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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啸影


南疆秘境内,廖孜之在传送进秘境时落了单,她头一回面对这种传送,还不大适应,落地时脑袋磕了一下昏了过去。

        等她醒时,已经入了夜,她慢慢悠悠地坐了起来,对自己的处境没有太大担忧,只是有些呆滞地盯着面前的篝火看了好一会,这才出声:“三哥?”

        没人回她,等了好一会,正当她犹豫要不要去外头看看时,隐约见着门外黑暗里走来了个少年。

        少年的气息要她无比熟悉,她瞪大了双眼,眼睛有些湿润:“师弟。”

        等着少年走近了,她这才看清这黑衣少年并非苍耳。她揉了揉眼睛,叹了口气。

        啸影手里提着两只处理好的野兔,见着廖孜之醒了也没说什么,坐到篝火边上,手法熟练地烤着兔子。

        廖孜之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起身对着少年躬身感谢:“多谢你救了我。我是临仙宗廖孜之,日后若需要帮助,我定全力以赴。”

        啸影动作一顿,他救下廖孜之,与廖孜之在一块,那缕难以消磨的意志才安分些,他不至于总觉得喘不过气。

        廖孜之见少年不说话,尴尬地直起身子,这些天她遇见的人怎么都是闷葫芦?廖涵之一言不发,乔流光欲言又止,这少年更干脆不搭理她了。

        啸影好似不知道廖孜之的尴尬,只不过好一会还是抬头看向廖孜之报上自己的名号:“啸影。”

        廖孜之啊了一声,也不直直地站着了,坐到篝火边上揉了揉磕疼的头,瞧瞧打量着啸影。

        就长相上看,他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最精致的少年。就算装扮简单也难掩他不凡的气质。啸影?廖孜之想了一圈修真界的新星,也没想起有这号人物。

        “啸影,你是哪个门派的呀?”

        廖孜之对啸影会回答这事没抱太大期望,他回来了这么久,只冷冷地报了啸影两个字,不过没想到啸影真就回答了她:“无门无派。”

        九洲中散修有许多,廖孜之对这样的回答也没多想,不过得了啸影的回答,她放开了些:“诶,那你来秘境有想去哪吗?不如我们一起走怎么样?”他能救下毫无关系的她,不让她躺在野外,想来是个好人。

        啸影看了眼廖孜之,将烤好的兔子分给她:“一处山谷,可以。”

        或许是□□的影响太大,啸影不排斥与廖孜之在一起,反而靠近了这十几岁的小姑娘,他没由觉得安心。

        就是他压制了千年的杀气,都得以平息。

        廖孜之接过兔肉,没想到啸影这样好说话:“谢谢。”

        啸影的气息与苍耳真的太相似,廖孜之也说不清哪儿像,只是有些恍惚,好几次都将啸影看做了苍耳。

        廖孜之甚至想到,啸影会不会是苍耳的转世,这念头一出,她就给打碎了。

        两个月,再怎么转世也不能长成个十多岁的少年。

        廖孜之捏着苍耳的传音符,压下心里的悲伤,紧跟着啸影的脚步。

        或许就是在啸影身上见着苍耳的影子,这才让她放下防备,无所顾忌与他走。

        啸影的修为,廖孜之看不破,可没想到他强到这样离谱。

        九洲的秘境多如牛毛,南疆这的算是个最低级普通的了,这处秘境几乎没处地方都被先辈踏过,所以没什么大的危险。

        廖孜之与啸影走了两天,也没见着什么妖兽,好不容易遇上了个还是元婴期的。

        廖孜之已经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她一个刚刚筑基的没有半点实战经验的哪会对打败元婴期做幻想。

        她拔出长剑,正准备放手一搏。

        啸影手执一把白色长剑,只一招就让这只妖兽成了两半。

        廖孜之微张着嘴,看着站在半空,手里拿着长剑的少年,一脸不可思议。

        一招,元婴期妖兽连反手的机会都没有,而且踏空而行,啸影究竟是谁?

        啸影震了震自己的剑,除了杀意这把剑一直与他的灵魂在一起。带着血腥的风吹着他高高束起的黑发,摆弄着他的衣角。

        少年爱惜地擦拭着长剑,只一刹那,就收起了剑,走回了廖孜之的身边。

        啸影声音冰凉,没一点温度:“走吧。”

        廖孜之擦了擦溅到自己脸上的血,还带着温热,她皱着眉头来不及多想,方才那一招,与临仙宗的剑术好像。

        “昨儿天帝种的昙花开了,邀了好些神去看。不过瞧着那昙花不太待见月神,一见着月神花瓣又闭了回去。我瞧不出它是不是生了灵智,想来过了几千年应当是会的。不过我不明白,它一株昙花,本就是夜里开的怎么会那样讨厌月神?”

        啸影睁开了眼,看着没有一点光亮的天空,耳边还留着梦里人的身影,靠近祭祀说的那片山谷,他的记忆果真在逐渐恢复。

        他看不清那人的脸,从她只言片语和仪态中瞧出她该是九天的神女。啸影不屑地笑了笑,身为魔尊的他,竟然曾经住在九重天上?

        啸影轻抚着长剑,压抑着突然翻涌的杀气,这端庄典雅的神女当真是话唠。

        廖孜之被这突然涌起的杀气惊醒,压着剑紧绷起了身子,等她扫向周围,发现又是啸影。她倒会落叶铺的床上,捂住眼睛。这神经兮兮,动不动就杀气外露的少年,怎么可能是她可爱的小师弟?

        廖孜之也算认清了现实。

        啸影要找的山谷再普通不过,他停在水渠边上,从前在这儿的记忆开始回笼,他与白芷的初识,以及初生意识的朦胧无知,要他有些恍惚。

        廖孜之本来是打算与啸影告别的,可看着少年冷淡的表情怎么也说不出口。这个与苍耳相似的少年,透着莫名的孤寂。

        廖孜之见啸影怔在原地,不解地喊了声:“啸影?”

        啸影却好似听不见,廖孜之伸手要摇他,谁想啸影的杀气突然向她冲来,看着煞气的气息只是将她裹住送到了一旁。

        廖孜之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坐在一边看着直愣愣不动的啸影。

        忽然涌现的记忆要啸影的神识陷入休眠,苍耳的意志忽然掌控了身体,他活动了下僵硬的身子,动作别扭的走到廖孜之身边。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啸影的剑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开始颤动,苍耳按着剑,只是想多看廖孜之一眼。

        他的意志在消散,那点记忆最终会被埋没在啸影的神识里,苍耳的脸色有些苍白,轻声道了句:“吱吱……我好想你。”

        廖孜之本就睡得不安稳,猛然惊醒,恍惚间好像看见的苍耳。

        不过啸影的长剑唤回了他的神识,他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看着廖孜之。神魂上的亲近要他知道这就是白芷。

        就算没有记忆,白芷还是一眼认出了他的□□。他本该高兴的,可被□□控制着身体,要魔尊觉得屈辱。

        不过一缕□□,妄想取代他吗?

        廖孜之被啸影这么一看,打了个冷颤,有种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啸影杀了的感觉。

        她紧紧握着剑,这动作自然逃不过啸影的眼睛,他眯着好看的凤眼,只是嘴里忍不住道:“上千年过去了,还是一样的蠢。”

        若是他想杀她,她活得到现在么?以为自己拔剑就能有活着的机会?

        廖孜之没听清啸影的话,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啸影摇了摇头,他该回魔界了,准备准备攻上九重天把望舒的头拧下来当球踢。至于白芷,啸影看着廖孜之。

        她与白芷的样貌没一处相同,性子倒是有几分相似。帮她找回记忆,是不是她就能回来了?

        他就想和她说一句她话真多。

        廖孜之本来是要与啸影分别的,虽然说的亏他这一路照顾,她才在秘境里好好活着,可他阴晴不定,总让她觉得背后一凉。

        廖孜之按着额角,她才十六岁,还是修真界没成年的小孩,才第一次出门,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些奇奇怪怪的家伙。

        啸影本来也是准备与她告别的,可当她提出分开时,阴晴不定的少年非得跟着她。

        行吧,她得去找廖涵之和乔流光了,多个免费的打手也不是什么大事。

        许是司命的话本子写得好,又或是月老的红线牵得顺畅。廖殊之很快就找到了乔流光。

        乔流光虽说恢复了记忆,但修为还在结丹中期,加上她的身体不好,这一路并不容易。

        廖殊之皱着眉头,将乔流光从妖兽群里捞进怀里。

        乔流光侧过头看他,她的气息还没有喘匀,头一回与他这样近,近到清晰看见他微微蹙着眉头。她一时不敢呼吸。

        他抿着唇,看不出喜怒。

        廖殊之头一回下这样重的手,一把符箓飞出,妖兽被烧成了灰烬。

        他一直扣着乔流光的腰,直到周围安全了,这才小心地将她放下,好像她是一株易折的玫瑰,生怕惊扰了他。

        他还是那样温柔,觉得方才的动作出格了,抱拳道了句失礼。

        乔流光点了点头,一时二人无话。

        这处秘境正是春末,春日的寒凉还没来得及褪去,暑气也没有熏人。一阵风来,卷起了一旁桃枝上只剩零星的花。

        廖殊之与乔流光相识多年,二人间只在一处就有一份旁人无法打破的默契。

        对于乔流光来说,这是她从小就定下的道侣,可对于司水来说,他是她平白喜欢万年,却不敢道明的月亮。

        乔流光一时无话,只是想着要快些离开,找到廖孜之,护着她过完这一世。

        或许是乔流光离开的意思太明显,廖殊之只当她在避开他。

        那些牢刻进骨子里的从容自若,也为了乔流光瓦解。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因为自幼病弱,她是那样的纤细。

        廖殊之这一刻没有管是否出格,谦谦君子终是为了心上人克制不住这些天的慌乱:“为什么要退婚?”

        乔流光震惊地看向廖殊之,她没想到廖殊之这样直白的发问。乔流光一时忘了挣脱。

        或许是廖殊之的目光太真诚,乔流光也不愿意隐瞒,她反手握住廖殊之的手。

        瀛洲秘术催动下,水神花神与月神的纠缠,一丝不落在廖殊之眼前展现。

        乔流光看着昏睡着的廖殊之,他枕在她的腿上,九重天上说,下凡后的面貌是最真实的样貌。廖殊之的温柔与谦和大致是灵魂里的。

        乔流光低着眸子,在廖殊之握住她的手腕时,那份心悸前世今生都没有过。她除了臆想,从未见过他也会有这样的神情。

        但,他记起了从前,应当也会选择与她保持距离的吧?

        乔流光想起花神界前,执箫的月神,那样孤寂又悔恨。

        廖殊之睁眼就见着了神色有些茫然的乔流光,心下更庆幸的是她没有逃开。

        廖殊之起身坐在她身边,在乔流光茫然时,他问道:“你是为了这个才要退婚吗?”

        乔流光错愕地看着廖殊之,他知晓了一切还那样从容。乔流光答非所问:“白芷是孜之。”

        廖殊之倒没多惊讶,只是觉得未婚夫妻成了兄妹这样的桥段,恶俗又无语。他更在意的是乔流光:“所以呢?”

        乔流光看向他,所以什么?

        廖殊之握住她的手:“月神是月神,水神是水神,我只知晓,我是廖殊之而你是乔流光。”

        至于廖孜之,不说他廖殊之是个君子,就算寻常人也不会对自己从小养到大,操心到大的妹妹有什么想法吧?

        乔流光看向廖殊之,原先分不清自己是谁,甚至怀疑起自己真的是自己吗,那些情绪好像顷刻烟消云散。

        廖殊之笑得那样温柔,抚平了乔流光所有不安。乔流光因为病弱苍白的脸色因为廖殊之的亲近带上了些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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