顾冰川的声音尖锐的刺进苏夏夏的耳膜。

        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她用一砖一瓦，夜以继日的为自己筑造的堤坝，在这一刻猛然决堤，潮水淹没了她的眼耳口鼻，让她哑然失声，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穆潇潇在旁边听得心脏抽痛。

        名为愧疚的感情纷至沓来。在听到这一番话之后，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站在一边的凌小四也有些哑然。

        作为一个旁观者，他推测出了一点点他们之间的故事，但是故事里面，他判断不出错的是谁，更不知道该同情谁。

        在爱这个字里面，从来就没有谁对谁错。

        要说错的话，只能怪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爱的人，还没有学会默默陪伴，与不求回报的爱。

        “我，苏小姐，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穆潇潇叹了一口气，而后才看向苏夏夏。

        苏夏夏抬眼满目愤恨的看向穆潇潇，“你要说什么？看够笑话了，所以又来嘲讽我吗？”

        穆潇潇有些无可奈何的笑了一声，“我什么时候嘲讽过你？要说嘲讽这两个字的话，从始至终，都是苏小姐在拿家世背景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吧。”

        她也许对不起顾冰川，但是绝对没有对不起她苏夏夏！

        “如果你不想跟我谈的话，无所谓，我也不是那么有时间。但是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的谈一谈，这样对你对学长，还有对我，都比较好。”穆潇潇坦然的看向苏夏夏。

        逃避没有用，破罐子破摔也没有用。

        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有条不紊的去理智解决。

        苏夏夏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而后看向顾冰川，眼前的人早已不是当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他的背脊有些弯曲，剑眉之间染尽风霜。

        苏夏夏一时间鼻尖猛然酸涩，眼泪差点又从眼眶之中流了出来。从什么时候，顾冰川变成了这幅模样了呢？当年朝阳一般的顾冰川，如今双眸之中不见半分明亮，暗沉消极如将死之人。

        “好。”苏夏夏忍着眼泪点了头看向穆潇潇。

        穆潇潇微微颔首，“小四，你在这等着，然后告诉慕华一声。苏小姐，我们就在旁边的咖啡厅谈吧，学长也不用来了。”

        穆潇潇说完举步就走。

        顾冰川在那一瞬间有些恍惚，他有些不太熟悉穆潇潇这样的反应了。

        冷静，沉着，独立，她不再是当年那个软弱对待所有事情都只剩无力的穆潇潇。她的背影单薄却挺直，莫名的让人信赖。不再如当年那一叶浮萍，不堪风雨。

        苏夏夏看了顾冰川一眼，而后紧握着拳头然后跟了上去。

        凌小四虽然有些不太放心穆潇潇这样做，因为在他看来，苏夏夏这个女人精神好像是有些不正常，但是面对穆潇潇的话，他还是不会去反驳的，直接应了一声好，就拿出手机给凌慕华打电话了。

        到了咖啡厅里面，穆潇潇先点了一杯黑咖啡，苏夏夏没点，直接让穆潇潇开门见山。

        穆潇潇对于她这样的态度，只是微微耸肩，而后笑着开口，“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还挺感谢你的。”

        苏夏夏冷笑了一声，“感谢我帮你抢走了冰川，你就算攀上了凌慕华这根高枝，也是冰川眼里的白月光，心里的朱砂痣吗？”

        穆潇潇挑起眉梢，觉得她这话有些滑稽，“苏小姐，你要知道，有时候在你眼里无比珍重的人，在别人眼里，有可能连个屁都不是。”

        苏夏夏猛然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朝穆潇潇看了过去。

        穆潇潇勾了勾唇角，“我说的是实话，比如，在你眼里，慕华算什么呢？一个商人，一个全身上下都带着铜臭味的商人吧。”

        苏夏夏没说话，不可否认，她说对了。

        穆潇潇搅动着咖啡杯里的咖啡，被灯光映照的脸上似是带着温和的光，她缓缓抬眼看向苏夏夏，“可在你眼里，顾冰川算什么呢？少年英雄，满足了你一切对爱情的要求吧。可是对于我，他以前是恋人未满，现在是学长。”

        “你说谎！”苏夏夏大声反驳。

        穆潇潇轻笑了一声，“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看出了我在说谎，就凭我还跟学长有交集吗？”

        苏夏夏颤抖着手，半天说不出话来。

        穆潇潇不管她接着开口，“你不觉得你是害怕我吗？你就怕我抢走了学长，那么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害怕呢？因为当初的你，就是从我手上硬生生的抢走了学长！”

        “不是！”苏夏夏尖叫着端着面前的水杯就泼到了穆潇潇身上。

        穆潇潇没避开，任凭水杯里的水浇了她满身。

        在苏夏夏慌乱的目光之下，她淡定的拿起桌子上面的餐纸，擦掉了自己脸上的水，“很好，我说对了。”

        她直视着苏夏夏的眼睛。

        苏夏夏握紧拳头，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没有，不是，不是这样！”

        穆潇潇坦然无惧的看着她，“知道吗？该恨的人是我，不是你。我让你泼我这一杯水，是还你当初婚礼上因为我，被抛弃的屈辱。”

        “你以为这一杯水就能还清吗？不可能的，你根本就没有经历过我当时那种痛苦！我恨你，我就是恨你一辈子！”苏夏夏朝穆潇潇大叫。

        穆潇潇冷笑了一声，“你有什么资格恨我？苏夏夏，你真当自己是受害者了吗？你当初怎么对我的，在节目里面明着暗着让人欺负我，打压我，在电影里面让所有人针对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还是你以为这些都不算什么？”穆潇潇顿了顿，把手里的纸巾扔到桌子上，冷声开口，“也对，像你这种人，一辈子都被父母捧在掌心里，从早到晚只知道谈情说爱，稍微受了一点欺负，就以为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爱你的人不爱你，你就觉得全世界的人都亏欠你！你怎么可能体会得到我这种痛。我让你泼我一杯水，那是因为我善良，换做别人，不给你一耳光都是善良！”

        苏夏夏被她吼懵了，整个人僵硬了半天，才能开口说出话来，“不是这样，那是你应得的，是你一直在冰川面前惺惺作态……”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惺惺作态了！”穆潇潇猛然提高了音量，吓得苏夏夏身体剧烈的抖了一下。

        穆潇潇表情阴冷，“你有委屈，你发疯，你拖着学长跟你一起陪葬！你还有一肚子的理由跟说辞，苏夏夏，你不觉得你超级自私吗？学长他逼着你让你嫁给他了吗？逼着你把苏家搭上扶持顾家了吗？”

        苏夏夏捂着自己的脸，把头埋得极低。

        那些浑浑噩噩的梦境，好像突然被人一针见血的戳破了。

        “我跟学长早就没关系了，你把学长当成挚爱，我把慕华当成唯一的爱人，以后别没事就把我当成你的假想敌，我没空照顾你的情绪；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穆潇潇拿出钱包，掏出了一百元放到了桌上。“你但凡还有点良心，就不要把自己的情绪，附加到别人身上。当然，你要是没有良心，也跟我没关系。”

        这些事情，早就该有一个了断了。

        穆潇潇抬头挺胸的走了出去，她不知道苏夏夏能听得进去多少，但是现在，这些事情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在咖啡厅外面，顾冰川等在门口。

        当他看到穆潇潇那一身水的时候，顿时就变了脸色，“潇潇，你没事吧？”

        穆潇潇看着他靠近，脚下退了一步。

        “学长，够了。”

        顾冰川身体微颤。

        穆潇潇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对面，凌小四跟凌慕华站在那里，凌慕华眯起双眸，狭长的眼眸，探过人群之中望向她，她下意识的勾了勾唇角。

        而后，她侧身看向顾冰川，一字一句的出声开口，“学长，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苏夏夏，我们现在会不会走到一起？”

        顾冰川微微张唇，“如果是我，会。”

        穆潇潇抿唇，“我不会。”

        突然像是隔绝世间千万种声音，她说的这三个字徘徊在顾冰川耳边，让他身形踉跄的晃动。

        穆潇潇微微颔首，“我不会，学长，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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