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江明笙和文书将事情说定，便回到灵墟山。

        要怎么和师兄开口呢？

        江明笙有些苦恼，想着想着便走了神，连北穆什么时候出现，站在海棠树上都没发现。

        “你去哪了？”北穆站了一会，看她没注意到自己，出声问道。

        江明笙回神，一仰头，就见海棠树上北穆抱手倚着树干，正居高临下低头看她。

        “我去了一趟录仙殿。”江明笙也飞上海棠树，在离他稍远的树枝上坐下。

        北穆不动声色的眉头微皱。

        江明笙来回晃着腿，突然想到她给文书送的木偶都能排成排了，但还没给北穆送过礼物。

        她不知道北穆喜欢什么。

        北穆和文书不一样，江明笙的直觉告诉她，他不会喜欢木偶这种小玩意。

        但万一呢。

        想了想，江明笙直接朝北穆问道：“北穆，你喜欢木雕玩偶吗？”

        她伸手比划着：“就这么大，很可爱。”

        木雕玩偶？

        北穆想都没想，说道：“不喜欢。”

        “好吧。”江明笙叹了口气，果然不出她所料。

        她决定再想想，在北穆走之前，送他一件什么礼物，反正还有大半月时间。

        江明笙闲着没事，掏出一块灵木，她右手拿刀，时不时刻一刀。

        同时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北穆说话。

        “北穆你知道天外玄铁吗？”

        “嗯。”

        “那你说，我师兄会有吗？”

        “应当没有，天外玄铁一旦离开流月山，仙气便会慢慢流失，最终化为尘埃。”

        江明笙震惊看着他：“真的吗？”

        “嗯，能去天外天的仙人少之又少，所以很少有人知道。”

        北穆奇怪的看她一眼：“你要那个做什么？”

        “我……”江明笙说出一个字便停住了。

        修天玑剑这件事，她一直瞒着师兄，北穆与师兄关系亲近，若是将这件事告诉师兄，那可如何是好。

        “没什么，今天听到别人说起，我就随口问问。”江明笙垂下眼，含糊说道。

        北穆盯着她的表情，觉得她像是有事瞒着他。

        江明笙没说实话，又想着流月山的事，心不在焉，没一会便坐不下去了。

        “北穆你回去吧，我还有事。”

        北穆见她收起木料，顿了下，轻轻说了声：“好。”

        问他喜不喜欢，那这个肯定是送他的吧。

        容钧收回分|身，这样想到。

        打发走北穆，江明笙哪也没去，她之前加过文书的灵印，此时可以直接用玉牌给他传音。

        她传音问文书流月山的事。

        “天外天很难去吗？”

        “若想去也有办法，怎么？神尊那里没有吗。”

        “我还没问，但是北穆说天外玄铁离开流月山无法保存，师兄不一定有。”

        “这点我倒是不知。”文书说完，又接着道：“不过无妨，若真没有，去一趟流月山便是了，一切交给我来办。”

        切断传音后，文书思索一番，唤来一个小仙：“去帝君那里讨要一份天外天的通关仙牒，就说我有用。”

        ……

        次日，江明笙特意起了个大早，采了新鲜的花露，给容钧煮茶。

        “今日怎这般殷勤，莫不是有事求师兄。”

        容钧心知她八成是为了玄铁之事，身外化身毕竟不是本体，反应迟钝，才会被师妹糊弄。

        江明笙眼珠一转：“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师兄这有没有天外玄铁。”

        “没有。”容钧倒是没诓她，北穆说的句句属实，他这确实没有。

        有昨日北穆打的预防针，江明笙这会也不觉得失望，反而更加殷勤，给容钧添茶倒水。

        “你若想要，师兄去给你取来，只是……你要这玄铁做什么？”这才是容钧疑惑的地方。

        “啊？”江明笙转开眼眸，心里纠结说还是不说。

        “罢了。”容钧摇摇头：“看在这茶的份上，你若想好，来找我便是。”

        江明笙其实也心有疑惑，师兄对她不说有求必应，但也很少拒绝她的帮忙。

        这次为何……

        临走之时，江明笙又提到自己的命剑。

        容钧沉默了一会，还是劝她：“既然坏了，还是换一把吧。”

        江明笙走后，景尘出现在容钧身后。

        “那把剑里的，就是神尊说的那东西吗？”

        容钧放下茶杯，指尖在桌子上来回轻扣。

        四周寂静，空气里有什么浓稠到令人喘不过气，半响，他轻声应道：“是。”

        景尘微微躬身，沉声道：“既然封印裂了，神尊还是早日将剑拿回吧，不管是重新封印，还是……”

        拖了几天，江明笙又准备去找文书。

        北穆盯着她将刻好的木偶装进一个盒子里，而后收起来，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你要给谁的？”

        江明笙一如既往分不出他脸上到底是有表情，还是没有表情，以为他是好奇。

        于是回道：“这个是送给广德仙君的，他很喜欢这些小玩意。”

        北穆听完，刚想问为什么不送我，突然想起来，自己那天说不喜欢。

        于是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出口成了：“怎么没见你给神尊送？”

        神尊？

        江明笙愣了下，反应过来笑了。

        她吐吐舌头，说道：“你不知道，我师兄不喜这些，我可不想让他再说我玩物丧志。”

        很久以前，她也给穆琮师兄送过，但是师兄一把火全烧了，容钧师兄应当也不喜欢。

        想到这，江明笙还是有些沮丧的。

        不过她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简单说就是什么都不往心里去。

        江明笙竖起一根指头，摆了摆，朝北穆道：“你可要替我保密，不要在师兄面前说起。”

        北穆愣愣回了一句：“好。”

        他说过玩物丧志这样的话吗？

        北穆想不明白，他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好几天，但不耽误他盯着江明笙。

        因为他发现……江明笙最近常常躲开他去录仙殿。

        她去的次数增多，有时候快去快回，出门连容钧也不说。

        这怎么行？

        这日，北穆悄悄跟着她一起到了录仙殿。

        他看着江明笙进到了一处藏书阁，而后她和一个小白脸很快出现在了三楼的窗户边。

        北穆使了隐身决，蹲在藏书阁房檐边，他没想偷听，但下面两个人说话没有设结界，轻易地传到了他耳边。

        “天外天的通关仙牒，我已经拿到手了，我们什么时候去？”

        江明笙忧愁的趴在桌子上，看了文书一眼：“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事我还瞒着我师兄。”

        “为什么？”

        “你不知道，师兄想让我换一把命剑，但是我不想换。现在要去天外天取玄铁修天玑剑，我还没想好用什么理由和师兄说。”

        文书不赞同的摇摇头：“此去一来一回，少说须得三四天，怎可欺瞒神尊，若不然我一人去吧。”

        江明笙瞬间坐直身体，皱眉摇头：“那怎么行，不行不行。”

        江明笙瞥到一边的书架，心里一动：“要不我就跟师兄说，我来你这看书学习，小住几天。”

        这话说完，她自己就先否定了：“但是不行啊，师兄不会信，北穆肯定也要跟来。”

        房顶的北穆，脸色已经结冰了。

        虽然他确实想让她换把命剑，但她也不该瞒着他，还要和旁人一起，躲开他去天外天。

        这绝对不行。

        下一秒，北穆从窗户翻进去，解开隐身决，出现在两人面前。

        “带我去，我可以帮你。”

        江明笙感觉一阵风从自己面前闪过，眼前一花就看到北穆出现在她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

        北穆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我可以帮你，我此次出山是为历练，身上带了任务，你可以和神尊说同我一起出门历练。”

        “这倒是个办法。”

        但江明笙回过神还是狐疑，北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还有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她问出来了。

        北穆：“我看你最近瞒着神尊外出，怕你出意外，至于为什么帮你。”

        他看了一眼文书，说道：“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江明笙瞬间被说服了，哑口无言，甚至反思自己太不信任北穆，才会往坏处想他。

        文书在一旁一直未出声，这会才开口说道：“这位就是君山的北穆仙君吧，久仰。”

        他劝江明笙：“一同去也好，天外天情况复杂，多一个人也能相互照料。”

        江明笙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她还能说什么呢。

        “好。”

        江明笙依着北穆的借口，顺利从师兄那通关。

        “路上注意安全。”

        容钧给她带了许多吃的，让她每日传信报平安。

        江明笙都老老实实应下了。

        她将该带的东西都带上，在约定的时间和文书北穆汇合，一起出发前往天外天。

        灵墟山，容钧目送他们离开，山上的风越发萧瑟，他孤身一人站在崖边，突然就有些想不通。

        他化出北穆这个分|身，明明是为了让师妹收心少出门。

        怎么成了帮她出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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