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舍不得你为难

我以为，韩若一这么多年的改变，只是因为当初李晗伤害了他。现在想想，我还真是一厢情愿的太可怕了！

        那些自以为美好的坚持，都变成一场可笑的独角戏！我是真的笑了，我笑自己，怎么就这么傻？傻透顶了！

        还幻想着，李晗和韩若一不要复合，原来他们之间已经切不断了！

        而我，一直以来都自以为还有机会，特别是最近，几乎有点走火入魔的抓着韩若一对我的好，以为那就是韩若一或许对我有心的证明，原来，早就没有了！

        就算是我出现在若一的生命比李晗早，也比不过，李晗短暂的几个月。

        进了门，全身就无力地靠着门滑坐到地上抱着膝盖，深深地埋着头。坐了好久，又忽然像是满血复活跳起来。

        拿出箱子，胡乱的将韩若一的东西往里面塞。从洗手间开始，一件加一件，就像是我心中的爱，一点点的放进暗无天日的箱子里，再也不打开。

        东西一点点从屋子里消失，我的烦躁的情绪也慢慢地平静下来。

        收拾完杂物，最后是韩若一的衣物。找了个行李袋，一股脑的将他的衣物都丢进去。

        丢完了，筋疲力尽的跌坐在地上，看着好像是台风过境的房间发呆。

        想想这些年，不知道为韩若一哭过多少次。每一次哭后都是抹干净眼泪，继续若无其事的坚持着。这一次，哭完了后却没有好受一点点。

        甚至连自我安慰都做不到了，以前一直都是自欺欺人的认为还有机可乘。这一次，哪里还有理由来欺骗自己呢？这么多年，给韩若一找了无数的理由借口来让我自己坚持下去，现在，终于找不到借口了。

        我自嘲的笑，笑着笑着又开始哭！我怎么就不知道，韩若一跟李晗之间发生的这些事呢？

        要是早知道的话……要是早知道……我边笑边流泪，我要是早知道难道就不坚持了吗？

        当年的我，不就是因为不甘心，死心眼，所以才会一直舍不得放手吗？但是我抓住的，不是韩若一这个人，而是我心里的执念吧！

        愣愣地看着前方，眼神放空，浑身无力地往后躺倒在地上，发呆。是真的发呆，脑子里一片混乱。很想想清楚许多事，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好不容抓住点思绪了，涌出来的却是一大堆的混乱。

        那些混乱冲撞着，膨胀着，让我头痛的想撞墙！我是真的撞，不过是拿手锤着。头痛起来，真的让人想发疯。

        天慢慢地黑下来，直到蚊子在屋里飞来飞去，叮的我到处都是包终于忍不住爬了起来。

        坐在黑暗之中，盯着窗外照射进来的虚影，看到眼睛发涩了找到手机给韩若一打电话。

        韩若一第一时间接了起来却不说话，我静静的听着，只是隔着话筒什么都捕捉不到。

        比沉默，我比不过韩若一只好先开口。“你有空吗？可以过来一下吗？”

        “什么事？”

        “过来一下吧！”

        我挂断电话，就把韩若一的东西搬到门口，站在门外等着。

        十分钟，漫长得仿佛这二十九年。想到第一次见到韩若一，他小小的，躺在摇篮里。我伸手去摸他肥乎乎的小手，然后他那柔软的小手用力的握紧我。

        我还记得，第一次被他抓住手指头的感觉，暖暖的软软的，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把他当弟弟的。喜欢跟他一起玩，喜欢跟他一起打打闹闹，甚至是一起上学，但是对他的喜欢，就是弟弟的。

        往后的时间，我们一起慢慢地长大。他长成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而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

        或许，我就只是喜欢他的无数个平凡的女人里的其中一个，这样的幻想，就只是幻想，不会成为现实的！

        只是我看不清楚，所以一直都舍不得放手。我们之间，或许在我动心的那一刻，就已经背道而驰，不是朋友，当不成情人，就算是一起长大，我们之间的生活也不会是一条轨道上，他有他的人生，我有自己的平凡生活。

        环境的不同，注定我们之间主动的不可能！怎么到现在，才看清楚这一点呢？原来，我妈妈看的比我清楚！

        韩若一到来的时候，脸色也不是很好。我静静地看着他，很专注很认真的看着。

        我感觉好久都没有这么看着他了，腻在一起的日子，简直就是做梦一般的存在。

        “怎么了？”

        韩若一先看了我一眼，然后是我脚边的箱子和行李袋，最后视线的焦点落在我的身上。简单的三个字，让我心里发苦。我知道，他知道下午他跟李晗的话被我听到了。

        只是，他的这个表情，太过若无其事了，怎么就能够当成我听到了也若无其事呢？

        心中骤起的烦躁冲撞着，让我歇斯底里的想要尖叫，质问，只是看着韩若一清冷的面色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好强忍着。

        “若一，我问你一个问题。”

        “有什么话可以进去说，怎么站在门口。”

        我还是堵着门不动，就这么痴痴地看着韩若一。“我们就在这里说吧！”

        兴许是我脸色的凝重感染了韩若一，他也不坚持进去，而是斜靠着墙，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了一根香烟含进嘴里，跟我对视后又将烟拿在手里。

        我知道韩若一没有戒烟，只是他一直都不曾在我面前抽过。我不喜欢烟味，他知道的，但是现在，他的这个行为，更加让我悲哀。

        果然，李晗回来了，你连我的喜好都忘记了。

        “这是在外面，你可以抽！”

        我表达我的不介意，看着韩若一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后隔着烟雾跟我对视。我们久久的沉默，直到烟雾缭绕在周身。我皱皱鼻子，不太习惯这个味道，我却没有抱只是垂下眼眸。

        “若一，你爱的人，始终是李晗对吗？你这些年游戏在各色样的女人之间，都是因为她对吗？”

        我听到我的声音很轻，很缥缈，好像是从天外飘来的一样。韩若一夹着烟的手抖了一下，我看到烟灰落下。而他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凌厉。

        烟味，随风飘进鼻间，呼吸之间都是尼古丁干燥的味道。此刻，我竟然觉得好闻，异样的让人沉静。

        若一没有回答我，只是夹着烟，修长的手指偶尔弹一下烟灰。隔着烟雾，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他眼里深深的幽光，又是久久的沉默。

        “若一，你爱的是李晗，她也回来了。那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我们这样最好！你不需要心里爱着李晗，表面上还跟我维持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

        当初是因为你没有女朋友，我才跟你保持这样不正常的关系。现在，你随时可能跟李晗复合。我不想你亲口说出跟我结束的话，这个时候，刚刚好，我来结束最好！

        你在我心里是那么的美好，我怎么能让你变成那种一脚踏两条船的人呢？我很自私，想霸占你。但是，我不想让你为难。我怎么舍得，让你因为我而为难呢？

        我在泪水漫出眼眶之前转身，颤抖着呢喃：“这是你的东西，你带走吧！”

        永远的离开，永远都不要在出现在我的世界里。这是第一次，我请你离开，以后，我也不会在出现在你的生命中，我们就这样吧！

        你们之间有一个孩子，这是我不能够接受的。我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做一丁点的心理建设无所谓的接受这一个忽然出现的意外，所以，我做出一直以来都舍不得做出的选择！

        那个孩子，击垮我所有的伪装，抽光我仅有的力气！我坚持不下去了！好像所有的累都涌上来，压的我喘不过气，让我想把自己关起来！

        学长，你说的没错，当坚持到不能坚持的时候，我就不会再在苦苦的煎熬着都不愿意放手。

        泪水流进嘴巴里，我尝到苦涩的味道。更加不敢转身去面对韩若一，我怕他看到我哭。我怕，我会冲上去，舍不得的抱紧他。

        若一，你就在我的面前，我却总是不能抱紧你！十九岁到现在，十年了。我有太多的时间，却总是不能够抱紧你！

        是不是时间早就注定了，你不属于我，只是我一直都傻傻的看不清？

        大手忽然抓在我肩膀上的时候，我的心疯狂的跳动，震耳欲聋。韩若一的力道大得仿佛将我的心捏住，捏的我浑身都开始抽痛，呼吸急促！

        我倒吸一口气，用力咬着下唇不说话！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江星儿，你不只是一个白痴，还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白痴！你十六岁那年白痴了一次，二十九岁了，还是这样！”

        肩膀上的重量倏地消失，钥匙响动的声音，旁边小套房的门打开，几秒钟后又关上。

        我不知道韩若一话里的意思，事实上我已经上门感觉都没有了。木然地打开门，进屋。转身关门的时候，忽然就笑了。

        “若一你看，我们这么近，却还是隔着两道门！”

        我们之间一直以来都很近，其实，却好远！这个距离，我用了十年，都走不完！然后，这一次，我终于走对了路，直接走出你的生命。

        我以为我已经麻木了，心却还是痛的好像是放在磨盘上，不断的碾磨着…血肉成沫…很痛，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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