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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这时水贼船上的,一刀疤脸男子发话道:“山有山道,水有水路,你们即过水路,就得留下买路财。劝你们老老实实,给爷爷交出钱财,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

        “听到我们大当家的话没!要不只怕你们先前过了怒吼滩、食人瓮,却过不了这神仙桥了。”黑脸瘦猴继续嘿嘿叫嚣道。

        这一次刘家、赵家来的船一共有六艘,每艘船上有三个伙计,一个船夫,连着昭姐儿、赵慎之、元宝、喜鹊,总共二十几个人,其实是可以一战的。不过赵慎之、昭姐儿他们在明处,水贼在暗处,敌我双方实力差距不明,昭姐儿、赵慎之一行人心里不免打鼓。

        昭姐儿在船舱内听得明白,透过帘子,招手唤来元宝,低声让他给赵慎之带话,“莫同这些歹徒纠缠,给些银两打发了才是正经事,不要伤了自己船上的人,又误了行程。”

        但元宝却显得不大愿意,“三小姐,怕什么。对面也只是些宵小,咱们给钱,倒显得怕了他们。”

        昭姐儿不愿节外生枝,“不要胡闹,人命关天的事,能避过风头是最好的。”

        元宝无法,只得骂骂咧咧的,嘴里鼓囊着出来转达昭姐儿的意思。

        赵慎之也正是此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方不知几人,自己一干人不定讨不着好处,还是息事宁人的好,只希望对方的胃口不要那么大。

        赵慎之将手伸进了怀中,掏出了钱袋,“你们要多少银两,才肯放我们过去?”

        赵慎之自从将钱袋掏出来后,水贼们的眼睛就值了,急不可耐的道:“多少?那自然是全部!你还愣着干嘛,还不都交出来!”

        赵慎之将手中钱袋抛给为首的水贼头子,也不打算与这群水贼过多交际,便叫船夫们拔锚起航,离开这是非之地,只当破财消灾了。

        “慢着,我说了你们可以走了吗?!”水贼头子刀疤脸,也不命令他的人手撤退,仍旧堵着昭姐儿和赵慎之的船只。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历来是道上的规矩。大当家的,你这未免乱了江湖规矩,不怕江湖人嗤笑吗?!”赵慎之厉声问道。

        大当家的狞笑了起来,挑着眉,霸道的讲,“我们可没答应你们什么,这钱我们要,船上的货我们也要。”

        “当家的是粮食!”有那眼尖叫的水贼道。

        一听是粮食,水贼们更兴奋了,许多小喽啰高兴地“嗷嗷”直叫唤。现在汴京受旱情影响,连带着周边城镇的粮食都往汴京运输,周边城镇也受影响,缺衣少食。他们这些作水贼的更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水寨已经快断粮了。现在遇上赵慎之、昭姐儿他们的运粮船,可算解了水贼们的燃眉之急了。

        昭姐儿在船内听着,心急如焚,这可是救命的粮食,家里那么多张嘴,等着救命呢,再说她们真金白银买来的粮食,怎能叫他们白白抢了去。

        昭姐儿也坐不住了,掀了船帘,走到赵慎之旁边,“想要?只怕你们没有这本事!”

        “呦!没想到,还有小美人儿啊!大哥你还没媳妇儿呢,咱们抢回去当压寨夫人怎么样?”黑脸瘦猴见船舱里走出个美娇娘,不由贼眉鼠眼的笑道。

        刀疤脸已经三十多岁了,早年家里穷娶不上媳妇,后来当了水贼,更没良家女子愿意跟他了。他如今见昭姐儿生的貌美,唇红齿白、顾盼生辉的,看的眼睛都直了,让兄弟们一说,顿时更是内心荡漾。

        “哥,听你们的,今年给你们娶个嫂子。”刀疤脸咧着嘴傻笑,眼睛好像钢刀,要从昭姐儿身上刮下一层肉来。那露骨的目光看得昭姐儿一阵皱眉、反胃想吐。

        黑脸瘦猴又腆着脸笑问道:“大当家,这女子长得真漂亮,水灵灵的,比俺们村村花都好看。准是谁家大小姐,最美这个小娘子留给您。她肯定还有随身服侍的丫鬟,您能不赏个丫环给俺当媳妇不?”

        “哈哈哈!你小子也想媳妇啦?行,等俺跟这家小姐成亲了,让夫人她赏你一个!”刀疤脸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穿红袍,拜天地的场景,甚至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水贼们听到大当家刀疤脸的发话,都哄笑起来。

        元宝见状气愤不已,在他心里昭姐儿以后肯定要嫁给他家爷的。怎么能被这帮杂碎,给口头欺辱了,欺辱昭姐儿就是欺辱他家爷,欺辱他家爷,就是欺辱他元宝!

        “无耻匪徒,居然敢污言秽语,欺负我家三小姐。主子,不要与他们废话,杀吧!看我不把这帮孙子,揍的求爷爷告奶奶。”

        元宝磨拳擦掌、跃跃欲试,这帮无耻小人、法外狂徒,看你元宝爷爷不将你们打得满地找牙,让你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赵慎之见水贼出言调戏昭姐儿,自然也是气愤不已,但他历来稳重,沉得住气,知道这群货多是扯着虎皮做大旗,表面有模有样,实则外实内需。

        赵慎之抬手阻止元宝道:“先不急,自有你出手的机会。敌不动我不动,让他们先动,探探他们虚实,再一击拿下。”

        昭姐儿也不是那种闺阁里纯纯的娇小姐,让这群水贼说两句就羞死了的那种人。她出来看了一片形势,倒安心下来。她努了努嘴,指着远处水贼的船底,让赵慎之看去。

        赵慎之也看到,对方水贼就一艘船,且船底吃水不深,怕是船上没多少人。分明是虚张声势,吓唬自己一干人等。

        昭姐儿不由暗暗一笑,这群土匪倒也是聪明,若不是多看了一眼,倒是被他们给糊弄了过去。

        这群水贼特意选在晚上,今天又恰巧夜黑风高,立了几个稻草人在船上,又弄了几声鲨鱼皮的衣服,水里凫几个水贼,倒整的挺像模像样,佯装出一番正规队伍的模样。

        哪成想假的就是假的,晚风一吹,倒是将月亮吹出来了,赵慎之等本来又是习武之人,眼神比常人好上数倍,借着朦朦胧胧的月色,倒看的真切,对方水贼没多少人。

        这几个水贼,大多数都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容色清灰,听气息没有内力,手里拿着的刀剑上面也都锈迹斑斑,上面还有很多缺口,根本没什么杀伤力。

        “上!不要凿船!小心船上粮食!”刀疤脸手举大刀,振臂一挥,让喽啰们同他一起登船,捆人抢粮。

        赵慎之、昭姐儿一行人本就是逆流而上,水势湍急。水贼若凿破了船底,粮食遇水,一定会被滚滚激流冲走。刀疤脸一行人害怕伤到粮食,反倒有些束手束脚了。

        刀疤脸此时还未发现已经漏了破绽,只当对方是普通百姓,一定会束手就擒,不敢抵抗。

        “公子杀吧!”元宝他们平日都是自己人训练互搏,第一次有机会与外人实战,很是兴奋。

        武师父也问道,“公子爷、昭姐儿,要出手吗?”

        赵慎之点点头,看对方只有十几个人,敌寡我众,他也想看看家里的护卫和家生子,平日训练的如何。

        赵慎之下令道:“速战速决,不可留下漏网之鱼!”

        “是!”众人齐声应道。

        “还愣着干嘛,兄弟们拿弓箭,操家伙什,我倒是要看看是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打劫我们!”识破了伪装,元宝见他家爷同意来硬的,心情也变好了起来。更有那几个心急的,不等那边的水贼反应过来,飞身扑了上去!

        刀疤脸水贼见那贵公子模样的人,既然赤手空拳而来,不由心中暗暗发笑,这怕是哪家少爷学了个花拳绣腿,当自己是绝世高手,准备快意江湖了。且看自己怎么让他丢丑,受一受这社会的毒打,让这些有钱人知道厉害,江湖可不是那么好混的。

        大当家刀疤脸扛着把斧头便上,倒没想到这刀疤脸确实有三板斧,舞的是虎虎生威,力拔山河,看来这人最起码有一把子蛮力。

        赵慎之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对方使用兵器,他反而贴身与人肉博取。赵慎之在与刀疤脸,还差三尺三寸时,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

        刀疤脸赶紧逼停脚步,差一点就让赵慎之的长剑划到脖子,不过虽然险险躲过了,却还是在脸上又划了一刀伤疤。

        却原来是赵慎之让手下千方百计搜罗来玄铁,请了能工巧匠,给打了一把有机关的软剑。这把剑连剑套,平时可以当腰带缠扣在腰间。用时打开一个扣,把当腰带装饰的剑把抽出,软剑就出来了。再一按开关,剑里面就会弹出一长节小剑,相当于软剑套小剑,变成锋利无比的硬剑。也许大家会觉得一个大男人使软剑,实在娘炮了一些。但软剑隐蔽性强,方便携带,是别的兵器比不了的。

        赵慎之最擅长的其实是使刀,实战性更强一些。但平时带把刀在身上实在显眼,便一直带着这把软剑。赵慎之也不太好意思让人知道自己擅长使软剑,所以平日都是绕在腰间,藏起来不用。

        “唰唰”两剑。

        刀疤脸站定脚步,一摸脸,脸上哒哒的冒着血珠,“你这厮好生狡猾,大丈夫当直来直去,光明正大的比试一番,没想到你居然使诈,用如此阴损的暗器!”

        “说话不算话的,是你们吧!说好了留下买路钱,却贪得无厌,不但要财,还要货。”元宝怒怼水贼道。

        元宝想想不过瘾,又骂道:“你们这帮杂碎。我家爷的武器不过精妙了些,在你这儿便成了暗器?谁家暗器两尺多长?现在眼看着打不过我们了,倒开始扯些仁义道德,君子所为了。”

        刀疤脸让人捉住痛处,不免脸上挂不住,便恼羞成怒起来,拿了斧头高举到头顶,势如破竹的向赵慎之劈去。其他水贼见状,也纷纷拿着长刀短剑、菜刀锄头之类的。

        众人一看,真是一帮乌合之众,打劫一下寻常百姓倒也罢了。他们好歹是赵慎之特意选拔的练家子,各个都有些身手,岂会怕了他们。

        水贼与众人缠斗片刻,被打的节节败退,便知道讨不了好,便有些打起了退堂鼓,慢慢开始边打边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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