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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1:雨中莲


我叫段莲,我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我是长女。

        从记事起,母亲身体就不是很好,但是不敢告诉父亲,当我们兄弟姐妹生病了也不敢说,只能强撑着。

        因为我父亲会骂人:\"别人家的人都身体健康,能干活,无病无痛的,你们怎么就那么多毛病呀?为什么我们家的都是这些歪瓜裂枣,毛病多……?\"

        生病了,如果我们还声张的话,只会招来痛骂,我们家那个时候真的是太穷了,穷得连饭都没得吃,肚子都吃不饱,又哪里来的钱去看病?

        在我十岁左右的时候,母亲和我说,她已经好多个月没有来葵水了,可惜我不懂,根本不懂葵水是个什么东西,也就是那一年我失去了自己的母亲,也就是那一年我开始了长女当家的人生。

        最后一次记得母亲的模样是母亲和我一起去集市赶集,望着街上热气喷喷的包子,母亲呲蹴不前,站了好久,好久母亲才犹犹豫豫地问我:\"莲儿,你想不想吃包子呀?\"

        听母亲一说包子,我马上不由自主地望向那白白胖胖的包子,然后立刻就条件反射似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子说道:\"不想吃\"

        我哪里是不想吃呀,十岁,那个时候我才十岁,一个每天连饭都吃不饱年仅十岁的孩子,谁不想吃呢?可是我清楚包子太贵了,要花钱,而我们家根本就消费不起,不是不想吃,而是不敢吃,也不敢买。

        母亲听我这么说,就没有再说什么话了,然后我和母亲一起离开了卖包子的地方。可是这一幕我永远都忘记不了,中国有句古言叫做吃了好去赶死,吃了好去赶死,这句话看似粗鲁,可是却含着大学问。

        因为母亲就在那几天过后就去世了,临终前她想尝下包子,然后吃了包子去死,可是因为我的一句不想吃,她就这样的去了,什么都没吃到,什么都没有就这样一个人离开了人世。

        我多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说\"不想吃\"而不是\"想\"呀!这是第一次我为自己的听话懂事而后悔,因为这一幕永永远远地记在了我的心里,哪怕一天也无法忘记,直到我自己死的那一刻也不能够忘记。

        母亲在我的印象当中一直是一个勤劳俭朴,寡言老实的人。

        我是家里的长女,母亲在时我是帮着母亲干活,母亲一去世我就成了家里的主力。

        家里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要养活了。

        长女为母这句话是我身上的标签,沉重的标签。

        我自己早已经是一棵经霜的草,这个标签更是沉重地压弯了我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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