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丑陋真相

《红舞》用色如血，一点一点地刺激着肖澜的神经。付成悠然自得地喝着茶，任由肖澜的表情慢慢变化着。他看着肖澜的脸色渐渐惨白，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心知已经有了效果。

        “怎么样，想起来了多少？”付成适时打断肖澜问道，“或者说，真相是否对你胃口呢，肖公子？”

        “出去。”

        肖澜的声音冷到极致，付成浅笑一声，说：“ok，这里还有些更多的文件材料，肖公子可以一一过目哦。”

        说罢，付成关门离去。肖澜终于控制不住，发疯一般踢断了面前的画架，《红舞》摔落在地上，色彩仍旧夺目！看着断裂的画架，肖澜本以为自己会有更加狂躁的发泄方式，却没想到只是遍体身寒后的浑身乏力。

        悲哀到极致，悲悯到极致，肖澜欲哭无泪！他苦笑一声，没想到真正重创之时，他竟然如此平静。比起此前恢复记忆的暴躁和愤怒，肖澜现在更多的是冷漠。他猜测过无数个可能，无数个接近真相的可能，可是他需要证据，需要能够否认这些猜测的证据。

        可是，偏偏事与愿违。

        “好狠的心啊。”肖澜“呵呵”一笑，“这算什么……妈妈，为了钱，杀了自己的丈夫？为了男人，杀了自己的闺蜜？”

        而他，肖澜，作为肖爱唯一的儿子，再一次被利用，被诱导？肖澜捂着头，他想起和自己联姻的李蓉蓉，又想起妈妈对李家做的事情……他又一次笑了，难道真的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难怪陶绯忆会那样说，难怪她一次次警告自己不要再往下查，难怪会有这么深的积怨，说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是啊，这种情况，要怎么做朋友啊？”肖澜倒在沙发里，一条手臂一条腿无力地垂在地上，“呵呵……现在，我这个儿子，又要怎么面对，自己的妈妈呢？”

        杀人凶手？自相残杀，甚至还把丈夫的死推在受害者的身上，并以此为仇敌？肖澜笑着笑着落下泪来：“要我怎么面对你……”

        肖澜想起此前对陶绯忆和白安琴的冷言冷语，想起此前自己对她们的误解和恶意，不禁悲从中来。可是，肖爱是妈妈呀，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要如何大义凛然地将五年前的旧事重提，让妈妈蹲进监狱甚至是遭受死刑？

        “哎，这也是个无趣的家伙！”付成透过监控看着肖澜的状态，本以为肖澜至少要把屋里的东西前前后后砸个稀巴烂，没想到他踢断了画架之后，就这么安静下来了。

        谭业对肖澜的视频画面表示不感兴趣，他跟付成说：“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么复杂变态的心理，这个孩子能控制自己到这种地步，已经够可怜了。”

        “那也是肖爱一手造成的咯。”付成无辜地辩解，“父辈们的债务当然会落到后代身上，因果相承，父辈又是他们的镜子。肖澜生在这样的家庭，注定难逃一劫。”

        “……”谭业不置可否，只沉默又沉默，最终叹了口气。

        “你和我，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付成笑着对谭业说，“父母亲友的一举一动，总能够对我们造成深刻到灵魂的伤害。肖爱还口口声声想要保护肖澜，这也算是个笑话！”

        “其实，他本来可以永远不用面对这些事的。我们加快了事情的变故。”谭业眼中闪过心疼，肖澜到底还是受害者。谭业想到，若是自己的孩子以后因为他的罪过，因为他不得当的生活方式遭受如此重大的挫折……谭业觉得，他应该会狠狠扇自己一耳光吧！

        “这是肖澜逃脱不了的命运，而且，他自己本身也在查不是吗？该面对的终究逃不掉，总比他年老时突然恢复记忆，才发现自己身处于如此巨大的骗局中一辈子要好。你想想，要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岂不是太可怜了？”付成邪性地笑着，找了一堆理由为自己的“恶作剧”开脱，“我们是为了他好，长远的打算。”

        谭业白了付成一眼，说：“我看你是太无聊！”

        “对了，肖权剩下的那些东西进行的怎么样了？”付成换了个话题说道，“陶绯忆倒真是慷慨大方，就这么把肥肉瓜分给我们了。你说，我们要不要玩一玩农夫与蛇的故事？”

        “我们不是蛇，她也不是蠢得要命的农夫。”谭业干干脆脆地下结论，“你要玩就自己玩，别带上我。事情结束之后我等着回家呢。”

        “老婆孩子热炕头，啧啧啧，多少人羡慕的安定无忧的生活呀！”付成戏谑几句，言语却充满了不屑一顾，这当然不是他所艳羡的东西，“可是，世界这么的无聊，干嘛还要寻求安稳呢？找点刺激不好吗？”

        “你喜欢喝酒，我喜欢凉白开。就这么简单，我肠胃不好，折腾不起。”谭业合上电脑，起身要走，临行前嘱咐一声，说，“阿成，你尽快把肖澜放走。别玩太大了。”

        付成“嘿嘿”一笑，对谭业婆婆妈妈的态度显得很不耐烦，他忍不住挤兑一句，说：“我喝的是烈酒，自然也玩得起来。您这个小老头，还是回家抱着孩子喂奶喝凉白开去吧！”

        这样的话带了几分挑衅，然而谭业太了解付成的性格。如果跟着付成的腔调和他生气，反而更会着了他的道。付成就乐的把一池清水搅浑，越混越好，典型的唯恐天下不乱。所以谭业对付成的话只是一笑置之，不着边际地说了一句：“按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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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闻言，付成骂了一句，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真没意思！”

        肖澜还瘫软在房间的沙发上，他缺氧一样地头疼，脑袋一阵又一阵地胀痛。记忆因为那幅画已经恢复了不少，再怎么不济，付成提供的那些信息也足够他了解道事情的真相了。五年匆匆而过，当真是恍如隔世。他想起来此前陶绯忆心脏病发作时宁兰一行人的质问，那个时候，肖澜还是看出了些许肖爱的异常……可是那时肖爱只是姑妈，这时，肖爱却是他的亲生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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