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不堪回首的往事

议事厅里一片安静，三双眼晴紧紧地盯着祖大弼。看到这种情景，我心中的那丝郁闷才稍微有些减弱。原来，熊蛮子那家伙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呀！我还以为他们早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呢。

我微微点点头，示意祖大弼开始说下去。

“陛下。其实我和碧云姑娘早就认识。她爹和我爹是战友。我们曾订过亲。那次，我把她弄丢了。今天见到，兴奋的有点过头……”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说了半天，我也只听了个迷迷糊糊。我有向熊廷弼：“你听懂了吗？”

熊廷弼苦笑，摇摇头。

“祖大弼，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说来，说不清楚，朕还要砍你的黑头。”我故意恶狠狠地说道。

祖大弼晃了晃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道：“陛下，俺就是个大老粗，您让俺上阵杀敌行，但让俺说事，还不如把俺这颗脑袋送您呢？”说完，他低下头，再也不说话。

还能这样？祖大弼的话把我弄糊涂了。这家伙，脑袋真得缺根弦吗？好好活着不好吗？还是把事情说清楚就这么难呀！

我瞧了一眼碧云，那幅怯生生的样子早已消失不见，正在焦急地给祖大弼使眼色呢？看来，碧云对这黑家伙还旧情未了呀！

我意味深长地看着祖大弼。祖大弼低着头，对碧云的眼色视而不见。这家伙，是榆木疙瘩还是一心求死呀！

我童心未泯，突然想恶搞下这两人。想到这里，我把脸一沉，恶狠狠地说道：“祖大弼，既然你找死，那朕就成全你。金甲武士——”说到这里，我故意停顿一下，祖大弼的身体明显一晃，但还快又跪直了，脸上一片死灰，但仍是一声不吭。

两名锦衣卫再次从门外进来，恭敬地等着我再次给他们下命令。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碧云，她脸上的焦急更明显了。

我心中暗笑，没想到，大明皇宫中竟也有如此痴情的女子。

“拉出去——”

“陛下，”碧云抬起头，“陛下，让奴婢说吧，您饶了祖将军吧，奴婢一定会把事情的经过给您讲清晰。祖将军是国之栋梁，奴婢愿用自己无用之身来换取祖将军的安危……”碧云还在絮絮叨叨。

我瞪了她一眼，她立刻停下话头，怯生生地看着我，满含泪水的眼眶惹人生怜。

“祖大弼，你怎么说？”

祖大弼抬起头，他那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陛下，这件事是罪臣的过，与碧云无关。是我先发现了她，一激动，抱住了她，才引发了宴会上的混乱。一人做事一人担，罪臣愿接受一切惩罚。”

“接受一切惩罚？”我自己都觉得我那阴森的眼中射出两道寒光。祖大弼艰难的点点头。

“不要呀，陛下。”碧云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扭头看向碧云，轻哼一声：“好，你说。你说得好坏直接影响到祖大弼的罪责。然后，你将接受朕最严酷的惩罚，你可愿意？”

“奴婢愿意。”碧云悄悄地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轻声说道。

“陛下！”祖大弼抬起头，说道。

“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碧云轻启樱唇，用了半个时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楚楚。

原来，碧云也是官宦之后。她自幼丧母，她的父亲史濡曾是赴朝作战时的游击。为拖住丰臣秀吉的军队，率领一只偏师和日军展开了游击战。由于双方相差悬殊，再加上下了一场大雨，先进的火器不能得到应用，史濡奋战而亡。

也正因为史濡的牺牲，才使祖大弼的父亲祖承训抓住机会，一举攻克平壤，赶走了日军。

在那场战役中，大明军队损失惨重，只有祖承训等廖廖数人留住了性命。在史濡临死之前，委托祖承训照顾自己尚未成年的女儿碧云。

祖成训想到自己的二儿子祖大弼和碧云年纪相仿，就提出给二人订下娃娃亲。史濡艰难地点点后，欣慰地闭上了眼睛。

从朝鲜回来之后，祖承训就把小碧云接到了自己家中，像对待自己女儿一样照顾着碧云。祖承训的几个孩子也都像照顾妹妹一样照顾着碧云。尤其是祖大弼更是对碧云疼爱有加。

时间仿佛如流水一般悄然而逝。眨眼间，小碧云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祖承训也给两个孩子定下了婚期。

这天，祖大弼陪伴着碧云去买嫁妆。回来的路上，突然遇到了一股土匪。由于寡不敌众，祖大弼让碧云先走。可是，等祖大弼伤痕累累地杀出一条血路时，却再也找不到碧云。

碧被抓了。等她醒来时，却惊奇地发现，自己到了城，并被告知要入宫当宫女。

直到此时，碧云才知道他们所遇到的并不是什么土匪，而是官方的军队。秀女的选拔在民间早就惹得天怒人怨。有的适龄少女为了不入宫，甚至开始了拉郎配。

但，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为了完成上司交给的秀女任务，他们也想尽了坏主意。其中，扮演土匪抢劫未婚少女也是他们想出的损招之一。本来，祖家在当地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官府本来不想把惹这样的人家。但这次，被逼得无奈了，才铤而走险。

由于这次做的隐蔽，祖承训虽然发动了各种关系去洞查这件事，但最终还是了无结果。之后的祖承训一直觉得愧对老朋友的嘱托，没几年后，郁郁而终。

而碧云也一直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直到今天，祖大弼在京营的训练场上见到了身为宫女的碧云，由于激动，两人忘记了这是公众场合，而忘情地抱在了一起。周边士官哪见过这种情景，顿时哗然一片。两人这才清醒，但已经晚了。

听着碧云的讲述，我心中已出离愤怒了。祖承训一家也算是有权有势的人家了，居然也会遇到这种事情。那么，普通百姓呢？我不敢想象了。虽然这已经是我那便宜皇爷爷时的事情了。但，谁敢保证今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查，彻查。如果大明全是这样的一群官吏，即便我再勤恳，也勉不了民怨四起。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

我勉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怒火，看向祖大弼。这家伙，虽然打仗勇猛，但连话都说不明白，不罚不足以平息我内心的不满。

“祖大弼，还记得刚才说的话吗？”

“罪臣记得，只希望陛下能放过碧云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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