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绝处逢生力除恶魔1

阿大一行人回到洞府平台，已是亥时。马超第一眼就去看红睛妖叟的动向，见他依然如常地躺在石床上，心里一松，随即又有些失落：他没有异常举动，何泽说的用功排毒的事，是不是完全是他的猜测呢？红睛妖叟凭借他无与伦比的医技，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其他解毒或排毒的方法呢？马超心里更加忐忑，坐卧不宁。

        马超和阿大同住一个石窑，这样安排用意十分明显：在这个洞府里，能阻拦马超逃走的，除了红睛妖叟，那就是阿大，而红睛妖叟本人又不愿亲自出手，那这个任务自然落到了阿大身上。

        阿大一回到石窑里，就躺到石榻上，酣然入睡了。通过这些天地密切相处，阿大已经放松了对马超的戒备。马超先假意地躺到了石榻上，可一直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等到后来，阿大鼾声大作，马超干脆睡到了栅栏门前，这样可以直接看到红睛妖叟的一举一动。而万一被阿大看到他睡在这里，他也可以说，自己是因为他的鼾声吵得睡不着，才躺到了这里。

        子夜时分，马超看到红睛妖叟坐了起来，先低头，将双掌相叠放在胸前，默坐了片刻，猛地推出双掌，打起一套拳来，拳快如飞，打到后来，只见拳影，不见他人身，令马超十分骇然。他原以为，红睛妖叟的武功仅仅比阿大高出一筹，现在看来，阿大的武功与他师父相比，简直判若云泥。

        忽然，红睛妖叟的拳法又慢了下来，慢得不像在打拳，像在抚摸一个孩子的头顶，马超正在纳闷，这老妖使的什么拳发，就见红睛妖叟四周的三张虎皮受他双掌的吸引，居然立了起来。红睛妖叟又突然将掌法向四周飞速舞动起来，那些虎皮竟然围绕着他旋转起来，将他完全遮蔽在了里面，马超看得目瞪口呆。等那些虎皮东倒西歪地落回榻上，马超惊讶地发现，榻上的红睛妖叟竟然踪影全无。马超完全不知所措了。

        在寅时，马超约束不住打架的上下眼皮，打了瞌睡。等睁开眼，却见红睛妖叟正在石床上，有滋有味地喝着阿九每天给他熬的汤。这汤阿九每天从辰时一直熬到酉时，才端给他，一天不拉。马超从未在白天见红睛妖叟喝过，谁曾想他是在这个时候才喝。马超也曾特别留意过汤里的用料，他现在已通医理，发现里面都是一些普通的补物，并无特别的东西。马超还曾打算往汤里投毒，但看到阿九每次将汤端到老怪面前时，都要亲自尝一口，马超这才作罢。

        现在，马超不得不这样想，这汤会不会是红睛妖叟自己研制出来的解毒药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世上将无人能杀死红睛妖叟了，那十九个童男童女将成为他的腹中餐。马超眼一闭，不想再想下去了。

        第二天上午，马超教阿大马家枪时，一直迷迷瞪瞪、心不在焉，实在提不起精神来，只好让阿大自己温习以前学过的招数。阿大审视着马超，冷笑着问：“怎么，舍不得你的同伴儿离开。我告诉你，师父对你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换在以前，根本不会放他们离开，早把他们当点心吃了。”

        这话又触到了马超的心病，想到多兴他们明天就要离开，他心情格外郁闷烦躁。

        中午饭还没做熟，马超就迫不及待地让阿七、阿八打开多兴他们所在的石窑门。阿七、阿八明白，这将是多兴他们在洞府的最后一个白天，他们也不愿得罪行情看涨的小师弟，就提前了打开了多兴他们所在的石窑门，并且替他们三人解开了手上的绳索，扭身出了石窑。

        “你看到老妖是怎么离开石床的吗？”那两人一离开，翠西就忙不迭地问马超。

        “没有。”马超摇了摇头，“我只看到虎皮在舞动，接着就不见了老妖的踪影。连他怎么回来的我都没看到，我打了瞌睡。”马超有些难为情。

        “我看到了。”多兴说，并用手一指翠西和木姆，“他俩也都打瞌睡了。”

        “快说说！”马超充满期待地催问。

        “实际上，跟没看到也没什么区别。”多兴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是先看到那些虎皮不知何故又竖了起来，舞动了一番后，落下时，老妖已经坐回了石床上。”

        “我怀疑，石床上一定有个洞，老妖一定是躲在这个洞里排毒。”翠西转着眼珠说。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就太好了。等晚上，老怪消失后，我就去石床上，揭开洞口，进到洞里，……”马超收住到了嘴边的话，抬起右手做了个刺杀的姿势。他的眼里绽放着灼热的光芒，翠西的这个猜想，又给他的心中点燃了希望之火。

        “可这仅仅是猜测，也许老妖跃下了平台，到了河边。河两岸有那么多天然石洞石窑，谁知道他在哪里藏身？！”多兴担心地说。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最好想办法证实一下，这样才能确保成功。”翠西皱紧了眉头。

        “我们怎么才能证实呢？老妖一白天都在石床上。明天你们就得离去，老妖就要开始吃那些童男童女了。”马超焦躁地说。

        “你去问一下胜子，她也许能略知一二。”翠西眼一亮地说。

        “我试一下吧！”马超勉强地说。他心想，她一个刚懂事的孩子能知道些什么。马超对询问结果不抱太大希望。

        下午，马超在洞里的蛇滩上找到了胜子。在洞里的这段时间里，马超一有空闲就陪胜子来和蛇玩，早已了解了蛇的习性，谙熟了与蛇的相处之道。因此，他来到后，蛇们都冲他友善地点头扭腰。他身上再不用撒药，预防蛇来攻击了。

        胜子正在替一条白梅花蛇疗伤。她将一根菱形草咬碎，从口中吐出，小心翼翼地敷在蛇的伤处。马超知道这菱形草是摩天岭上独有的疗伤圣药，可惜在十年后便绝迹了。马超走到胜子跟前，蹲了下来，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儿布条，覆盖在草药上，关切地问：“这小白花是怎么受伤的？”

        胜子灵巧地将布条裹在白梅花身上，说：“是被一块儿尖石划伤的。”

        “再重的伤痛都可以医治，可人一旦死亡，那用什么药也救不回来了。”马超感叹着说。

        “你是说，师父从明天开始就要吃那些童男童女了？”胜子眨着眼问。

        马超痛苦地点了点头。

        胜子赶忙包扎好了蛇伤，将白梅花蛇放到一旁一个干燥处，面带戚容，注视着马超问：“你还想救他们吗？”

        马超微微点了点头，神情却十分坚定。

        “不可能的，师父他太厉害了，行动像鬼一样，似乎在飞。他还可以用掌力将柔软的东西吸引起来。”胜子神情骇然地说。

        马超心里一动，急忙问：“你也见过师父用手掌将虎皮吸引起来吗？”

        胜子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在哪儿见过？”马超急忙追问。

        “在半夜时分，看见师父在石床上，用掌力将虎皮吸引了起来，还使它们在空中飞舞。”胜子回想着说。

        “你怎么想起来半夜去看师父呢？”

        “你看到师父左臂上缠绕的那条双头眼镜蛇了吧？原先一共有两条，一雌一雄。师父那条是雌的，还有一条是雄的，一直跟着我。我这条雄蛇特别怕师父，白天的时候，从不敢离开我的身边去找那条雌蛇。每到半夜，就游离我的身边，去石床上找那条雌蛇。有一天夜里，牠游离我时，惊动了我，我就看到了师父用掌力舞动虎皮的情形，还发现虎皮落回原地后，师父也不见了。石床上只有这对儿眼镜蛇在嬉戏。”

        “那你没到石床上看一看，师父他究竟去了哪里？”马超激动地瞪大眼问。

        “我当然去看了。我原以为，石床上有个洞，师父钻进了洞里，可我撩起虎皮，看了石床上的每一寸地方，都没发现什么洞口。”胜子显然说累了，停顿了一下。

        马超的心却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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