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哈利波特（二十五）

在这些轮回之中他们居然连一次会面都无！

        要知道，就连这一次突如其来的相见，也不过是因为魔网之主所召集的星空密会集会不得缺席的缘故……而最开始的盖勒特,其实也是想要和自己错开而掩藏住身形,谁知道却被伏地魔不怀好意地叫破了行藏……邓布利多终于得以察觉到，盖勒特·格林德沃并没有在时间的流逝中,褪去多年前的勃勃生气,变成到了到最后他也认不出来的模样，反而是在这一轮又一轮的重启之中,重拾了最初之时的灿烂神采……

        这让他不自觉地微微笑了起来。

        不论有多少的理由让自己做出了当初的选择,但是邓布利多愧对于盖勒特这一点，这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难以解开的心结……就好像,在霍格沃兹的校长室中，摆放在办公桌上永远空白的相框……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但他们二人之中间相隔的不仅仅是漫长的时光流水，也还有一些更多更重要的东西夹杂其中……

        而在这之中,理想与信念的交锋,正是他们二人最大也是最具冲突的矛盾。

        但这却也不能有丝毫磨损邓布利多对他的感情,就像此刻看到对方的安好,他也会情不自禁地放下心中的担忧，苦涩与欣喜一同涌上心头来。

        而在另一边，提前退场的第一代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出现在一座幽静典雅的庄园里，庄园中绿荫成林，古森阴幽，远处高高的山上屹立着一座高大的白色城堡，城堡之上数座塔尖耸立，如梦似幻，而近处的森林里，湖泊平静如镜，穿过树枝间的阳光投射下来，近乎透明般的湖水中，一条鱼尾一摆而过，动与静，和谐若此。

        当他在庄园的土地上站定，早已有忠心的属下们从等待中走上前来，恭敬地低头跟随。

        他却一时并没有动作，只是抬头静静地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天空之上稀薄的白云如烟云笼罩，就如同此刻他眼中蔚蓝眼中不可消逝的情绪，稀少却难消。

        他终于肯回过头来，向着安静等候的属下吩咐道：“去收集霍格沃兹学生，哈利·波特阁下的一切讯息。”

        将近五十年纽蒙迦德的囚禁生活，将他当年所率领的巫师队伍缩小了不止一轮，这不短的时光都可以让一个家族换上一个更年轻的领导者……而在这最后仍然能够保留下忠心的，虽然不多，但却是这其中最为精华的部分。他不像他的后辈rt，靠着恐惧与畏惧来管理追随者，虽然他并不介意使用钻心剜骨来使他们更为乖顺听话一些，但哪怕是这世间最为考验人心的时光，他依然有着足够的信心，可以在这最后的效忠者们之间找出可以让他使用的忠诚之人。

        德国并没有另一个邓布利多，这个国家依旧在他的追随者手中……这让盖勒特·格林德沃重新掌握这个国家变得如此轻易且顺利。

        只要他想。

        站在他身后的棕发男巫，是当代内特斯海姆家族的族长，他的先祖海因里希·康内留斯·阿格利帕·冯·内特斯海姆是一位曾经因为自己的著作而被麻瓜所囚禁的著名巫师，巫师界非常流行的巧克力蛙的人物卡片里，也有他的简短介绍。

        内特斯海姆家族当代的族长微微有些激动道：“难道……”

        盖勒特也终于笑了起来，这让他又重新焕发了方才在宴会之上的耀眼光彩，他轻轻点头道：“不错，在这一次魔网之主召开的聚会上，他终于亲自出场了这场宴会，让世人可以得知他的名……你这次的情报收集要注意到更加注重他自身的消息……”

        “不要被他的年龄所迷惑。”格林德沃叮嘱道：“就像你的祖父曾经教导过你父亲的话，永远不要对自己所不了解的事物轻易下结论。”

        对于这位并非星空密会成员的属下，他也只能意味深长地解释道：“因为……你永远也不能想象，在这样反常的面貌下，掩盖了多少可怖可畏的经过……”

        他轻轻叹息道：“哪怕只要他稍稍弱小一些，我就敢相信，这整个天下间，绝对会有不计其数的、贪婪无比的赌徒们前赴后继地想要去他的身上咬下块肉来，因为魔网实在是太伟大太不朽……但也因为这伟大不朽的魔网，让他驾临众生之上，黑与白巫师之间的交锋牵扯不到他，巫师与麻瓜之间的冲突与纠葛也拉不下他……他几乎是以一步成圣的磅礴气势让所有世人，除了敬畏与膜拜，便生不出任何其他的心思……”

        他微微眯起眼，目光的着点遥远且缥缈：“到了他这一步，所有的声名与传承都只会是他个人身后的褪色物，这些，反倒会是因为他自己的超绝高度而笼上他过于辉煌的光……你要相信，哪怕是缺失了最重要的传承者，波特依旧会是巫师历史上最伟大最重要的家族……”

        棕发男巫慎重称是。

        马尔福家的宴会现场，当第一代的黑魔王恭敬离场之后，伏地魔方才悠悠然地开口说道：“不追上去么，邓布利多？”

        说着这句话之时，他暗红色的眸子里，光芒既冷酷又讥讽，伏地魔对于邓布利多的恶意，是浸染在每一分灵魂的深处，让他的每一个眼神，都可以媲美阿瓦达。

        “不不不，”邓布利多慢悠悠地说道，他闭上了眼睛，像是在缓和自己难言的、不静的情绪，良久，他才缓缓说道：“抱歉，人一旦老了，就更容易沉浸在昔日美妙的回忆里……”

        他环视着宴会里已经流动起来的宾客们，摇头失笑道：“就算是我，阿不思·邓布利多，也早早地就向时间投了降……你看这满屋的巫师们，又有哪位像是阁下这样，纵然知晓在场所有人的特异，也毫不介怀以少年之身来参宴……哪怕是现在还在霍格沃兹就读的学生们，也更加乐意展现出自己成熟的一面。”

        “这就是时间的毒。”邓布利多静静地说道：“有人为它生为它死，乞求它慢下脚步，乞求它永无止境……”

        他看向伏地魔，语气里笑意盎然：“但也有人为它的漫长感到厌倦疲累，当看到在它魔力之下，过去与记忆都染上灰色的朽意，而颓丧无力……”

        “前者是你，而后者是我。”邓布利多微笑着说道，但这简直就比这世间任何的其他咒骂更令伏地魔憎恨，他从从容容地说道：“只要仍然还属凡身，就不可避免身中此毒，而凡类，就不可避免地会品尝失败的苦涩，你永远都不可以让自己无所不能。”

        伏地魔曾经无数次在食死徒的会议中高声声称，黑魔王无所不能的口号，这口号叫得如此响亮，到了最后，竟似连他自己都相信了，他rt无所不能这一虚幻的事实……邓布利多此言一出，简直就是将他失败的往事拿出来，晾晾晒晒，点点评评，再揉吧揉吧划上几刀后，撒上点孜然末……

        但他却没办法反驳上一句……因为相较于在场拿捏住他生存命脉的苏玄，他确确实实不算无所不能！

        这巫师界，千年以降，竟会在此时出现一位魔网之主！

        从此之后，天地寂寞，通往那永恒不朽之途的，也只会有魔网所铺就的一条道路！

        邓布利多歉意低头道：“尊敬的魔网之主阁下，请宽恕我过于激荡的心情，大概是一时突然见到以为再也不会见面的故人，所以收摄不住心神，激动了些。”

        他叹了口气道：“请容许我先行回到霍格沃兹，有些时候，老年人也更加念旧一些，我啊，这一辈子都是在霍格沃兹里工作，大概最终也会是在霍格沃兹里沉睡而去……”

        他顿了顿，继而说道：“也许是因为已经放开了心绪的缘故，我感觉自己也比之从前看开了许多……就比如说，下一年的黑魔法防御课，如果t……，好吧rt，你要是还有兴趣，也不是不能留给你……”

        他冲着伏地魔俏皮地眨眨眼，伏地魔脸色就像是吞了口苍蝇般恶心。

        在继盖勒特·格林德沃之后，邓布利多也告罪离场。

        苏玄深邃的碧色眼眸看向了伏地魔，在伏地魔重新回复了冰冷的神情里，他轻轻挥了挥手，二人在邓布利多离开后也一起消失不见。

        马尔福的大厅中一瞬间嘈杂喧嚣起来，德拉科竟然见到不少宾客偷偷向他借用马尔福的客房，解除了增龄剂带来的魔力效用，回复了霍格沃兹里的学生形象……但这也没什么可称奇的，但奇就奇在，甚至有不少原本应该中年甚至老年的巫师们也纷纷效仿，使用魔药暂时回复青春。一时间，这场宴会就像是回到了霍格沃兹的圣诞舞会中一般。

        “你也要这么干么？”德拉科有些惊异道：“康奈利·奥斯瓦尔德·福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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