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魔界弃灵

“梦域空间？！”

听到这四个字，孔飞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淡然，瞳孔微微一凝，露出一抹惊异之色，“这“梦域空间”究竟是……”

“若非阁下手持我包里客的信物，这等辛秘，老夫是无论如何不会透露的！”

老者瞥了一眼孔飞，不待对方再次开口，便接着道，“当初裂天妖神肉身尽毁，神魂重创，若非其本族的血脉神通——元灵不灭，怕是早已烟消云散了。借助滔滔神魂之力，以过往的记忆、经历、神通、秘术、法宝等重新构筑一片梦域空间。对于妖族来说，其中步步危机，却又机缘无数，甚至当初斩灭魔尊的那柄“噬天魔刀”，也极有可能纳于其中，若是能够得到……啧啧，不说纵横无敌，起码人间大地算是再无掣肘。”

“元灵不灭？！”

孔飞口中咀嚼着这四个字，目中透出几分思索之意。

“没错，不管妖族还是你们人族，体内或多或少都传承着一丝远古神魔血脉，待到修炼到一定境界，机缘巧合下，便能觉醒血脉神通，不过人间生灵，真正能觉醒血脉神通的倒是罕见之极，说是凤毛麟角也不为过。

所谓“元灵不灭”，只有在自身遭受到无法挽救的重创时，才能施展，相当于传闻中真凰一族的涅槃之法。踏入梦域空间，便能亲身体验妖神以往的种种经历、过往，不管神通、法宝、秘术还是其他一些隐秘，都能得到，对于妖族来说，这可是难得的机缘。”

听到这里，孔飞眉头皱了皱，仍旧有些疑惑道，“这么说我倒是明白了，不过这么做对那位裂天妖神有什么好处？敞开自己的经历任凭这些妖族肆意探查索取，难道这位裂天妖神真是位大公无私之辈？”

“呵……当然有好处，不过事关这位裂天妖神的一些隐秘，即便老夫也不甚清楚，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事，万千妖族以本源神魂的状态踏入这梦域空间中，对裂天妖神伤势的恢复极有好处。

此举有利有弊吧，虽说敞开自己的神通记忆任凭这些妖族读取，不过相比于小命来说，这些都算不得什么了。若是阁下有意的话，倒是可以前往一试机缘，虽说裂天妖神的法诀神通大都都属于妖族一脉，不过一些神兵倒是极有价值，若是错过的话，实在可惜！”

闻言，孔飞目光闪了闪，“刚刚先生说，这炼魂渊事关几位妖神的万年谋划，难道这炼魂渊还有其他隐秘不成？”

“这是自然，当初裂天妖神身受重创，能够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想要破空飞升，无疑是痴人说梦。不过三位妖神情同手足，已经飞升上界的两位妖神跨界相助，倒是给了裂天妖神一个希望，具体情形老夫倒是不得而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炼魂渊内，一定藏有飞升上界的捷径！”

老者言之凿凿的开口道，不过面前的道人却并没有过多动容。

“罢了，我的情况有些特殊，那些法宝神兵之类，对我来说毫无用处。破空飞升距离我现在的境界还太过遥远。多谢先生解惑，这就告辞了！”

声音落下的同时，原本道人模样的本体微微一晃，如同水波般，重新幻化成鱼妖模样，头也不回的朝着店外行去。

直到彻底看不到鱼妖的身影，老者才堪堪收回目光，眉头紧皱，眸子中透出一抹毫无掩饰的疑惑，“神兵对其毫无用处？奇怪，真是奇怪！”

老者口中喃喃道，最终缓缓摇了摇头，刚要回到店中，一道略显冷漠粗粝的声音同时在身后响起，“老先生，这里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一二！”

声音落下的同时，手掌上方，一枚古朴小令静静的悬浮着，散发着幽深黑暗的气息。小令半个巴掌大小，像是一策展开的卷轴，其内黑天紫阳，朦胧不可见。见到此物，饶是以老者的沉稳都不禁惊讶出声，“魔天鉴？！老夫在整个妖洲大地总共才送出去三枚，怎么刚刚离开一个，又来了一个？！”

“哦？刚刚有妖者持魔天鉴上门？先生可告知是哪位么？说不定在下认识也不一定！”

眼前妖者白发白絮、尖嘴毛腮，手持一杆铜杆妖幡，双眸泛着淡淡的紫色，看不出什么族群，不过从其周身散逸出的气息来看，明显已经达到九阶巅峰，一举一动间，甚至已经有了一丝牵连天地的至力，这般模样，分明是体内灵力已经饱和到极限，即将破丹凝婴的征兆。

“原来是无疆道友，道友此来是为了……”

老者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一抹恍然，绝口不提刚刚的失言，只是这位唤作“无疆”的妖者显然没有这么容易糊弄，点了点头，“自然是为了炼魂渊！先生还未说明，刚刚那位手持魔天鉴的究竟是谁？妖族中，除了本尊外，还有哪两个能够得到先生的这般器重？难道先生认为，会有妖者比我早一步飞升上界不成？”

听到这里，老者彻底变了脸色，“你……你是如何知道这些……”

“哼，三万年前魔界生灵将你们从上界带来，最终离去时，却将你们留在这凡间大地，只是没想到，三万年之久，你们却和上界断绝了联系，从此成了遗弃在凡间的弃灵，返回魔界之日遥遥无期。呵……”

“你是怎么知道……”

面色大变的老者厉声质问道，声音中隐隐透出几分压抑。

“这又不是什么隐秘，近千年来，你们一直在找寻返回魔界的道路，而那些化神尊者无不是活了数万年的老怪，许多更是亲身经历三万年前那场浩劫，想让这些老怪带你们返回魔界，无疑是痴人说梦，别说他们是否有机会渡过天劫破空飞升，即便能够渡过，又有谁会冒着得罪魔界大能的凶险，将你们收入麾下？

如此一来，你们只有把希望压在那些年轻一辈身上，但凡被你们认为未来有极大可能破空飞升的强者，都会被赠与一枚魔天鉴，本尊说的这些可是事实？”

妖者淡淡开口道，紫眸冷厉，看不出心中所想，虽说本身实力仅仅只是九阶巅峰，相当于人族金丹巅峰强者，不过浑身透出的那股霸道、自信，却是碾众多的元婴老怪。

此时此刻，老者终于平静下来，只是目光中充斥着太多的疑惑，“你说的没错，这些虽说算不上隐秘，不过普通修者想要知道，也是绝无可能！看来阁下倒是比我想象中神通广大的多，不知是哪位化神尊者的后辈？”

“我只想知道，整个西岭妖洲中，除了本尊外，还有哪两个妖者竟被你们如此看重，和本尊一样被赠与了魔天鉴？”

并未回答老者的疑惑，妖者再次开口问道，声音中透出几分不容置疑的味道。

闻言，老者面上顿时透出几分为难，思量许久，才缓缓摇了摇头，“你既然知道这么多，必然知道我们包里客的规矩，没有顾主的允许，我们包里客不能透露丝毫消息，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我倒是可以破例提点两句，另外两枚魔天鉴……其中一枚已经遗失，你应该听说过消息，千年前，北海海域九转通幽莲渡劫飞升，最终却陨灭在九重雷劫之下，那枚魔天鉴，也随之埋葬于茫茫无尽的大洋当中。”

“哦？原来如此，灵草渡劫，本尊虽身处妖林身处，倒还是听说过消息的，当初我们妖族鹏尊亲自赶往北海，甚至还争得了一枚九转通幽莲的花瓣，你们将魔天鉴赠给此灵，倒也合乎情理！另一枚呢？”

妖者面上讶色一闪而过，缓缓点了点头道。

“另一枚，在一位人族手中。若是道友想要知道更多，只有亲自去打探了，我们这些魔灵曾发过心魔大誓，这点无论如何不能违背！”

“心魔大誓？呵……你们这些魔灵，难道还真怕一些虚无缥缈的心魔不成！”

妖者撇了撇嘴，露出一抹不屑。

听到这话，原本面无表情的老者却目露奇异，呵呵一笑道，“虚无缥缈？呵呵，若真是虚无缥缈，当初魔界生灵又怎会花费巨大代价破开两界壁垒，降临此界？罢了，这些暂且不提，道友今日来此，若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开口明言！”

说着，一前一后朝着店内行去。

魂雨遮天蔽日，连绵不绝，即便有着护城大阵相隔，依旧给人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感觉。单凭肉眼，便能透过护城大阵看到雨幕之下，无穷无尽的残魂凝聚成各种似有若无的凶兽嘶吼裂天，凶残暴戾。

孔飞神魂藏匿于鱼妖肉身当中，一边欣赏着阵外情景，一边默默思索着什么。既然已经从包里客那里得知这炼魂渊的本质，孔飞也就失去了探查一番的心思。对于如今的魔主孔飞来说，找到下一刻适合的妖族，采集其余的四种本源情绪才是当前最为紧要的任务，至于其他神通秘术，或者法宝神兵之类，对于已经完全没有实体的孔飞来说，不过是一种累赘罢了。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就在魂雨初歇，无数妖者赶往炼魂渊，准备大展拳脚之时，一尊鱼妖静静地站在天目妖城中唯一一座峰头之上，静静地看着眼前一幕，待到妖者渐少，准备离去之际，忽然感应到了什么，体内原本已经涌动的灵力忽然凝滞了下来，目光紧紧朝着虚空一处望去，眸中闪烁不定。

最终轻叹一声，身形一晃，同样化作一抹流光，朝着炼魂渊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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