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开海禁

第七章    开海禁

　　我意味深长地看着方从哲，接近知天命的方从哲竟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有些尴尬的笑笑：“陛下，臣对您一片忠心呀。移宫事件一切都在臣的掌握之中。”

　　我仍用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他。老狐狸，我还不知道你吗？如果我能入你的法眼，我相信你会对我忠贞不二，甚至会以死报国。但，如果你认为我不值得你辅佐，你一定会想法退隐山泉。就像历史中的你，认为朱由校荒唐无能，而选择了远离庙堂，虽然看似危机重重，最后不也是化险为夷了吗？那，是不是也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呢？在明末那个复杂的大环境中，多少人折戟沉沙，多少人身败名裂。只有你，方从哲，得了善终。

　　见我仍然以那种目光看着他，方从哲不好意思的笑笑，压低声音说：“陛下，实不相瞒，骆思恭曾救过我的命。那一年，我第一次进京赶考，路上遇到了歹人。在危急时刻，是骆思恭救了我。可是，臣绝没有循私，骆大人绝对是个有能力的人。”

　　“嗯。”我点点头。能够对我说出这翻话来，看来，方从哲已初步信任了我。大概，他不会再想方设法归隐了吧，“等有时间，把骆大人带来让我看看。”

　　方从哲长出了一口气，作为臣子，想遇到明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阁老减赋的建议我一定会认真考虑，但具体细节还需阁老为我细细谋化。”

　　“陛下请放宽心，臣一定会竭尽全力找出最稳妥的办法。”

　　我微微点点头，对于方从哲的能力我还是比较放心的，此时的大明，也确实需要平稳过渡。大明再也不经起任何折腾了。

　　“大明一年的财政收入本来就不多，再削减农业税，必定会使本就吃紧的财政更加的捉襟见肘。阁老认为开海禁就能缓解我们日益紧张的财政吗？”

　　“能，”方从哲的话异常的坚决，“陛下试想，南宋小朝廷偏安一隅，但财政收入却是我朝的数倍。何也？无非他们并没有限制海运。每年海上的收入就足以使全国的百姓过上比较安适的生活了。大海，虽然危险异常，但也有数不尽的财富。海外各国的奇珍是我朝贵族追捧的对象；而我朝的丝绸、茶叶则可以换来大量的白银。这些财富，我们只要收上一成的赋税，所得的银两就相当可观了。更何况，我们朝廷也可以组织人员出海，其获利不全是我们的吗？如果是这样，我们还用担心我们钱财不够用吗？再说，海里有大量的海鱼，虽然很难捕捉，但在粮食日益紧张的今天，不也能稍微缓解一二吗？……”

　　方从哲还在侃侃而谈，我却陷入了深思。没想到，古人也有如此前卫的思想。看来，我还是小瞧他们了。方从哲一个地主阶级的代表，居然产生了资本的思想。历史上，如果不是满清打扰了中华民族的历程，也许，我们资本的发展也不会如此缓慢吧。

　　此时的西方，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海上马车夫？还是日不落帝国？可惜，我的历史知识实在匮乏，但我却知道，此时的我们，应该已经落后于西方各国了吗？那些所谓的佛郎机人，是不是已经进入到了我们的视线了呢？他们的火器，他们的造船技术，应该已经很先进了吧。我们是不是应该借鉴并改进一下呢？可惜，我对现代的枪炮也不是太熟悉。

　　“陛下，陛下？您在听我说吗？”见我似乎在神游天外，方从哲很不客气的打断了我的思路。

　　“在听。”我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阁老刚才说了，我们的粮食也减产的厉害，食物可以取之于海。这个建议很好，而且，我听说，某种声音似乎可以吸引鱼群的到来。”

　　“啊？”这次轮到方从哲目瞪口呆了，“陛下，这是真的吗？老臣，老臣怎么不知还有这种神奇的乐曲。”

　　靠，这回吹牛吹大发了。这还是前世偶尔在度娘上看到的，但到底是什么音乐吸引什么鱼群我可不清楚，而且早就忘光了。看来，信口胡诌是要冒风险的。

　　“呃呃呃。”我有些语无伦次，“这是朕小时候偶尔出宫时碰到了一位南方云游的道士，听那道士说的。”没办法，只好继续胡说了。反正，小时候的朱由校也不受重视，他到底干了些什么，也没人知道。

　　“哦。”方从哲显然很失望。他应该自动过滤这句话了吧。毕竟，道士骗小孩的话又有几分可信。方从哲似乎也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趣。一时之间，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阁老。”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开海禁确实是一件好事，可是，在当前的情况下，阻力不小呀。毕竟，禁海令是太祖老人家下达的呀。”

　　方从哲点了点头：“确实不小，在这方面，东林党、浙党、楚党应该是出奇的一致，也可以说，朝廷上下，几乎没人会同意。陛下还会听老臣之言开放海禁吗？”

　　坏了，方从哲这只老狐狸要闹情绪。看来，刚才我的云游天外对他影响很大呀。这只老狐狸又在试探我了。哼，闹情绪？闹情绪不怕，就怕你不闹情绪，直接撂摊子。

　　“阁老，即便我是天子，你是首辅，要在群臣的反对下实施这项策略，也应该困难重重吧？阁老既然敢提出，就一定有说服他们的办法，对吧？”

　　“没有。”方从哲的话异常干脆。我直接懵了。别呀。难道你想要朕一意孤行。关键这样行不通呀。再好的政策如果没人实施，也等于零呀。

　　“又何须说服。实施就行了。”方从哲再次吐出惊人之语。实施？谁去实施？你？还是我？想当初，王安石在北宋时期的变法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我撇了撇嘴，不满的看了眼方从哲。

　　“陛下无需担心。老臣知道，群臣之所以反对，是因为没有见到利益，只要让他们见到解除禁海令能给他们带来源源不断的利益，反对之音立即销声匿迹。所以，禁海令的解除我们也得徐徐图来，不可冒进。否则，将功败垂成，甚至身败名裂。”

　　我虽然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已经基本上明白了方从哲的意思。世界上没有不偷腥的猫，关键是这个诱饵该如何放。不过，看样子，方从哲应该胸有成竹吧。这个老狐狸，思考这个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吧。可惜，历史上的他，终究没有遇到能够让他一展抱负的明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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