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吃人恶魔红睛妖叟2

多兴也显得有些犹豫了，他看了翠西一眼，解释道：“别怪孟起，他也是为你好。这次去救人实在太……太危险了，你……你还是别去了。我昨天也是无意中跟你提起的。”

        “你说，干什么又是不危险的呢？吃块儿带骨的肉还有被卡死的危险呢！你要这样说，我倒非去不可了。我就是要让他马超看一看，松潘草原上不光他是英雄。”说着，她从多兴手里抢过了马缰绳，奔到马前，跨了上去，去追赶马超。

        多兴只好和木姆同乘一匹马，去追赶他俩。

        经过十多日的长途奔波，马超一行终于来到了树木葱茏的摩天岭脚下。日近午时，天气燥热起来。马超等人在路旁一棵树下喝水歇脚，不时看到行人从他们眼前经过。马超一再打听，行人都纷纷证实了这便是摩天岭山脚。但当他问起红睛妖叟的住处后，行人都面色一变地慌忙离去。

        “你问他们，他们能知道吗？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赶路人。”翠西冷冷地说，一路上，她不放过任何一次冷嘲热讽马超的机会。

        马超一想，翠西说得也在理，便将目光投向了山上。一会儿后，从山上下来一位担着柴火的中年樵夫，马超认定这一定是本地人，急忙站起身迎了上去，毕恭毕敬地问：“老伯，这山是摩天岭吗？”

        “是呀！”樵夫说着，放下了肩上的柴火。

        “那您知道红睛妖叟住在哪儿吗？”马超进一步问。

        “你找他干什么？想给他当点心吗？”樵夫先一愣，接着打量了他一眼，诧异地问。

        “我……我想找他治病。”马超撒了一个谎。

        “找他治病，那不是抱薪救火吗？你们家大人也真是的，怎么让孩子来找他？这不是往虎口里送羊吗？”说着，樵夫拉起了马超的胳膊，指了指西面说，“你再向西走十来里路，就到了摩岭镇，那里的百姓年年都向红睛妖叟交纳岁贡，所以，红睛妖叟不会伤害那里的孩童。你们赶快去吧，去了那儿就安全了。不能在这儿久留，万一让红睛老怪的徒弟发现你们，你们都会变成老怪餐桌上的美食的。”

        马超心想，让红睛妖叟的徒弟们发现不是更好，这样就可以知道红睛妖叟的住地了。可他转念又想到了其他几人的安全，到目前为止，他还仍想一个人去救胜子。他便谢过了樵夫，走向了马匹，并说：“我们到了摩岭镇上再打听吧！”

        几个人纷纷上马，向西驶去。翠西又冲马超冷笑道：“羌王派了几千羌兵搜山，都没能找到红睛妖叟的住处，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找到。你可真是神人呐！”

        马超虽然觉得翠西这话很刺耳，却也明白，她的话有一定道理，找到红睛妖叟的住地一定会费一番周折。

        几个人进入摩岭镇后，立刻被眼前繁华热闹的景象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这里会有如此多的店铺酒肆茶楼，游人如织，摩肩接踵，实在是他们生平所仅见。事实上，在松潘草原周边也有很多大镇，也十分繁华，只是他们年幼，父母没有带他们去过而已。因此，常听马超讲起西凉的多兴便轻易地下了结论：“这里比西凉城还要热闹吧！”

        马超也没有去过西凉城，无法做比较，只能不置可否。但他常常听母亲说起，酒肆里的饭菜很好吃。他就领着一行人来到了一家酒肆门前，下了马，将缰绳拴在拴马桩上，进了酒肆。

        虽然是第一次进酒肆，马超却对酒肆里的饭菜并不陌生。母亲经常给他做，有些限于材料没做过的，他也听母亲提起过。因而，当跑堂的过来问他们吃什么时，他立即流利地点了十几样菜。等饭菜一上桌，马超还没觉得什么，多兴他们立刻感到饭菜要少了，多兴他们都没想到原来酒肆里的肉都是切成块儿、或片儿、甚至是条儿来炒的，吃起来固然好吃，但却太不经吃，而且，这些肉还是和一些菜搅和在一起炒的，吃起来就更不过瘾。几个人风卷残云一般，一会儿功夫就将饭桌上的菜一扫而光。马超只好又招呼跑堂的，想再要一些菜，却发觉酒肆里的客人们都不吃饭了，都惊讶地看着他们几个人。马超没理会他们，冲跑堂的说：“再给我们上菜。”

        跑堂的却没过来招呼他们，掌柜子走了来过，翻着死鱼眼，打量了他们一番，冷冷地问：“菜有的是，可你们有钱吗？”

        多兴和木姆一听，都有些发愣，他们对钱的概念还很陌生。马超却心里有底，冲掌柜子平静地说：“你照刚才的样子，再上一次菜。我们不会缺你的饭钱。”

        “你还是先给饭钱，我们后上饭菜吧！”掌柜子显然从多兴和木姆的神色上产生了怀疑。

        “我们现在还没有现成的钱，不过……”马超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掌柜子激动地打断了。他喊道：“什么？你们没钱，没钱也敢进酒肆？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要是拿不出钱来，我就把你们送给红睛妖叟，让他拿你们当下酒菜。”

        “怎么，你认识红睛妖叟？”马超意外地问。

        “谁不认识他呀？”掌柜子冷笑道。

        “那你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吗？”马超兴奋地追问。

        “那我可不知道。不过，他年年派人来取岁贡。你们要是交不出饭钱，我就把你们当成今年的岁贡给交了。”掌柜子阴险地说。

        马超脸上的热望一下子消失了。他冲木姆说；“去把咱们那些皮子抱来。”木姆急忙站起身，往外走。掌柜子却拦住他说：“干什么？不把饭钱交清，一个别想走。”

        “他去给你取饭钱。再说了，门前还有我们的马，那几匹马还不值你这顿饭钱？”翠西不满地插进话来。

        掌柜子这才给木姆让开了路。

        马超虽然没带钱，却听父母说起过钱币的事，也明白兽皮既可以换取钱币，也可以像在草原上一样直接换取任何需要的东西。因而，沿途上，他们碰上猎物绝不放过。这一路，他们收获颇丰，打了五只狐，三只鹿，十多只野兔，更难得的是他又射死一只老虎。所以，马超一点儿不担心饭钱。

        但木姆并不清楚这些皮货的价值，更不知道拿哪一样才能付清饭钱。他来到驮着皮货的马前，犹豫了半天，还是抱起了那张最珍贵的虎皮。但虎皮太重，他抱着走了几步，便抱不动了，只好披在了身上。一进店门，就听到了一片惊呼声，几乎所有的人都钻到了桌子底下。酒肆掌柜不及往桌下钻，便钻到了马超坐着的木凳下。马超等人捂着嘴差点儿笑翻在地。

        等木姆走到马超近前，将虎皮扔到地上，众人才发觉是人披着虎皮，纷纷坐起身来。酒肆掌柜看到虎皮落到自己身旁，喊了声“妈呀”，才看清是一张虎皮。他定了定神，站起了身，收敛了惊恐的表情，拉下脸，质问马超：“你弄张虎皮干什么？搅我的生意？”

        “你看一看，这张虎皮值多少钱？”马超问。

        “嗯……”掌柜子的眼睛飞速地转了转，矜持地说，“一张皮能值多少钱？最多能顶我这一半饭钱。”

        “你胡说！”马超瞪起了眼，他虽然也不知这张虎皮值多少钱，却知道虎皮相当珍贵。

        “这你还不满意？看你们是孩子，我还多给你们算了。谁知道你们这张虎皮是怎么来的。”掌柜子一脸委屈地说。

        “当然是我们打来的。”多兴大声说。

        “哈哈哈……”掌柜子大声讥笑起来，并冲着众人不屑地说，“听一听，这才多大的孩子，就敢吹这样的牛。这世道可真是变了。”

        “大人欺负小孩。孟起，你还不给他们露一手。”翠西厌恶地看了掌柜子一眼，似乎一时间忘了自己与马超的别扭，冲马超这样说。

        马超微微点了点头，猛地抓起桌上的一支筷子扔向了房梁，就听“吱哟”一声尖叫，一只老鼠从房梁上掉了下来，牠的脖子上插着一支筷子。众人皆大惊失色。掌柜子也不由得吐了吐舌头，随即，满脸堆笑，说：“这样吧，几位小哥，我再给你们上一桌子的饭菜，管饱。那这张虎皮呢，就归我了。这总行了吧？！”

        马超略一沉吟，便点了点头。他虽然知道虎皮珍贵，却不知珍贵到什么程度，况且，对于他来讲，获得一张虎皮不是特别难的事，也就没再计较。

        马超等吃撑了肚子，才从酒肆里出来。他们从拴马桩上解下了马缰绳，向前走了几步，正要上马，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从酒肆里追出来，走到马超面前说：“这位小猎手，你们这张虎皮可换得太亏了。就凭这张虎皮，你们几个在他店里连早带晚吃他一个月，他也占了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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