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范文程的诱惑

我看着范文程。范文程脸上没有一丝担忧之色，似乎胸有成竹。好像在他心中，我一定会答应他重开边贸的条件的。不过，既然你不想拿出你的诚意，揭开你的底牌，我也没必要急切，那咱们就比耐心吧。如果你要战，咱就战吧。

熊廷弼两天前就返回了泉州，田尔耕更是早就赶往沈阳，实行清壁坚野政策。反正，努尔哈赤别想找到一粒粮食。凭着沈阳城高大的城池和城内丰厚的粮食储备，孙承宗绝对可以坚持一年以上。而袁可立和熊廷弼的海军不日将可从海上偷袭努尔哈赤的老巢，那时，努尔哈赤腹背受敌。我就不信，他还敢实行“凭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政策。

大约十分钟后，范文程终于忍不住了。他站起身，说道：“陛下，您把我召到这里，难道就没有什么吩咐的吗？”

这家伙，终于放低姿态了。不过，什么叫我把你召过来的。分明是你这家伙主动从边远蛮荒之地来到京城的。我们两国正处于交战状态，我召你，你就会来吗？我还想把努尔哈赤召过来处死呢？他会过来吗？

“没有。”我淡淡的说道，“如果你也没什么事情，就退下回建奴的老巢吧。”

“陛下，臣听说人有生老病死，无论地位多么尊崇，都免不了有离世的那一日。始皇帝雄才大略，一统六国，也曾派徐福南下寻找仙药；汉武大帝更是妄图长生；陛下的祖父，大明的先帝更是数十年如一日求道炼丹。不过，这些人都淹灭在了历史的尘埃中。”

范文程说到这里，稍停了一下。微笑地看着我。什么意思？用长生来诱惑我？我可不是始皇帝，也不是我那便宜的皇爷爷。在这个世界上，哪有长生之说。即便是前世的二十一世纪，科技也远远达不到长生的地步，更何况，五百年前的今天。

“建奴有长生不老药？”我似笑非笑地看着范文程。

“没有。”范文程回答地倒干脆利落。尼玛，没有你说这些干什么？不过，范文程决不是鲁莽之人，他说这话，肯定有他的深意。这些老谋深算之人，以我的智商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看来，我得小心一些。

“哼！”我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陛下，我大金帝国虽然没有长生不老仙药，但延年益寿的灵药还是有的。”这家伙，果然又放出了一个重磅消息。不过，他说的也不错。在莽莽的原始森林中，确实有着数不清的灵药。直到二十一世纪大小兴安岭中还不时有数百年的人参被人们发现，更何况，在五百年前的明朝。不过，这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蛮荒之人即便见到了好东西，他们认识吗？

范文程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紧接着说道：“陛下，臣在中原生活时也曾看过几本医书，人参、灵芝还是认识的。前些年，臣曾有幸见过李大*师的后人。”

李大*师？哪个李大*师？看来我还是有些孤陋寡闻了。不过，大*师和药材有什么关系？难道这个大*师还懂草药？在我大明，医师是一个卑贱的职业，能够被称为大*师还能苦心钻研药材的人实在太难得了。这样的人一定要为我大明所用。

不对，刚才范文程所说的是大*师的后人，难道这位大*师已经病逝了。真是太可惜了。

“陛下一定好奇我所说的这位李大*师是谁。不过，臣即使说出他的名字陛下也一定不知道。在臣看来，大明只注重八股，而忽视其他人才的选拔是极端错误的……”

“住口。”范文程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站立在的大臣们不愿意了，为首的方从哲须眉倒立，眼中好像要喷出火来，他用手指着范文程说道，“尔乃蛮夷小人，怎懂八股教化之功。休要在我皇面前胡言乱语。”

范文程微微一笑，说道：“我也曾熟读《四书五经》，也曾参加过科举。虽不像阁老那样高中榜首，可也自诩为熟知中华文化。”

哎，方从哲这些人个个都是科举的受益者，又怎会说科举的不是，更何况，这是太祖定的国策，谁又有胆量质疑。即便我身为皇帝，也不敢有所质疑，否则，一定会遭到群臣的围攻的。即便我培养出的亲信如方从哲、熊廷弼、骆思恭、左光斗等人也不会有丝毫妥协的。从今天这种情景，就可见一斑。

见群臣个个激昂，还想和范文程激辨。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保持安静。

群臣颇为不愤地站在那里。看来，私下里他们还少不了一场辨论。不过，他们谁胜谁负就无关紧要的。只要朝堂之上不出现这种情景就行了。因为，在我看来，无论谁胜谁负对我都没好处。

我固然不希望范文程取得胜利，但我却知道他是对的。将来，我大明王朝是需要改变的，多种科技的共同进步才是时代的需要，而不是仅仅以士大夫为中心。

如果范文程在这场辨论中输了，那以后的改变受到的阻力将是无穷大；范文程赢了，对我大明士气的打击可不小。虽说这种可能性很小，毕竟，我大明那们士大夫的口才可都个个顶呱呱。范文程不是诸葛亮，舌战群儒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也不可不妨呀！

我看了一眼范文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我发觉，他的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这家伙，一定以为我被他牵着鼻子走吧。哼，先让你得意一会儿，我岂是那么好骗的。

“陛下，臣听说陛下您身体较弱。虽然，您周围存在太多的御医，但肯来皇宫当御医的又有几个有真材实学的。您的身体一定还是那么弱不禁风吧。”

尼玛。当着秃子骂和尚。范文程这家伙，转换话题挺快的。而且，抓我命脉抓得还挺准的。我虽然有些愤愤不平，但我也知道，他的话是对的。一个有本领的人，一个医国圣手谁又愿意进皇宫当奴才呀。

见我没有说话，范文程有些得意忘形了。

“当然，陛下。中原地区没有出色的药材也是您身体一直调理不好的重要原因。可我大金帝国有呀。怎么样？开放边贸是不是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如果早点开放边贸，有了我大金帝国的良药，泰昌帝也不至于英年早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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