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头骨

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黑发褐瞳的蒙面人独自一人潜入空无一人的小镇，却诡异地听到了祈祷声……！

        真的是恐怖片开局。

        夏洛蒂环顾四周。这里是很普遍的教堂的室内，墙上、窗户上都画了关于圣主的事迹，四处都有书籍与齿轮的标志，看来这个小镇是信仰着知识贤者。

        这也是诺日瓦那帝国普遍的信仰对象。

        在这个世界的神明并不是李默的家乡那种作为一个符号受人供奉，而是确切存在着的一种生命体。

        目前主流的神明，也是被普遍认可的神明，共有三位。

        分别是诺日瓦那的知识贤者、索缇拉的被缚游灵、约洛曼的常胜将军。

        而人们私下供奉的其它神灵，一概被归为邪神。

        之所以是这三位神灵占据主导地位，主要原因还是如今奥秘者的力量来源。

        奥秘者的天赋涵盖范围非常广。上自骑士长能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战斗类型，也自有像开门撬锁、隐匿行踪等等五花八门的。

        而他们的力量，便是来自于他们所信奉的神灵。

        神灵通过灵界降下奥秘的力量，相应的，被给予者也要相应的反馈虔诚的信仰。

        越是虔诚，力量越强大。

        如果信奉别的什么来路不明的神，那么很可能被当做神降的容器和养料，死得很安详。

        而不同的神灵所赋予的能力有不同的侧重点——

        知识贤者主要偏于法术一类的领域，他们信奉人类智慧的强大；

        常胜将军偏于物理战斗方面，他们信奉人类身体力量；

        而受异种们供奉的被缚游灵，则是侧重于精神控制方面。他们更多信奉着节制，主张限制欲望，获得精神上的永生。

        当然，这些都只是市面上那些学者主流的观点——毕竟，骑士长洛尔蒂诺阿顿可不就是一个例外。

        从现代社会走出来的李默，很难产生什么宗教信仰，更别提什么虔诚了。

        然而她在作为骑士长时，草草进行的用来糊弄人的祷告，居然也能获得力量，还不少——这一点看骑士长逆天的武力值就行了。

        这不得不让李默思考一个问题：所谓神灵，真的那么无所不能吗？

        这样堪称亵渎的想法，她当然没有丝毫表露出来。

        人前的那个骑士长还是一个光明伟岸的靠谱好人。

        李默转入告解室。

        这里一般是神父聆听信徒告解，以使信徒的心与灵得到平安的地方。

        夜晚的光线本是有限的，然而李默的夜视能力的原理是主动照射红外光线，并借助目标的反射，从而达成夜视的效果。

        于是在李默的视野里，一切事物都浸泡在一片绿油油之中。

        而在外界看来，李默的眼睛也会像一些猫科动物那样冒着红光。

        啧，这个不科学的世界在这些地方该死的讲科学，让她都感到有一些亲切。

        在李默进入告解室后，环顾四周，希望找到祈祷声的来源。

        祈祷声越发清晰了，李默隐约能分辨出它的内容。

        ——“自然生灵的庇护者，倒吊之灵，节制之神啊……”

        这些都是被缚游灵的尊名。

        尊名不仅用于指代神明，更是涵盖了神明的权柄和象征。一般用于祈祷、祭祀与举行仪式时使用。

        同一位神明，祂的尊名不只一个。

        比如说知识贤者，李默可以迅速报出诸如“迷雾之上的辉光”“海洋尽头的灯塔”“冰山上的火炬”等等一系列不重样的尊名。

        尊名显而易见是有奥秘力量存在的。

        作为每个神明固定的坐标，无论是祭祀、祈祷、祈求庇护以及各种的仪式魔法，都需要尊名。

        当李默在作为洛尔蒂诺第一次接触奥秘能力是，进行的第一次祷告时，就能感受到一股注视。

        也从此，她每夜便开始做噩梦了。

        李默猜测那道注视的主人就是知识贤者。

        对此，她唯一心有疑虑的便是不知道对方是否能看出她异界来人的身份。

        不过神圣几何承诺了，这个世界上只要她不露出马脚，那么就不会有人知道她来自哪里。

        鉴于每日进行祷告的人实在太多，李默并不知道神明到底是怎样工作的。

        但总之不会自己自己一个一个地去聆听并给予回应吧？那当个神明还真惨，天天007。

        眼前这位兄弟的祈祷是为了什么？

        又一枚齿轮被安装上了钟表。

        【线索二】：对方在呼唤被缚游灵，这是为了拯救自己吗？

        【超级推理（level4）】：线索在你眼前无所遁形，真相会在一枚枚细节的齿轮中浮现在你的眼前。

        作为侦探的一项固有天赋，【超级推理】实属bug级别的了。

        只要她能够收集齐齿轮线索，那么她就能直接身临其境地回溯案件发生时的状况。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个“收集齐”所需要的线索数量，会非常多而密，往往一个不留神就错过了。

        李默掀开地上的地毯，在房间的地上敲敲打打，终于发现了些可疑的缝隙。

        她思考了一下，尝试去抠，很快感觉到似乎触动了什么开关。

        伴随着一声巨响，似乎有空气震动的声音。

        有一扇石门在李默面前的地上缓缓开启。

        她在石门中刚漏出一丝光线的瞬间警觉起来。

        【拟态液化（残缺）】

        李默的身体瞬间仿佛融化一般融入了黑暗之中，与此同时，她的内脏有了一种揉碎了一样的疼痛。

        这也是李默为什么最开始不使用这种能力的原因之一。

        在她最初捏马甲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新马甲的相关能力和人设。

        作为流浪侦探，足够强劲的保命手段不可或缺。

        为了和骑士长区分，李默选择了【拟态】这个能力，并在实战中不断更新强化，最终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当然，所有能力都需要支付代价。【拟态】带来的副作用就是现在李默内脏炸裂一般都痛感。

        好吧，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情绪值不够。仅靠骑士长获得帝国上下人们的敬仰所获得的情绪值杯水车薪。

        而情绪值来源的大头本应该是来自读者，然而《神起纪元》一个月前才开文，骑士长更是远在诺日瓦那帝国，距离剧情发生中心隔着物理上遥不可及的距离。

        所以这少的可怜的情绪值勉强够捏个马甲，其它的就别想了。

        李默下意识屏息，随即想到现在处于拟态状态，生命体征都已经降到最低，不需要多此一举。

        啧。她盯着石门大开的入口，里面露出了石阶，墙上镶嵌着宝石状的光源，同时里面还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线索三】：这像宝石一样的光源，有着可控、持久、环保和非——常昂贵的特点，这间地下室的主人显然财大气粗。

        祷告声已经停止了，显然是发现了不对。

        半天不见动静，李默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或者其它什么东西怎么突然掉线了。

        她只好控制着拟态中的身体向石门流去。跑过来一趟，发生了这样的意外，自然得将一切调查清楚了才行。

        由于是残缺的奥秘能力，李默的拟态也只能在黑暗中穿梭，在光下甚至会有烫焦了一样的感觉，所以她不得不在石阶上蛇皮走位。

        只有开头那段石阶的墙上有光源存在，进入甬道，便整个黑了下来。

        李默不明白当初装修的人为什么只在台阶上装灯，而地下却又不装了。

        头顶上的石门突然间缓缓关上了，与此同时石阶上的“宝石”也熄灭了。

        李默来不及冲出去，心中猜测地下应该也有出去的开关，不然地下怎么会有祷告声存在呢。

        李默环顾现在的环境。

        甫一进来李默便发现，这里不像什么地下室，而像是地牢。

        【线索四】：地下室？不，是地牢！这间地牢会被用来装什么样的生物呢？

        在一片绿油油中，能勉强看清墙上遍布着的污渍，而似乎与石阶墙壁上光源一样的“宝石”黯淡无光。地面像是什么石料砌成的，表面粗糙，滑腻的苔藓类植物遍布。

        在这样的黑暗环境中，流浪侦探的能力反而如鱼得水。毕竟【拟态】可是需要在黑暗中才能生存的。

        李默将内脏的疼痛忽略，悄然流进最深处，准备一探究竟。

        “嘿，那团黏糊糊的东西！对，说的就是你，快停下，不然我就喊警卫队过来抓你了！”是一道嘶哑的男声，不过听起来它的主人现在的精力还很充沛，“不对，警卫队早就没有了，死了都死了，死光了！那我是不是应该自救一下？”

        李默心中一惊，知道对方已经发现自己了。

        这样的说话方式，能够看破她的【拟态】……

        “你不要再靠近了！”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在尖叫，“门已经被我关上了，不想永远被困在这里就不要再靠近！”

        李默在这样高的分贝冲击下，停下了流动，转而准备开口。

        “咕噜咕噜。”

        对了，李默现在是拟态状态，没有发声器官自然讲不了话。

        倒是那道声音惊奇地扬起了调子：“咦，你居然都不会说话———！都找到这里了还不会说话，不会是碰巧吧？那你运气可真的是太好了，遇到了我这样一个善良而又富有魅力的——”

        李默没给对方留有聒噪的时间，在发现对面似乎只是一个色厉内荏的会说人话的生物之后，她直接靠着流动的身体冲了上去。

        李默终于看见地牢深处是什么了——那是一个，正在喋喋不休的，头骨。

        在她冲上去的第一时间，头骨噤了声。

        骑士长那边一边与女帝交谈，一边留意着流浪侦探这边的动静。

        这对李默来说是一种很有意思的体验。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有机会体验到意识一分为二，还都能独立思考的体验的呢。

        这种普通人很难掌握的能力，李默在系统的辅助下运用地并不吃力，甚至游刃有余。

        在发现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后，她放下心来，接着神圣几何有了动静。

        它在提示李默，《神起纪元》更新了。

        与此同时，女帝在洛尔蒂诺应下去密大休假的请求后，便结束了这场君臣对话。

        骑士长恭敬地行礼，明白今天这关算是过了。

        她转身出了门，守在女帝门前，开始充当一个门神（不是）。

        李默一心二用，一边高度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在脑海中翻阅剧情最新的进展。

        《神起纪元》的更新并不像李默在地球时的那样，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日更，而是以一种琢磨不定的频率更新着。

        李默研究发现，其中所发生的事情，一定是这个世界已经发生过的。也因此，更新会在事件发生过后才会出现。

        她回忆了一下之前的剧情：尤格里斯借助鱼龙混杂的势力，终于暂时摆脱□□的追杀，决定前往圣法蒂城，完成之前协助他脱身的帮派老大发布的委托——将戒指带给一个叫追风者的人。

        李默草草地将这一章更新前面主角赶路中遇到危机还被美救英雄的内容看完了，最终注意力停留在最后几段上。

        【黑暗中，粘稠的液体淌过石阶，来到甬道的尽头。】

        【“你想好了吗？”不可琢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不，不要——”一阵嘶哑的□□传了出来，最终被堵在了石门之后。】

        “你想好了吗？”李默捧着头盖骨“友好”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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