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讨好我

单以眠下班之后接到了母亲的问候电话，此时商应还在厨房忙活，她接通电话后，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眠眠，最近过的怎样？”电话里女人的声音很温柔，说话时也轻声细语的。

        单以眠的妈妈，曾经是个被娇养的大小姐，从小就受到各种艺术的熏陶，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简直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但她在年轻时做了个错误的决定，为此，她从五指不沾阳春水的仙女，变成了因操劳憔悴的女人。

        单以眠不止一次听到母亲说，她后悔嫁给她的父亲，只是等到她明白时，早已无力改变。

        于是单以眠便成了她的寄托，她决心不会让单以眠走她的老路。

        “一切都很顺利，妈妈最近如何呢？”单以眠躺到床上，全身陷入柔软的床垫，她闭着眼，这样能让她舒缓一些。

        “眠眠，你表姐把他交的男朋友带回来了，那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希望眠眠以后的男朋友不要让我失望。”

        听见这话，单以眠突然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周围的空气好像一瞬间被抽走，窒息得难受。

        她抓着胸口，神色忍耐。

        单以眠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耳边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是不是上学的时候把你管的得太严了？害的你到现在都没有谈过恋爱。”

        作为母亲，薛怜月无疑是严厉的，单以眠的长相完美地继承了母亲和父亲的优点，从小开始，对她有好感示意的男生就没断过。

        后来再长大些，男孩子们开始写情书给喜欢的女孩子，单以眠的书包就成了大多数情书的归宿。

        她那时已经深知母亲的脾性，每次回家前都会把东西处理干净，可偏偏还是有一次疏漏了。

        那是她第一看见母亲那么生气的样子，她把情书在她面前尽数撕碎，然后冷冷地告诉她。

        “如果我发现你跟哪个男孩子有不清楚的关系，你就不要回来了，你可以去试试看那些男孩子能不能养得起你，他们写的这些全都是哄骗你的谎言！”

        太夸张了，单以眠知道事情还没有到这种程度，但她没有反驳，她说出了母亲想要听到的话。

        “我不会和他们谈恋爱的，恋爱只是无聊时的消遣。”

        “你知道我的，我没有那个心思去恋爱。”单以眠回答。

        “我不是在逼你，你现在也可以适当看看身边的人了，如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我也可以帮你介绍几个。”薛怜月话里话外都是担心，事实上，她早就开始准备这件事了。

        “过几年再说吧。”单以眠慢慢缓了过来，有时候突然压力变大，她就会出现刚刚那种情况。

        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单以眠惊得坐起来。

        “吃——”商应刚说一个字，就看到单以眠噤声的动作，他迅速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只是用口型做了三个字，“吃饭了。”

        单以眠放下手机，结束了通话，她将情绪梳理好，从床上起来，笑着朝商应说道。

        “走吧。”

        “……”

        好奇怪。

        商应看着单以眠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感受到了她低落的情绪。

        对了，是眼睛。

        她的嘴角是往上扬的，但眼睛里却流露出淡淡的哀伤。

        是刚刚那个电话吗？

        商应的视线飘到床上，手机静静正地躺在那里。

        会是谁打来的呢？

        好奇归好奇，但商应是绝对做不出来翻看她手机的事情。

        单以眠的低落情绪一直蔓延到了饭桌上，她似乎连胃口也不太好，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你是不是不舒服？”

        单以眠的额头上突然多了一只手，是商应在探她额头的温度。

        可是单以眠分明能感受到，明明是商应手的温度比较高。

        “头好痛。”单以眠将错就错，将整个脑袋的重量都靠在他的手上。

        其实她没有这么脆弱，和母亲的相处这么多年她都过来了，怎么可能因为这一次就崩溃。

        只是一旦有个人在旁边关心你，那份情绪又会突然藏不住。

        “那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单以眠抬起头，对上商应的满含担忧的眼睛，很窄的双眼皮，眼尾往后拉长，单看有些凉薄，但眼珠里黑色占多，亮晶晶的，又显得可爱。

        “不要。”单以眠像没力气似的，软软地趴在桌上，声音又绵又轻。

        商应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滞，他眨了眨眼，确认他没看错。

        单以眠她在……撒娇？

        “？”

        看什么呢？

        单以眠不满地将脸全部埋进臂弯，不给商应看到的机会。

        半天没什么动静，单以眠实在是觉得商应呆，她突然坐起来，盯着他，慢慢吐出两个字。

        “笨蛋。”

        被骂了笨蛋的人还懵着，刚想出口反驳，又被单以眠的话堵回去。

        “你真的很呆，就打算一直这么坐着吗？”

        “奥。”商应恍然大悟，“我出去买药。”

        单以眠：“？”

        今天不给他上一课是不行了。

        单以眠朝他招了招手。

        商应懂了她的意思，往前挪了点凳子，尽力坐的靠近桌子。

        单以眠继续招手。

        已经没地方可挪了，商应只好从凳子起来，走到了单以眠面前。

        “太高了，低一点。”她继续要求。

        商应只好蹲了下来。

        “就算你没做过，也应该见过或者听说过吧。”女人扬着红唇，嘴角带笑，“要想继续维持这种关系，一方需要努力讨好另一方。”

        “你打算……怎么讨好我呢？”

        青年精致的面容上出现一丝迷茫，白皙的肤色上逐渐染上红霞的颜色，他的眼睛里带着些跃跃欲试。

        单以眠也很期待，商应对于她来说，太像一张白纸，单纯的要命。

        “唔？”

        她被突如其来的用力吓到了，商应比她想象中要大胆多了，而且比起以前，他的技巧似乎好了那么一点。

        不对，为什么他的技巧会变好？

        男人的手顺着她的脖子上滑，捧住了她的脸。

        单以眠是睁着眼的，她能看见商应忍耐的表情，他蹙着眉，睫毛轻颤，脸上的红色也越来越深。

        许久后，他睁开眼，眼眸湿漉漉的，看得人心里一软。

        他声音带着哑，语气里藏不住雀跃，“这样算不算？”

        单以眠抿了抿唇，“勉强算吧。”

        虽然她最初的目的不是这个，但现在，管他呢。

        “你还需要讨好吗？”商应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问她。

        “我饿了。”

        “好吧。”

        像只听见不能出去玩的大狗狗，失望地耷拉下了耳朵。

        -

        商应这几天明显感觉到了迟晏的不对劲，他似乎总在想方设法地过来找他，而且每次一待就是一个小时。

        这种过分的关注让商应有点不适应。

        这次他照例打算提前回去，他锁好了办公室的门，刚走没几步就感到一股强烈的视线。

        他扭头，什么都没有。

        商应觉得自己都开始变得神经质了。

        程江已经把车开到了门口等他，商应上车的瞬间又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但回头还是什么都没有。

        “老板，怎么了？”程江也回头看了好几眼，疑惑问道。

        “没事。”商应上车后系好安全带，打算休息一下。

        一定是他最近太累了，所以才会想这么多。

        “老板，后面好像有车在跟着我们。”程江十分钟前就从后视镜里发现这辆车了，但他没敢确认，直到他刚刚不小心走错路倒回去，发现这辆车居然跟着他倒了回去。

        这太恐怖了，虽然他之前就听说这种豪门世家内部关系很复杂，但他没想到真会出现电视剧里这种跟踪情节啊。

        商应回头，是辆全黑色的车，看上去平平无奇，他没有任何印象。

        “迟总，还跟吗？商总好像发现我们了。”

        黑色车的车厢里，迟晏看着目前的情况，只好一咬牙，“别跟了，先让他们走。”

        “老板，那辆车走了。”程江的语气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如果真的被卷入豪门的恩怨里，那他绝对是最先玩完的那个。

        “嗯。”商应又往后看了一眼，确实走了。

        可他怎么还是觉得怪怪的。

        这种奇怪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一直到他到了小区，刷开门准备进去时，突然听见旁边保安的一声大叫。

        他停下脚步，十分疑惑地看着保安，“怎么了？”

        “你你你！”保安仔细端详着商应的脸，忽的大惊，“你是不是有个哥哥！”

        是说迟晏吗？他怎么会认识迟晏？太奇怪了。

        见商应不说话，保安以为他是默认了，便赶紧把商应拉到一边，语重心长说道。

        “你哥哥可担心你了！你还是快回去吧！”

        “？”

        商应觉得事情变得不那么简单了，他艰难地发问，“他都和你说了什么？”

        “兄弟你别担心，我这个人嘴严得很，我不会往外说的，这事不丢人！”保安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是男人间最好的安慰。

        “你能和我说说究竟是什么事吗？”商应觉得，他现在不管听到什么都不会觉得奇怪的。

        毕竟，他哥都能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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