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交易

“喂？萧琳，你有空吗？”

        凌乱的房间，萧琳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眼前这个面目可憎的男人已经肆无忌惮的摧毁了她的一切，她没有一刻不在幻想杀了他，可她不能下手，她必须要笑，因为她知道，离开了这个男人自己就无法生活。

        “能停吗？我接个电话。”

        “谁啊，这时候打电话”

        “孙颜”

        王约翰这才停了下来，随便捡起一件衣服擦了擦汗。意犹未尽的啐了口唾沫。

        “孙颜啊？有事吗？”

        王约翰指了指手机，虽然不情愿，萧琳还是不得不打开了免提。

        “是这样，刚才我家石天给我打电话”

        “打电话？你们小两口的事告诉我干嘛？”萧琳理了理头发，面无表情的看着王约翰。“我可没什么兴趣”

        “你听我说完嘛，石天说今天要一起去小斯塔克的派对，所以我想问你借件衣服。你知道的，那种衣服我一件没有。其他人虽然有，但身材不合适，我想了想，和我身材差不多的只有你了，所以我想”

        “不就借套礼服吗。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

        “呵呵，我也挺好奇的呢？小斯塔克家族的派对我还没去过。”

        “你没去过？哦也对，你家天儿哥傲娇。这事倒也稀罕了，我瞧瞧啊今天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吧？天儿哥居然去参加派对？”萧琳装故意拉开了窗帘，长长的打了个哈欠，用略带鄙视的鄙夷的眼神瞟了眼王约翰。

        窗户正对着主干道，王约翰情急之下赶忙躲到角落穿衣服，即便这样还是尖着耳朵生怕听不清楚。

        “你去吗？”

        “嗯？”萧琳看了眼王约翰，王约翰半蹲着身体像老鼠般点了点头，萧琳这才回答：“啊！去呀，我可是常客。”

        “那太好了，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你在哪呢？我刚听你打哈欠，不会才睡醒吧？”

        “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个派对吗？对呀，我这不才睡醒吗。这样吧，半个小时以后你来我家里，我帮你选身合适的衣服，咱两一起去。”

        “好的，到时候见，亲爱的，么么哒”

        “好的，么么哒”

        挂了电话，萧琳看着王约翰，随手把电话一扔，直愣愣的坐在床上。

        “王约翰，我之前怎么就不知道你这么猥琐呢？两个女人说悄悄话你也乐意听？”

        “这只能证明我对你的爱无微不至啊，宝贝儿。”

        “爱？是它的爱吧？”萧琳指了指他下半身。

        “这不都是爱吗？”说着，王约翰越走越近，一把抱住萧琳，嘴照着脸就亲了过去。

        啪，萧琳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也没道歉。王约翰并不生气只是表情有些古怪，舌头顶着牙齿低头数着手指，像个因为做错事受到父母责罚的小孩。两人就这样尴尬的一言不发互相死死盯着对方。

        过了好一会儿，可能是意识到干坐着也不能改变什么，想必王约翰也不是第一次挨这样的巴掌。萧琳干脆直接进了浴室：“刚没听清楚吗，半小时人就来了，我还得收拾收拾。”

        “怕什么？”

        “难道你想让人知道，市长大人办公时间在秘书家里偷情吗？我倒是不介意就是了。说真的，我还巴不得你出去的时候被哪个狗仔拍下来，你，连着你那些三姑六婆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亲戚，当然还有我，大家一起完蛋。”

        这时，王约翰已经穿好了衣服，耸拉着的脸也松了下来，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表情：“那也要他们敢！我走了，不要想我哟”说完，留下一片狼藉摔门而去，走到门口朝里吐了口唾沫骂了声：“呸，婊子。”

        萧琳坐在浴室地板上，花洒被放在地上，水喷得到处都是。王约翰刚才骂的，她听得清清楚楚。她是个高傲的人，她喜欢做出格的事儿，因此她喜欢和她相同的小斯塔克。她喜欢刺激，喜欢与众不同，但都是过去了。沾染了眼线的黑色的眼泪掉了下来，萧琳任凭自己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水中的倒影似笑非笑：“我在哪？我一直在地狱啊”

        半小时后，孙颜如约而至。萧琳重新画上了妆，又变成了那个骄傲的自己。两个女人足足花了三个小时时间，才帮孙颜选了一套“还算凑合”的礼服。

        “真羡慕你呀，天天都能睡美容觉。”

        萧琳却有意回避她的话题催促着：“走吧，让天儿哥吓一跳？”

        “嗯，让他吓一跳！”

        小斯塔克的派对除了奢华以外，用不着别的形容词。如果非要挑刺的话，就是他们家族沿用至今的银质器皿，充满了中世纪的风格，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客人里，除了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就是类似石天这样受到特别邀请的客人。

        萧琳是这里的常客，几乎知道所有男人的品味和喜好。她第一次参加派对，就像湖中的鱼儿不会知道海的广阔，当她真正见识到大海以后，那种感觉夹扎着震撼，不舍，以及自卑。突然就好像懂了，为什么有万千追随者的自己，无法俘获小斯塔克的心。在这样的派对中，最不缺少的就是美女，也不会缺少名贵的衣服，自己最好的武器连同着高傲一起，顷刻间就被粉碎了。孙颜的那套礼服，是她第一次来这的时候，专门找知名设计师量身定做的，那是第一次穿，也是最后一次。从那以后这件代表着自己渺小自尊的礼服被藏在衣柜的角落，至于为什么会选择让孙颜再次穿上，也许是为了报复？或者是发自内心？其中缘由只有萧琳能明白。

        “天儿？”两人在偌大的会场中找了好一阵儿，终于在某个角落发现了躲在这里的石天和小斯塔克。

        石天看见她，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好看？”

        “挺好的，啊，我给你介绍介绍，这就是小斯塔克！”

        两人刚才正在低声说着什么，孙颜来得有些唐突，小斯塔克赶忙收敛了严肃的神情露出笑容：“哎哟，这位就是嫂子啊，初次见面。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你好，我叫孙颜，是石天的妻子。并不是初次见面吧，我在电视上经常看到你！”

        “是这吗？哈哈哈哈哈哈”小斯塔克尴尬的笑了笑。心中嘀咕着：“确实很像。”

        当孙颜提到“妻子”这个词的时候，石天觉得有些扎心。他甚至有一种拉着孙颜马上离开的冲动，两人一起生活了三年，感情一直不错。孙颜是那种幸福来得很简单的小女人，不需要名贵的衣服和首饰，也从来没强求过石天要赚多少钱，你只要关心她就足够了。对于两人的关系和付出，石天一直觉得亏欠着孙颜，因为自己得到的太多了，而所付出的根本不及万分之一。在这个社会，所有人都必须遵守法则，从出生到死亡，除了那些位高权重的人以外，谁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呢？大数据的机制把两个根本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生拉硬扯般的匹配到一起，根本不会给你选择的权利。

        萧琳从刚才起一直盯着石天，因为王约翰给她的任务就是盯着这两人。在上流派对混迹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必定是一流的，她一眼就能看出石天的那些小动作是在刻意和孙颜保持着距离。

        “石天，不常在这里见到你啊？今天怎么想着叫上孙颜过来了？”

        “和你无关。”小斯塔克打量着萧琳，替石天做出了回答。

        “嗯？”看见小斯塔克面无表情的样子，孙颜略显惊讶，为什么小斯塔克突然就这么冷淡？“难道你们认识？”

        “哎呀？难到天哥儿没告诉过你？”萧琳却不在意，打趣的说道：“他还当过我的信使呢！”

        “信使？你们以前是同学还是同事？石天！为什么你从来没告诉过我？害的我还那么热情的给你们介绍。萧琳你也是，从来也没说你早就认识石天。”

        “现在不都告诉你了吗？诺，这位小斯塔克先生以前就是我的男神，你家石天帮我递的情书”

        “你？追过小斯塔克？萧琳，你没搞错吧？”孙颜的表情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为什么，石天都没给我说过？所以，我还以为那为什么那天来家里的时候，你们要装作不认识？”

        “萧琳你！”小斯塔克唰的一下脸就红了“什么情书！你简直不知羞耻！”

        “哎哟，哎哟，是我追你也，我都不觉得羞，你脸红什么？”萧琳见状也来了兴趣，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堂堂波多耶夫家族的大少爷，世界首富的唯一继承人，你今天早上在工厂的那股跋扈劲呢？”说罢，萧琳干脆就身子一软，两手搭着小斯塔克肩膀靠在他身上。“来，再凶一个我看看？”

        “去去去，离我远点”小斯塔克接连退了几步直到窗户边上，把萧琳的手腕紧紧攥住推开，说来也奇怪，就在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让着谁的那么短短几秒钟，石天和孙颜几乎同时察觉到了某种带着甜味的奇妙情愫交织在他们并不太友好的关系中。

        两人同时羞红了脸，萧琳略带挑逗的说了句：“怂包”，然后扬长而去融入了派对的人群中。

        “你你你！”小斯塔克举着手一时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愤愤的作罢看向石天：“真没想到，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忽然，远方的钟声响了三下，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整个会场一下子就热闹起来。波多耶夫·马里昂携着他的夫人，出现在了会场。双眼巡视了四周，刻意在石天身上多停留了两秒。小斯塔克读出了其中的涵义：“嫂子，抱歉啊，我得把石天借走一会儿，你该吃吃该喝喝，就当自己家一样别拘束。”

        “啊？好的石天你事办完就快点回少喝点酒”孙颜话还没说完，石天和小斯塔克就不见了踪影。“那好吧我也长长见识”孙颜无奈的耸了耸肩，准备去找萧琳。

        小斯塔克带着石天乘坐专用电梯一直往上，然后又绕了十几个弯，终于来到扇古旧的大门前。既然是世界首富的房间，想必也是有特别之处吧。

        进房间后，小斯塔克一反常态乖乖的站在门口。

        “石天，你已经很久没来我们家了对吗？”波多耶夫·马里昂面带笑容看向夫人，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夫人还常念叨，石天怎么不来家里吃饺子了。”很早以前，石天确实经常到小斯塔克家玩，不过那时候小斯塔克还在刻意隐藏身份，一家人扮演者普通人家的角色居住在平常的小区里面。

        石天并不想和老斯塔克寒暄。这一点，波多耶夫·马里昂自然是看出了。他依旧如同一个慈父般坐在椅子上，面容温文尔雅，谈吐不紧不慢，即便一句话不说，世界首富的身体语言也充满了压迫感，逼得石天不得不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

        “听说，你和老马是忘年之交？”

        “老马是谁？马三立？”石天出于习惯的反驳，转念一想有些惊讶，自己和老马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不自觉就看向了小斯塔克，小斯塔克则轻轻的摇了摇头。

        “石天，不必那么紧张。想必这张照片你已经看过了吧？”波多耶夫·马里昂取出照片，捏在手中正面对着石天。“这位就是我的父亲，小斯塔克的爷爷，所以我和老马不仅认识，他还是我父亲的战友，两人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换句话说，我得叫他一声马叔。所以，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出卖他和你。”

        石天知道，波多耶夫·马里昂并不简单。他管理着无穷无尽的财富而且经久不衰，光是这察言观色的眼光，一般人就不能相提并论。想要当着他的面撒谎，难度堪比登天。

        “石天，你是不是在想，我和传言中的不一样，流言这东西你可不能轻信。我们家族的生意，向来都是公开透明的。”

        石天一愣，到底他是靠猜的，还是说真的有读懂人心的本事？其实很早以前他和小斯塔的父母关系挺好的，夫人更是把他当另一个儿子一样对待。可自打小斯塔克身份揭开过后，石天就一直觉得这家人都欺骗了他，慢慢的那些电视上的不利新闻啊，社会上风言风语呀，也都信以为真。“既然伯伯都知道我要说什么了，那为何还要邀请我来这里呢？”

        “哈哈哈！石天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过年轻人就该这样，我曾经也锋利过！”波多耶夫·马里昂突然大笑起来，眼神里面充满了赞赏。突然话锋一转：“但如果事情和你预料的不同，你还能这么锋利吗？”

        “您什么意思？”

        “哈哈，年轻人也别太着急，时间多的是，我们慢一点，循序渐进可以吗？”看出了石天的焦虑，波多耶夫·马里端起咖啡，示意石天也喝一口。

        “你的所有疑惑，应该就是这张照片。我们已经解决了其中的两个问题，现在你仅剩的疑惑应该是关于中间这个女孩儿的。这也是你来这里的目的，对吧？”

        “您说得没错，不过您应该早就知道吧，不然也不可能借您儿子的手给我，何必明知故问呢？”

        “你所言不错，我也大体上能够明白你为什么会有抵触情绪。但我还是希望你知道，我和小斯塔克，我们父子的举动并无恶意，相反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没有恶意我感受到了，但是有交易，我说得没错吧？既然是交易，那么多余的话就别说了，直接谈条件吧。”

        “交易啊，既然你这么说了，当做交易也可以。不过，既然已经是交易了，那我还有几个问题必须要问。”

        “您问吧”石天摊在椅子上，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因为他知道，在波多耶夫·马里昂面前自己的任何一个举动都会被看透，也就意味着会被抓住把柄成为弱点，与其这样还不如破罐子破摔，问什么就答什么会更好。

        波多耶夫·马里昂另有深意。他知道，自己的条件石天无法拒绝。他只是需要测试，测试这个年轻人有没有做好准备。

        “你爱照片上这个女孩儿？她对你而言很重要？”

        “爱。是的，非常重要。”

        “你已经结婚了？”

        “是的”

        “妻子就是那位叫孙颜的女士？”

        “您看到了”

        “没错，十分漂亮。你爱她吗？”

        “爱？”石天迟疑了“那我想问问，您和夫人之间的关系是爱吗？您是因为爱夫人而和她结婚的，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石天，你说什么呢！”小斯塔克有些气愤，但被他父亲制止住了。

        波多耶夫·马里昂接着回答道：“起初，我也和小斯塔克还有你一样，我想这世上应该没有人会愿意接受，两个毫不相关的人毫不了解的人，被强迫安排到一起生活，这样的婚姻状态。”

        “说得没错”石天点了点头。

        “但，在长时间的相处中，陌生人也会变得熟悉，会慢慢找到共同的点，这就是交朋友的过程。”

        “也没错”石天翘着腿，装作毫不在意其实很认真的在听着。

        “我与夫人之间就是这个过程，起初我也是十分拒绝的，但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我逐渐发现她是我最好选择，无论是我们平日的交流，还有在生活中对待某些事物看法，我们的理解都是很贴近的。所以，我可以确认的说，我深爱着我的夫人，并为我生命中她的出现感到庆幸。”

        “就这？您是想告诉我说，感情是需要培养的。即使是被强迫接受的婚姻，也能培育出爱情？”

        “这得问你自己！”波多耶夫·马里昂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们总觉得强迫就是不好的，但很多事情得自己去体验自己去感受才更有说服力。不是为了妥协，而是发自内心的承认。你难道对孙颜女士从始至终都毫无感情吗？只因为你心里装的是另一个人。”

        石天沉默了，他根本没有准备好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其实他明白自己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因为孙颜不是那种有城府的女生，她的所有付出所有对自己的好都是发自内心的。起初，自己能够接受孙颜的理由，是因为和“她”真的很像，甚至单从外表基本上难以分辨。可在这么长时间的过程中，石天很清楚，自己对孙颜的接受并不单纯还停留在外貌上的“相似”，而是进入了如老斯塔克所说的更深的层面，甚至让自己一度忘记了“她”，孙颜不是“她”的替代品，两个人有不同的性格，不同的习惯，孙颜就是孙颜。

        “石天，你觉得愧疚吗？”波多耶夫·马里昂的问题一针见血，他仿佛早就看出石天在孙颜与“她”之间的纠结。

        “愧疚”石天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那你为什么不放手呢？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安安心心和现在的妻子一起生活，忠于一人至死不渝，爱情的最高境界这样不好吗？你有没有想过，她也许并不适合你，孙颜才是最适合你的伴侣。”

        “我只想知道她在哪，过得好不好”石天说话的声音变小了。

        “仅此而已？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她在哪！”波多耶夫·马里昂原本询问的语气变成了讯问，现在他已经完完全全掌控了这场对话的主导权。

        “仅此而已”石天迟疑了。他知道这样非常不道德，是一种背叛。可他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就是想知道真相。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是死是活？活着又去了哪里，这一切的真相石天都想知道。

        “你相信孙颜对你的爱吗？毫无保留的付出，你甚至会认为自己无法回报她的付出。”波多耶夫·马里昂坐了起来，左手撑着头，眼睛盯着石天。

        “相信？您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石天很费解，因为这个问题本身就显得莫名其妙。“用政策上的话说，社会需要发展，人类还要延续，是我能选择的吗？而就我自身而言”石天欲言又止，他在寻求反击。

        “石天，我想知道你的心里话。”

        “凭什么告诉你！就凭你们家一直把我当成白痴一样欺骗？”忽然，石天一拍椅子站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愤怒。

        “这孩子，还一直记着仇呢”波多耶夫·马里昂摇了摇头，用恰到其份的妥协和温柔缓解了这场冲突“对于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抱歉，因为出于我和夫人的意思是想保护你和小斯塔两个人。我们想让他在一个平凡的环境中长大，有自己值得信赖的朋友。同时，我们也不希望身份公开以后，给你，小斯塔克唯一的朋友造成任何影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肯定听过这句话吧。”

        “所以，您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由衷的觉得欣慰”波多耶夫的表情说明一切，他对石天相当满意“王约翰不就是个例子吗？不得不说，他能当上市长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我们不能因为某些负面看法，对某个人全盘否决，这叫愚蠢。可王约翰上位以后做了什么呢？安排他那些亲戚进了市政厅，也不管他们到底有没有能力，这些人就叫做德不配位。他们肆意妄为，根本不会考虑大众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就像个永远装不满的袋子，哪里有利益就往哪里伸手。”

        石天其实一直都懂，波多耶夫·马里昂的担忧并没有错，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敢肯定，当初如果答应了小斯塔克，会成怎样一副光景。“所以您是想让我来对付王约翰？”

        “你已经通过了我的考验”波多耶夫·马里昂长叹了口气，指了指着照片上自己的父亲。“所以，请原谅我刚才言辞，我想恳求你同小斯塔克一起去新城，寻找我的父亲。”

        石天顿了顿“等等，您刚才一直在考验我？”

        “是的，很抱歉”波多耶夫·马里昂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我不得不为人选做出考量，即便你是我儿子推荐的人选。”

        “可为什么呢？您肯定知道，我连参与仪式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的你，已经有资格了”波多耶夫·马里昂和夫人交换了眼神“代表我们斯塔克家族，去参加仪式。”

        “可，可我什么都不会呀。”

        “不需要”波多耶夫·马里昂笑着说“新城并不是战场，社会也不会要求所有人都跟将军一样杀伐果断，人是种复杂的集合体，越是能成就大事的人越是复杂，通过无数的抉择坦然的走上属于自己的道路，不被过去的疑惑所牵绊，秉承着自己的原则而不随便更改，心中在捍卫自我的同时也有站在别人角度思考的温柔，这年头，这样的人已经很罕见了。”

        “先生可是给予了你极高的评价呢？”夫人慢慢的走了过来，用手轻轻拍了拍石天的肩膀。“孙颜想必也会觉得很幸福吧！”夫人微笑着冲小斯塔克点了点头，她的话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可，我听说爷爷不是在乡下隐居养老吗？怎么会在新城呢？”

        “那只是对外的说辞罢了，一个家族强大了必然会有很多敌人，会有很多在暗中窥探的机会主义者，他们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老爷子自从上次和马叔一起去了新城，就没有回来。算下来，已经接近30年了。”

        “新城？我从未听老马说过，既然你们知道老马在哪，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个清楚？说不定，还能请老马出山。”

        “我们找过马叔，可他什么都不肯说。”

        “所以，你们觉得，我这里会有线索？这可能要让您失望了，老马也从没给我说过什么。”

        “。。。。”波多耶夫·马里昂叹了口气“马叔不是给了一样东西吗？”

        石天想了想：“那个望远镜？”

        “对，那个望远镜就是解开一切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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