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皇后再大还能大过皇上去？

这一日，赶着天朗气清，萧贵人与关答应伴着茹妃往御花园去赏遍满院姹紫嫣红。

        三月里，昭都的气温已经有了暑气初临的苗头，萧贵人和关答应一人持着一把团扇，舔着个笑脸替茹妃掌风，全然不顾自己热出了满头将妆都化去了的汗。

        茹妃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摘下一朵赤红的芍药贴在鬓边比了比，口中闲闲道：“那陈贵人近来和皇后走得近，好似也没将本宫放在眼里。本宫封妃这都几日了，也没见她来本宫宫中坐坐，恭贺本宫一番。”

        萧贵人道：“娘娘别见怪，她就是那样的性子。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人更似个闷葫芦，若是不提，大伙儿都得忘了宫里还有她这么一号人呢。”

        “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就打五棍子，她在本宫面前跟个闷葫芦似的，在皇后面前却像是开过头了的狗尾巴花，殷勤的紧。”茹妃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是本宫站得不够高吗？她眼里瞧不见本宫吗？”

        关答应凑上前来接过茹妃手中的芍药花，细心将它簪在了茹妃精致盘起的发髻之上，“娘娘和她计较什么？咱们跟娘娘贴心就是了。陈贵人看起来就像个不会来事的，如今皇后娘娘都倒势了她还没个分寸，是她自己糊涂了，看不出如今后宫到底是那朵花开得最艳。”

        茹妃自下而上打量了关答应一番，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怎地？你们都是瞧着皇后倒势了本宫得势了，才巴巴儿地巴结起了本宫吗？若是有朝一日本宫也没了恩宠，只怕今日皇后的下场，便会是来日本宫的。”

        关答应尴尬笑了笑，“娘娘哪儿的话呀！皇上对娘娘上心，连这一批进贡的蜀锦都紧着让娘娘先挑，可见娘娘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哪里会有失势的一日？且皇后是自己红杏出墙将好好儿的恩宠给作没了，娘娘聪慧过人，您才不会犯了那糊涂事儿呢。”

        茹妃被关答应蜜嘴甜舌的几句话哄得欢喜，扬绢捂住鼻尖轻笑了两声，眼神不经意间往路边小道那么一瞥，竟正瞧见了陈贵人和一内监鬼祟立在墙根底下。

        “这帝苑城就是邪乎，念道谁就能瞧见谁。”

        听了她这话，萧贵人和关答应循着她的目光望去，见陈贵人将手中提着的黑色小布包交到了内监手中，神情鬼祟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关答应疑惑道：“呀，她这是在做什么？”

        “做什么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茹妃一行人声势浩大的入了那条隐秘的小道，陈贵人老远就看到了她们，于是忙不迭吩咐内监从另一头快些跑掉。

        可哪里跑得掉？茹妃一早就命人将那小道的几个出口都给堵死，如同瓮中捉鳖一般步步逼近两人。

        陈贵人神色紧张，福礼下去唇齿打颤道：“嫔妾......嫔妾给茹妃娘娘请安。”

        茹妃趾高气昂的‘嗯’了一样，扬手指着内监藏在身后的布包，道：“还藏什么呀？拿出来。”

        见内监不作反应，茹妃瞥了一眼身旁伺候的掌事公公，掌事公公一挥浮尘，当即在内监后脑勺上拍了一记巴掌，从他背后将布包夺了过来。

        争夺中，布包系好的结松了，将里头的金银细软、翠宝玉器洒了一地。

        众人见那一地的珍宝议论纷纷，萧贵人和陈贵人到底是一入宫就相识的情分，对于陈贵人夹带出宫救济母家的事儿她一直都知道。

        眼见东窗事发，未免陈贵人笨嘴拙舌的遭了茹妃的罚，于是抢先开口道：“前儿个听妹妹说这些珠宝污了，要拿去珍宝阁命宫人清洁一番，妹妹可是忘了将姐姐的也一并拿去了？”她上前在陈贵人手上按了一下，不停的冲她使着眼色，“妹妹独行惯了，连这个忙都不肯帮姐姐的？”

        陈贵人知道萧贵人是要救她，于是连声道：“是，是。妹妹不是，一忙起来就将这事儿给忘了。”

        伺候陈贵人的婢女匆忙收拾着地上的珠宝，却听茹妃悠然道：“把那个赤金莲花络子拿来给本宫瞧瞧。”

        婢女只得依言照做，茹妃接过赤金莲花络子，对着日头比了比，笑道：“这样的首饰不得皇上赏赐，你们区区两个贵人如何能有？啊？”

        面对她的质问，陈贵人与萧贵人皆默不作声。

        茹妃身边儿的掌事太监冲着替陈贵人夹带的内监小腿肚子踢了一脚，内监旋即跪在地上冲茹妃叩首求恕。

        面对茹妃的质问，他不敢招谎，三两下就将陈贵人找她夹带出宫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给了茹妃。

        茹妃听罢盛怒，扬手指着陈贵人的鼻尖儿斥道：“大胆陈氏！你可知道私相授受，夹带宫中宝物出宫是宫中大忌！这事儿在宫规录着，可是要罚俸禁足的！”

        陈贵人抿了抿唇，畏缩着辩道：“是......这事儿是皇后娘娘许了的，皇后娘娘说......”

        “切......皇后？”茹妃满面不屑，反问道：“你糊涂了吗？皇后她是能大得过皇上，还是能大得过宫规？嗯？”

        陈贵人胆小怕事，被茹妃喝了这么一嗓子只知道傻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萧贵人脸上凝出了奉承的笑意，搀起茹妃的臂膀柔声道：“茹妃娘娘大度，念在她是初犯，便恕了她这一次吧？陈妹妹确实是家中困难才会如此的，她......”

        ‘啪’

        不等萧贵人解释完，茹妃已然一记耳光掴在了她的面上，“你方才替她在本宫面前扯谎的事儿，本宫还没跟你算呢。把你的嘴闭上，仔细本宫连你一起罚。”

        萧贵人捂着烧红的面颊向后退了几步，再不敢作声。

        茹妃缓着步子走到了陈贵人身旁，眯起眼睛看着她，声音清冷道：“将这事儿报给皇上，你本就无宠，往后日子过得更是紧巴可怜，本宫也于心不忍。今儿就且恕了你，这些东西你带不出宫去，来人呐，将这些珠宝给本宫砸了！”

        宫人齐声领命，上前拿起玉器、翡翠一应珍宝在地上砸了起来。

        陈贵人发疯似的扑在那些珠宝上头将它们护住，“砸不得！砸不得！茹妃娘娘！嫔妾的母亲和幼弟指着这些东西过活，若是都砸了，可要他们怎么办？娘娘发发慈悲吧！且这些珠宝首饰，都是皇后娘娘和张妃娘娘赏赐给嫔妾的，来路干净，娘娘砸不得！”

        闻听陈贵人搬出了楚衿，茹妃脸色倏然阴沉下来，“你是在拿皇后压本宫？”

        陈贵人抽泣道：“嫔妾不敢，嫔妾只求娘娘开恩，求娘娘留嫔妾母亲和幼弟一条活路，嫔妾给您磕头了！”

        茹妃闷哼一声，吩咐宫人道：“继续砸！谁要是拦着，便是犯贱作死，你等手底下不需要留情，打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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