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脱臼男孩一听，上下打量着拦路虎。虽然对方一身休闲打扮，但一身行头看着着实也不便宜。别的不说，就脚上的那双鞋就把他们秒了。

        看见他们不说话，拦路虎抬手摸了摸下巴，一看就是憋着坏水儿呢。可这一抬手，腕上的一只手表淡定地亮了个相，钱多多的光芒再次无所遁形。脱臼男孩没法忍了：

        “您这是富几代啊，大半夜地跟我们这儿开涮呢？赶紧让路，别一会儿动了粗，把您这细皮嫩肉地刮了噌了，那可就对不住了！”

        拦路虎朝他们身后黢黑的小巷看了眼，眼神一暗：“我也赶时间！”接着二话再没说，一把抓起脱臼男孩的手，反手熟练地一拧，刚刚接起的手又一次脱臼了！

        其它几个见这架势除了惊诧，对于是否上去跟这拦路虎干一架却犹豫了，毕竟此时此景跟刚刚那位如出一辙。才刚刚经历过，还历历在目呢。所以，他们默默摸着自己出门还是脸，现在成了的猪头，一致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脱臼男孩再次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其它几个跟班就那么在一边胆战心惊地看着，心有余力不足啊！

        这时，一直二缺的男孩突然神奇地站了出来，并及其铿锵地道：“好！我们给你，但你要负责帮老大把手接回去！”

        这硬气的交易！

        拦路虎哧地笑了，算是个笑吧。虽没及眼底，但唇角是提了！几个年轻人看看拦路虎，又转头看了看二缺青年，这是在笑他傻吧！大家用同情的目光锁着二缺。

        拦路虎收了“笑”，也不怕他们反悔，接着就听又一声惨叫，脱臼男孩的手又一次被接了回去。不过就这身手，这几个男孩也真没胆儿反悔呀。

        拦路虎盯着二缺等着他兑现诺言，二缺迟钝地后知后觉后，一把从脱臼男孩兜里掏出刚才从简易那儿打劫来的一沓现金，恭敬地孝敬了拦路虎。脱臼男孩眼一瞪，身残志坚地还想要说什么，但看了一眼拦路虎后，表情难看至极地又咽了下去！

        拦路虎满意地看着手里的战果：“还不走？”

        几个年轻人一听，赶忙拉起一晚上脱了两次臼还不服气的老大抓紧时间溜了！

        “嗡——嗡！”手机震动的声音。

        拦路虎接起电话没吭声。对方声音谄媚地响起：“您吩咐的事已经办好了！小巷的灯明天就全换！保证以后一定都一直亮着！”

        拦路虎薄唇一抿：“保证线路畅通就行，灯就别换了，这种昏黄的感觉挺好！”

        “灯很旧了，如果不换，还是三天两头的坏——”

        嘟！嘟！嘟！拦路虎已经挂掉了电话。

        “叮铃铃！”

        一个叫“酒醉了”的深夜酒馆的一串风铃打破了小巷渐渐趋于的宁静。正在打瞌睡的年轻老板抬头看了一眼来人，脸上马上堆满了笑。口齿伶俐，机灵活套地一指吧台对面的高脚椅，

        “欢迎光临！”

        待对方坐定，老板笑意更浓了：“还是老样子，一怀杯路西法！稍等，马上好！”

        对方点了一下头，唇角轻勾，一对眼睛就蒙上了一层甚是好看的笑意。

        在老板的眼里，对面这是位奇怪的客人。他大约在半年前开始光临自己的深巷小店，每次都是深更半夜的来，来了会点一怀路西法。

        这是一款很冷门的酒，老板调出来三个月加起来都没卖出十杯。据顾客回馈是因为寓意不好。虽然老板说他是取义“拂晓的晨星”，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将路西法看成是撒旦级大魔王。对此老板也特别固执，坚持不改名，不下架！

        “酒醉了”这个小酒馆，装修算不上高大上，也没什么风格。如果硬凹，也只能勉强算是有情怀。没有灯红酒绿，也没有劲歌辣舞，还开在连灯都不常亮的深巷，生意可想而知的惨淡。不过好在老板性格坚韧，内心也不是一般的强大。就是这样坚强地营着业，并且门上还挂着一块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的牌子。

        “您的路西法！”老板拿了个怀垫，垫着杯子一起推到简易的面前。在老板看来，简易是位温和的客人，来时和离开总是带着好看的笑，不过话很少。

        简易三根手指从上面捏着杯子，拿起来喝了一大口，镂空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杯沿。

        放眼望去，酒馆里算上简易也就只有三个客人。

        有一个坐在黑暗的角落里，摇头晃脑，软塌塌地，看样子是喝多了，桌上十几个空的啤酒瓶子。不过酒品到是不错，都喝成这样了，也没疯了似的大吼大叫，连哭带笑的。另一个坐在靠门的位置，放空地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漆黑一片，深刻地思考着人生。

        “再给您加点儿？”老板看了一眼简易的杯子热情地问。

        每次简易来，老板都会这么问，但每次简易都是礼貌地勾唇一笑，然后摇了摇头。

        “叮铃铃！”

        酒馆里又进来了人。

        简易难得开口：“你今天生意不错！”

        老板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冲刚进来客人道：“欢迎光临！”

        客人径直走到吧台，跟简易一坐之隔坐了下来。

        老板有些讶异，因为今天并不像简易说的生意不错。这位客人其实也是常客，近三个月来的常客。只不过他一般都坐在很偏的角落。光顾的时间跟简易差不多，有时会来的比简易早些，有时候会晚一些。没人的时候才会坐在吧台，就坐在简易坐过的地方。

        “来杯路西法！”

        很干净清爽的男声，很有声优的潜质！

        话音刚落，老板已经把酒推到男人面前，看来又是一个老板深得其喜好的客人，简易淡淡扫了一眼旁边，毕竟这半年来，这吧台上就没人跟他同坐过。

        “我现在一天二十四小时只卖两怀路西法，就是您二位的！”

        简易虽然经常来，但很少开口跟老板聊天，慢慢地老板也就不说了。今天也许是借着吧台上这两杯路西法的特殊缘分，老板感慨了一句。

        “霄珩！”简易余光一瞥，一只大手朝他伸了过来。

        看得出来这是一只经常养护的手，一只养尊处优的手，不过掌间间或的老茧还是倔强地为它的主人增添了些男人该有的阳刚气概。

        在老板眼里，霄珩跟简易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人。简易看着让人如沐春风，但接触后就深深叫你体会到什么是世上最遥远的距离。

        霄珩不同，这人乍一看上去是生人勿进，一身寒气逼得人要退避三舍。可聊个一次两次后，就会发现，其实话还不少。

        简易客套地弯了弯嘴角，淡淡收回目光，拿出手机扫码付了账，就转身离开了。

        老板为难一笑，好像陷入这样窘境的是他自己：“您不要放在心上，这位客人其实很不错的！”

        霄珩眉尖挑了挑，大口喝下剩下的路西法。

        老板大脑飞速地旋转，但最终也没找着什么更贴切的词缓解这份尴尬。

        小巷的灯奇迹般地都亮了，这是半年来，简易第一次看见这里的灯开全，还真是难得！大有人品突然被开光了感觉。

        “等等！”又是那个有着声优条件的声音——霄珩。

        简易转身，看着他朝自己跑来。简易稍退后些拉开些彼此的距离。

        “有什么事吗？”温暖明亮的笑意在简易那双好看的眼里溢出，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刚才在酒吧冷漠地无视霄珩的人根本不是他。

        目光相触的瞬间，霄珩顿了顿，然后偏开头清了清突然觉得干燥的嗓子，“这个，还你！”霄珩从兜里掏出一把现金。看到简易的疑惑，才又道：“刚才，我——”

        简易看着那叠现金，眼里溢满玩味：“你又，揍他们了？”

        霄珩看着那眼犹豫地摇了摇头：“也不算——”回想着自己刚才把人弄脱臼的情景，一时拿不准简易的想法，犹豫着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好在简易没再“追究”下去。

        简易利落地一手接过钱，然后抬头朝霄珩投来一个流水线般的微笑：“谢谢！”

        霄珩眸光一动：“没事。”接着一边掏出手机，一边看着对面含笑的眼：“我们——”

        简易：“再见！”

        和谐轻松的氛围有时结束的让人措手不及，霄珩拿着手机的手一直僵地半空，直至巷子外响起车子发动的声音，手才缓缓放下。不过简易的拒绝对霄珩似乎没什么影响，就像是意料之中。

        出了巷子，霄珩也上了车，没怎么费功夫就又不远不近地跟上了简易的车。简易开车不快，霄珩对此门儿清！

        看着简易的车进了小区，霄珩神色逐渐变成清冷，掉头朝另一个方向驶上路。

        “嗡！嗡！”电话震动。

        霄珩接起电话，一阵聒噪随即充斥在整个车里。

        “喂？霄珩？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大街上瞎溜达什么啊？”

        不待霄珩说话，对方扯着嗓子又道：“你赶紧前面掉头，我在路边呢！”

        透过后视镜，霄珩看见大后方，已经很小的影子在疯狂地挥着手。在行人及车如此少的大街，这画面既诡异又好笑。

        霄珩：“你丫车呢？”

        “谁知道这大半夜了还有拖车的！冻死我了，赶紧掉头！”

        “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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