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往事

“比如这次，漠楠既然如此做，说明他自身也不在意这个皇位，真正想要做的就是为他母亲报仇，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听信谗言，搅乱了天音朝政！这并非在报复我，只能让他引来一个千古骂名啊。”

姬鸿说到此，语气开始有些颤抖，庆元的眼中再次浸满了泪水。

“皇上，不要再说了，如今事以成如此，你还要保住龙体。”

“哎……朕现在已经不想再做什么，如今妖孽横行，天下大乱，漠楠这孩子一生命苦，他的路已然走到这里，谁也再救不了他了。”一滴澄澈的泪挂在了姬鸿的眼角，似代表了无尽的绝望。

庆元一惊：“皇上，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无论他信不信总归比没做什么强。”

姬鸿摆摆手：“没用的，皇后大概也知道了吧，祭云在今年生辰之上收到的两份大礼。”

“知道，一把青龙偃月剑，一个无恒……令。”说到后面这个字，庆元声音越来越小，她也终于明白姬鸿在担忧什么了。

那无恒令所代表的意义，谁都清楚。而漠楠要对付祭家，岂不自寻死路……

“漠楠糊涂啊。”庆元最后长叹一声，最后与姬鸿一般看着四周，难不成，天音千年气数真就将毁于一旦了？

“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再见到梦尘一眼。”

“皇上，梦尘与漠楠从小关系甚好，这一次梦尘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庆元眼睛一红，急道。

但是等来的却是姬鸿的沉默，因为他也不知道梦尘此刻身在何方……

……

姬漠楠一身明黄色龙袍加身，几日不见，他却像是变了一个人般，目光阴唳犹如寒潭深不见底。

而此时他的对面还有一人，依旧书生妆容的擎方拓。

“找我什么事。”姬漠楠看了一眼站于对面的人，声音说不上的冷。

擎方拓对此只是淡笑与之：“来旅行承诺，告诉你当年的真相。”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茶香，姬漠楠手中平静许久的茶水在微不可查下荡开涟漪。

“关于你母后若水的死，我要先给你讲一个故事。”

姬漠楠的瞳孔在这一刻开始猛烈收缩，努力握紧双手，当真相来临的一刻，他既期待，却同样害怕……

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了擎方拓一人的声音，他的声音很淡，却有着一股异样的魔力，牢牢地抓住某人的心神不放，跟着他而走。

“许多年前，有三女子。

她们三个无论哪一个都是人间绝色。巧的是，她们还都是江湖儿女，身怀武艺，再一次偶然下，三人遇到了一起并且一见如故，经过提议三人还结拜成了姐妹。

而也就在那时，你父皇与我父亲还有祭云正直血气方刚，三人微服出巡，不巧就遇见了她们。”说到这，擎方拓状若无意的看了一眼姬漠楠，见其神色冰冷，心底冷声一笑。

“你猜到了吧，那三个人之中有一个就是你的母后，若水皇后。”

姬漠楠将头猛然一抬，为什么这些他却不知道？

擎方拓不理会他的震惊，眼中出现了追忆，还有一些迷茫之色，与此同时声音也低了几分：“另一位是我的母亲，段青。还有一个，人们只知道她姓詹台，却不知道名字。也就是后来祭云的妻子，詹台夫人。

若水，段青，詹台，三人里面若要若要真的分出个胜负来，詹台无论容貌或者武功都比其余二人高出许多，并且身份也是最神秘的一位。

那日，父亲他们的行踪不知为何泄露，遇到了大量的刺客，而且各个身怀绝技。三人之中祭云武功最高，但是依旧双拳难敌四手，外加我父亲本就不会武功，很快三人便陷入危机。

就在他们以为此番定葬于此时，恰好母亲她们出现了，那时候的若水皇后性子向来活泼，第一个便是冲到了皇上的身前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剑。

后面我母亲与詹台才碍于若水无奈现身，帮助父亲他们对付众多刺客！

有了这三人帮助，很快刺客便是退尽，而你的母后若水也跟皇上从此一见钟情。

后来我母亲与詹台拗不过若水，便答应与父亲三人结伴同行，这一路上六个人的感情发生了为妙的变化。我母亲与詹台几乎同时爱上了祭云……我父亲却喜欢母亲，而祭云对詹台情有独钟……

最后，当皇上回朝后，便封了你母亲为皇后。同时，他想撮合其余四人，但是不巧詹台突然在那个时候消失不见，这样就剩下了三人。这一来，皇上不知该如何是好，谁都看得出来我母亲喜欢祭云，所以本想赐婚于他二人，但是祭云却在私下告诉皇帝今生非詹台不娶！

皇上无奈，只好作罢，但是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悄悄的传了开来，母亲一闻伤心欲绝，一气之下便嫁给了我父亲！

从此，母亲一直郁郁寡欢，在生下我后便。”

讲到这，擎方拓苦笑，眼中尽是一股怅然。

姬漠楠目中有些讶异，这样的擎方拓倒是少见，更诧异自己的母亲居然有这样一段往事。

转过身，这一次擎方拓选择背对姬漠楠讲话，掩盖不该有的情绪，继续说未完的故事。

“母亲走后，嘴里一直念着一人，本以为会是祭云，却并非如此，她一只喊着詹台。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那个时候，若水皇后与母亲的关系已经如同亲生姐妹，当知道母亲离世后嘴里念着詹台，皇后以为那是恨。所以，她从心底也开始恨詹台，同时求皇上赐婚于祭云。

当时有一位董丞相，家有二女，机缘之下二女与祭云曾有一面之缘。也就这一面之缘下二女同时喜欢上了祭云，并且她们与若水皇后经常来往，皇后很快知道了她们心意，要求皇上下旨赐婚的对象就是这二女。

当时詹台已经消失多年，祭云却真的不曾迎娶，而皇上突然下旨他当然不愿，但圣旨既下，岂有抗旨不尊之礼？

也就这样，他无奈接受。在后来的日子里或是被二女打动，他对那二女也就有了一丝情义，并且生下二子一女。

再后来，天音边境出现了一些贼寇，他带兵出征，中了敌人的计落了难，正在性命关忧之际，詹台出现了，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不但救了他还全军大胜。

二人再见时，情义不仅没有淡却，反而更深，说什么，祭云都要将她带回祭府。詹台无奈，只好答应。回到祭府后，祭云没有任何质疑便将空缺已久的正室之位给了她。

当若水皇后知道后，凤颜大怒，觉得詹台害死了我母亲，如今居然还敢回来。詹台曾解释，但是若水皇后却听不进去，皇后行事向来冲动，在某一日终于是忍受不住便提剑想要与詹台决一死战。

皇上知道后立马阻拦，并告诉她事情真相，当年詹台之所以离开就是因为不想影响姐妹情感，让我母亲难为。詹台还劝祭云让他迎娶我母亲，但是祭云却没有答应，所以这一切并不能怪詹台。

可惜若水皇后听不进去，怒火中烧之下，皇上怕她做出出格的事情无奈下只好将其打晕，让她冷静一段时日。

然而，谁也没想到，若水皇后并未真正的晕去，待皇上走后她还是悄悄的出了宫，再回来之时已是满身伤痕。”

啪……

这时忽然一声脆响。

擎方拓淡淡的转过身，望着双眼欲滴血的姬漠楠。

“是……我记得……那天，母亲满身都是鲜血。”

姬漠楠嘴唇不住的颤抖，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幕，永远忘不了若水在她的眼前面含笑意倒下的那一刻。但是，那双含笑的目光之中却有许多他读不懂的东西，至今回想他依稀明白了一些那里面有恨，有悔，有无奈，还有深深的歉意……

“擎方拓，告诉我……你知道凶手对么。”

“不，我不知道。”

姬漠楠猛然抬头，恐怖的双眼怒视面前人：“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不知道，当年有人传言是当时争宠最厉害的元贵妃所为，少部分人以为是与詹台决斗所为，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谁都不知道。”擎方拓的目光淡淡，但是依旧有着一股深不见底之感。

这一句话让姬漠楠陷入了沉思，这么多年难道是他错了？

当年在门帘之后他亲眼看见姬鸿一掌将若水击晕，那时候他不明白是为什么，只看到姬鸿有些怒意的离开。而后母后居然又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房间内，再回来之时就是一场永别……

他一直恨姬鸿，当年为什么要跟母后争吵让其离开皇宫。

他也相信了那些传言，庆元在宫外派了杀手让他母亲遇难。

所以如今，他要报复，替母亲报仇……

挣扎了许多年，坚持了许多年，痛苦了许多年，到头来，这一切似乎都是错误？

这种落差，几人可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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