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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章出门要趁早


“昭姐儿,你还不起,今天不是要跟你爹一起赶集去吗?再不起你爹一个人先走了哈。”何氏将新溜好的炊饼放在桌上。

        “孩子知道今天能去赶集,昨晚兴奋得半天睡不着觉,让她再睡会儿吧。”刘从义帮昭姐儿推脱道。

        “还不是你惯的,昨晚她不睡,你还陪着她疯玩儿”何氏说道。

        何氏想想就是气,这父女两好的一个鼻孔出气,每每都是自己这当娘的作恶人,刘从义倒是回回是好人,说罢瞪丈夫一眼,又转身去端小菜和稀饭。

        刘从义只能在一旁默默的摸摸鼻子,这种时候最好保持沉默,没事别惹这母老虎为妙。

        小菜是一碟酱黄瓜、一碟辣菜,还有两煎蛋,昭姐儿一个,刘从义一个。

        现今天儿热,鸡都不怎么下蛋了,家里的鸡蛋便有些不够吃了。

        昭姐儿年纪小,正在长身体,营养得跟上,每天一个。刘从义又管乡里的活儿,又得去城里店铺当值,得每天一个,要不上午饿。还有刘老太爷和刘老太太那儿,每月也得送二十个鸡蛋去。剩下的鸡蛋,何氏还得攒一些,等农闲时去城里看看两个出嫁的女儿,有时鸡蛋不够,还需的去别家买一些。所以鸡蛋,何氏是轻易不会吃的。

        “你咋又只做了两个鸡蛋,咱家又不是吃不起,你一天能对自己好点不”刘从义无奈道。

        刚成亲那几年家里日子苦,生生把何氏举人家小姐的性子,磨的特别勤俭节约,即使现在条件好了,也总是记得那会儿的苦日子,能省则省。

        这些年,何氏把家管的井井有条,把谁都照顾的好好的,就总是亏了自己。

        “我不爱吃鸡蛋,而且最近天热,家里十几个鸡,有好几只都不下蛋了”。何氏故意满不在乎的说。

        何氏看昭姐儿半天没去,准备去吧小丫头提溜起来。

        “刘昭,你再不起来,我收拾你了啊。别耽误了你爹正经事”。何氏解下围裙往里屋去。

        昭姐儿知道她娘要来收拾她了,赶紧眼睛都来不及睁,三下五除二的爬起来,拿起昨晚千挑万选的嫩黄色团绣芙蓉上衣,下面是鹅黄绣缠枝芙蓉的红裙子穿上。

        昭姐儿穿好衣服,一看时间才五更天,一跺脚,不由得一阵哀嚎:“娘呢!才五更你就把我喊起来了。那么早干嘛!”

        不过屈服于她娘的淫威之下,怕临了临了她娘不让去了,也只敢嘴硬这一句,就灰溜溜的迈着小短腿儿,自己去厨房打了水洗脸,又踮着脚伸着小胳膊,自个儿在架子上拿了自己的牙刷,沾上牙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刷了牙。

        梳洗罢,昭姐儿臭美的照着水盆里的倒影,显摆了自己米粒般的两排小白牙。

        “我的乖乖,这是谁家小姑娘呀,可真漂亮!”昭姐儿摸着自个儿小脸,感叹道。

        “别臭美了,等过段时间换牙了,到时说话跟风箱一样,呼呼作响,我看你臭美什么”。何氏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抓过昭姐儿。

        这死孩子磨磨蹭蹭的,自己多利索的人呀,怎么生了这么个火烧眉毛,都还要慢悠悠喝口水的人。

        何氏将昭姐儿头发平分两侧,细细的篦好,梳结成髻。头上左右便是各一个可爱的小揪揪,再在上面绑上黄纱做的头花,将前额的碎发梳下来,便是可爱的双丫髻。现今小女孩儿,多梳这个发式,寓意快快长大。

        昭姐儿双丫髻,配着新做的嫩黄衣裙,婴儿肥的笑脸圆嘟嘟的,真像个年画娃娃,何氏满意极了。确实自家小闺女有点可爱哦,见着她的人无不想香一香她肥嫩的小脸蛋。

        昭姐儿照着镜子,看看今日的发型,左看看又看看,又用水抿了抿头发,没有一点乱发,才心满意足的跟着她娘去堂屋吃早饭。

        “娘,给你吃一半鸡蛋”昭姐儿,看她娘碗里又没鸡蛋,便要分出一半来给何氏。

        “不用你分,爹这个给你娘吃就行了。”刘从义将碗里的鸡蛋,挑出来给何氏。

        何氏将饭碗一撤,用手盖着碗,还是用老借口道:“你们吃你们的,一个鸡蛋推脱什么,我不爱吃。”

        “是!这也不爱吃,那也不爱吃。不爱吃鸡蛋,不爱吃鱼,不爱吃肉。吃了要烂嘴不成?让你吃就吃!”昭姐儿立起两个溜圆的大眼睛训道,她早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才不信她娘这些话。

        “孩子让你吃,你就吃吧。我平时在铺子里当掌柜吃的极好。今日要是饿了,我带昭姐儿在脚店买个包子吃就行了”刘从义说着,也执意要将自己碗里的鸡蛋拨给了何氏。

        “也行,只是你不能再给她买冰团冷元子吃了,她上次吃完疼了半宿。”何氏也不再推脱,只是又给刘家父女加了一条不许。想想还是不放心,何氏趁着吃饭的空挡,又熊了昭姐儿一顿。

        冰团冷元子,便是将糯米团子煮熟后,加入酒酿或糖水,再加入碎冰,冰冰凉凉,正是夏日消暑神器。

        昭姐儿往日跟她爹去赶集,都会歪缠着刘从义给她买上一份解馋。这事儿瞒了她娘好久,上次不知是吃的太多,还是那家卫生不过关。回家便上吐下泻,折腾了大半宿,在何氏的一再逼问下,这事才算败露。

        自此何氏再不许她吃这寒凉之物。

        昭姐儿听她娘这话,明显情绪低落下来,要是有两耳朵,非得像小狗似的耷拉下来。

        “你们在路上慢点,小心点。昭姐儿一路,都抓着你爹的手。别一心被稀奇玩意儿,引了去,知道不”。何氏千叮咛万嘱咐道。

        昭姐儿长得漂亮,皮肤光滑饱满,带点婴儿肥,正是六七岁小孩儿,有着可爱兼漂亮的时候。她眼睛形状很漂亮,眼睛很大,眼白是干净、纯粹的白色,没有一丝杂质,衬得黑眼珠更为晶亮,就像闪着光的黑葡萄,带着种天真的干净,让对方可以轻易从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刘家人是他们村出了名的长得漂亮,她长相随爹,据说女肖父,这种长相特别有福气。

        而拐子就爱拐长得漂亮的孩子,这样的孩子好脱手,有销路。

        每次昭姐儿随刘从义去城里玩儿,何氏的心得一天都提着,生怕她让拍花子的拐卖了去。也就免不了每次出门都千叮咛万嘱咐,提醒了昭姐儿,又提醒刘从义,恨不得像筑墙一般让父女两死死记住。

        “恩,知道了,娘!”小孩儿忘性大,这一会儿时间昭姐儿就忘了刚刚她娘熊她,不能吃冰团冷元子的事。只想着快到城里去,有许多把戏要看。

        往日去城里来回,刘从义都是自己骑马。一个人省事,来去也快,马儿飞跑起来,要不了一个时辰就能到城里。

        但带小女儿进城,多坐牛车,平稳舒适很多,就是时间比较久。骑马一个时辰的路程,老牛慢慢悠悠的走,有时还停下来啃两口草,得走两三个时辰。

        刘家老把式张叔早套好了牛车,在门外叭叭的抽着旱烟,等父女出来。

        张叔等了一杆烟的时间,才等得昭姐儿父女磨磨蹭蹭的出来。

        刘从义把女儿抱上车,自己也赶紧翻身上去,牛车便开始哒哒的走,晃得昭姐儿一阵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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