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5 江一哲:她的泪

　　
“嘿，那边的鸭舌帽男生，过来一下。”
声音的方位正是我刚出来不久的教学楼。
我冷冷转过头，单手依旧提着肩上的书包。穿着校服的男生们现身在底楼的长廊外，走路的步伐颇具嚣张气焰，性格如同校霸一般过于地张扬。
服装款式跟本校的相差无几，虽说只有细节上的不同，但依然能够给外人看出，打头的前面几个是外校的学生。
“大哥，是他没错。”
我认出了那名饱含外地口音的男生。他所说的“大哥”大概充当了混混头子一类的角色。
“学弟，不急的话，陪咱们好好聊聊天呗。”这回放话的人是那个混混头子。我看着他把插兜的双手取出，然后把大拇指朝向背后的一群人。
放学后围堵学生不放的恶劣行径，倒是挺符合所谓的高中生的作风。而且现在正值放学后的空档时段，大部分的教师和领导都已经回去了。
“怎么？想打架？”我大致扫视了一遍他们六七个人，瘦弱的体格不禁使我嘲笑了他们一番，“就凭你们几个？”
“你——”
“事情我都听他说了，你先动的手吧？”混混头子轻蔑地扇了扇我的嘴角，手的力度很轻，“嗯？”
附近几所高中的名声都不怎么好，有关青少年打架斗殴，甚至赌博抢劫的违法乱纪的丑闻遍布全县城的内外。所以他们要挟个别女生跟自己谈恋爱，在校学生基本也见怪不怪。
“所以呢？”我回呛道，“骚扰别人女生，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仿佛上周发生的暴力冲突是凭空捏造似的，我将说话的底气全数押注在了我与他们的身高差距上面。
“我给你脸了？”他的话音继续。
“别特么用你的脏手碰我！”
“你……臭小子，我饶不了你！”混混头子擦拭着鼻孔缓缓流出的鼻血，气急败坏地叫道，“揍扁你！”
我被从两边拽住手脚，烙铁般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我的颧骨上，每一口吸入肺部的空气犹如灼烧了起来，令我的喉咙渐渐冒火。
“靠！有本事就放开我！”
我挣脱开，冲着混混头子的鼻梁挥去一记重拳。
“呜啊！”
混混头子应声倒地，紧接着便是掩住鼻子哇哇大叫。
我顺势骑到对方身上，揪住他的衣领竭尽力气地嘶吼，“我警告你们，离曾欣苑远一点！”
“不然我弄死你们——”
可是没等到我的下一拳落到他的脸颊，旁边的同伙便把我死死按在地面上。
“诶，这么晚了你们在干什么！”学校内巡逻的保安见状，拿着手电筒对准我们一群人跑了过来，“赶紧停手！”
“嘁！碍事的来了。”
随后保安赶走了闹事的学生。
“一哲……”回来教室取书的曾欣苑目睹了这幕，像是有百感交集的味道弥漫在口中，一时竟忘了该做什么。
我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假装没事发生。
“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先不说这个，你都伤成这样了，我带你去校医室。”
“这种时候怎么在乎起我来了，你的男朋友被赶走了诶。”我故意气她，于是回了一个不可理喻的答复。
她当然知道我说的人就在他们几个之中。
“拜托，你是猪头吗？”曾欣苑举起怀中的资料书，拍了一下我的脑门。
“不是……”
“跟我走。”
“去……去哪？”
“说了去校医室啊。”校园夜晚的灯光下，曾欣苑眼角噙着担忧的眼泪。
隔天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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