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范文程

两天后，我在四夷馆接见了粆图台吉和范文程。这两人也够拼的，这么远的路，两天居然就到了京城。可见，粮食的短缺对蒙古和建奴产生了多么大的影响。也许，他们明白，既然大明有勇气这么做，就肯定会和应付他们的办法。求和，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办法。

粆图台吉是一个典型的蒙古大汉。他比我大约高两头。哎，没办法，朱由校这具身体实在太脆弱了，虽然经过我数月不间断的锻炼，仍然比平常弱小。满脸络腮胡须的粆图台吉看起来有些吓人，但既然到了京城，他就是猛虎，也得给我变成病猫。更何况，相对于大明来说，蒙古也不过一条小虫。

相对来说，范文程就显得有些弱小了。看起来，有些尖嘴猴腮，他的小眼睛在不停地转着，不知在想着什么。

听说，范文程是范仲淹的后代，真没想到，忠良之后也是颠覆国本之人。哎，本是我大明培养的良谋，却成了我大明本身的毒药。范文程之危险，更甚于努尔哈赤之英猛。

本来，我打算借此机会把范文程留下，却遭到了以方从哲为首的群臣们的激烈反对。虽然我是一个皇帝，对此也无可奈何。

“两国交锋，不斩来使。”“杀降不祥”等话语数千年来都成了准则，虽然它没有科学依据，但如果谁要违背，就可能落个众叛亲离的下场。没办法，做为皇帝的我也不得不遵从这条准则。

两人行礼之后，坐下。毕竟，咱也不能落个欺侮使者的罪名。

“两位藩邦使者，来我大明有何宝物献上。”我轻咳一声问道。毕竟，咱是天朝上国，要拿出天朝上国的威风。

我明显地看到范文程眉头一皱。看来，我的话语恶心到他了。建奴自萨尔浒一战后，早已看出了大明的虚实，他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用崇敬的目光看待大明了，再也不把大明当成天朝上国，更不把把自己当作藩邦小国，更是早不来朝贡了。

范文程作为铁杆汉奸，早就不认为自己是汉人。虽然他的主子努尔哈赤只是把他当作出谋划策的工具，而不是金人中的一员。他仍然乐此不疲。在他看来，努尔哈赤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当以身相报。

“陛下，我奉大金帝国皇帝之命，前来商讨两国通商之事。”范文程的语气颇为强烈。

靠，通商。谁和你们通商呀。你们有什么呀，都快饿死了，还这么狂。

“哦？通商？”我假装皱皱眉头，“我大明帝国地广物博、物产丰富。何物没有，何需与尔小邦通商。”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前世那个十全老人对英邦的话。靠，还有点异曲同功。不过，当时的英邦确实是怀着一定诚意来的。十全老人的决定让中国失去了向西方学习的最后机会，最终，我们未能搭上科技革命这趟列车，导致百年后，英邦用枪炮打开了我们的大门。

我无意学习十全老人，更不会像他那样闭关锁国。不过，和建奴真没有通商的必要。更何况，他们瞄准的是我们的粮食。我大明玉米、红薯等高产作物尚未普及，国内百姓尚饥一顿，饱一顿，哪有多余的粮食和建奴交换。

前世的明末，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固然是因为朝政的腐败，但难道与粮食的大量流失没有一点关系吗？今生今世，凡是对我大汉民族有一点损失的事情我都不会去做。

范文程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来之前他应该对我有一些了解，但他的了解肯定是不全面的，肯定不会知道我们敢于打掉张家口黑窝点的最后的底牌是什么？他来此的目的之一应该也是为了摸底吧。

“陛下，贵国虽然物产丰富，但我大金帝国也有许多宝贝呀。例如，鹿茸。这东西可有壮阳的作用呀！”

老东西，老流氓氓，居然敢对朕说这话。真当朕是夜夜笙歌的昏君吗？真当朕离不开女人吗？更何况，朕年龄还小呢？怎么会需要那种东西。女人？想到这两个字，一个绝美的面庞浮现在我的脑海。那是张嫣。过完年之后，朕也该大婚了吧，也能和自己思念的人日日夜夜在一起了吧。哎，张嫣，那个远离家乡的女孩，好长时间没见她了，也不知她过得好不好。算了，有时间去看看她吧。

见我有些发呆，范文程嘴角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也许，在他眼中，我也许就是一个荒诞不经的人吧。毕竟，有其父必有其子。我那便宜父亲的死因他们也应该知道了吧。也许，在他的后续计划中，还应该有美人计这一环节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见我没有说话，范文程故作神秘地说道：“陛下，我大金皇帝为表我们通商的诚意，特送陛下十名大金美女。她们个个都是绝色，而且都是原装货呀！”

“哦？建奴也有美女？”我冷冷地看着他。这家伙，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带着美女居然还急行军。

范文程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不过，作为一只老狐狸，他掩饰地很好。这确实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基本上也算做到了宠辱不惊。

“陛下，臣生在中原，久知大明乃天朝上国，礼仪之邦。而如今，听陛下一言，似乎不符合天朝上国的待客之道吧？”范文程终于露出了峥嵘，开始试图为他的主子争荣誉了。

待客之道？你是客吗？也真难得你范文程还明白自己生在中原，可你做的事情，对得起曾经养育过你的故乡的水吗？啍，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你范文程真把自己当作重返故乡的游子吗？

我没有看范文程，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粆图台吉。自从来到四夷馆，粆图台吉就一直紧闭的嘴巴。很显然，他知道自己的口才不及范文程，蒙古的实力不及建奴。他一定是抱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态来观看大明和建奴的争斗的吧。一旦大明有丝毫的妥协，他一定会落井下石，要求获得和建奴同样的权益。

范文程一定也知道这点。只不过，他没有把蒙古当回事吧。在他看来，四分五裂的蒙古早晚都会臣服在建奴的铁蹄之下吧。

“蒙古那个使者，你也是那样认为的吗？”我漫不经心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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