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奴隶

不知是清晨在止歇楼吃的“通城令”真有灵性还是真的幸运，慕沐川一行人果真领到通城令当即就进城来了。

        “哥哥，哥哥你看那个绿色眼睛的奴隶，长得像个妖精一般？买回去吓吓妹妹她们可好？”童稚的声音在众人低低私语显得格外响亮，理儿和乜也同行来这最大的奴隶市场，慕沐川和食苦去了宝贝拍卖的地方。

        随着人流进入这奴隶市场，果真是各色人皆有。理儿闻得那童稚这此番言说也不由得生起兴趣。寻声望去，只见半阶高的台子上放着几个铁笼子里头的半大孩子皆是男子，个个生得不凡只是面上的烙印毁了所有的天生丽质。那黑色的奴字附在他们的脸上，像一块白玉被狠狠摔裂了一道痕，比那石头还要更难看。

        那孩子说的妖精被关第二个笼子里，他长发凌乱地披散着还打着结也不知多久没有洗过了，衣裳早已经破烂不堪，露出的肌肤没有一处完好，低垂着头瘫坐在里头接受着众人目光的羞辱。

        理儿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转向其他的奴隶，倒是比他看起来好得多，至少那脸上都是干净的，大概是一族的人，发色都是一般呈墨绿，眸色大多都是淡蓝浅绿倒只有他一人是翠绿色的眼眸。

        “怎么？想要这个？”乜也意味深长的看着理儿，虽说是个奴隶也到底是个男子，理儿一个黄花大闺女总不好巴巴地买去，况且理儿身上也没有那么多的银钱。

        “不过是个奴隶，要了又如何？”理儿对着乜也莞尔一笑，径直取了乜也腰间的荷包……

        “你……”乜也未曾想到理儿身手这样快，一个没防备让她给夺了钱袋子去，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你什么你，若不然你往那边去买女奴去，据城里的人说这千芳云阁的女奴都是调教好的，个个生得妖媚就是那些正经讲门第的士大夫也甘愿拜倒在她们的裙下。只是这千芳云阁每日出卖的可是有限量的，价高先得。你就是腰缠万贯也只怕得不到。”乜也是个讲脸面的，在这人潮汹涌的地方哪里会做有辱斯文的粗放事儿，只得由她去了。

        只凑近理儿咬牙问道：“你这是从哪里知道的？”

        理儿睨着乜也，慢慢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你猜？”

        说完也不顾乜也的脸色凑近那伏倒在笼子里的小人：“姐姐买了你可好？”笼子里的小人抬起头，泥垢污了面看不清容貌，倒是那双绿眸水灵灵的透着人气，不似其他的奴隶眼神呆滞，恍若死物。

        小人儿盯着理儿看不说话，理儿也不急“……好……”良久，理儿才看见他的嘴唇动作，吐出一个好字，微弱难闻，奄奄一息。

        “娘子，这个小蹄子，会武可不好驯。当初收来的时候可就只他逃了多次，每次抓回来都打个半死，也不得教，不想想既然被送到宝城还能逃的出去？娘子买他可不划算。娘子若只是想买个小厮丫头去那下等的阁子岂不划算些？”看守的大汉见这小姑娘果真是要买好心劝说。

        理儿低头，垂眸看了看地上绿眼睛奴隶好似在考虑，淡青绣竹的荷包被理儿勾在指上，微微摇晃。

        “大哥，劳烦您带他去洗漱，换个平常的衣裳……再给他搽些药。快些，看门狗要那么温顺做什么？”理儿笑，柔声对那大汉说着好似真是那大家闺秀扶风弱柳的身子一般，缓缓踱步从荷包里捡出几张银票统共一千两放到了那汉子的手里。

        一个上等奴隶倒不值那么些，只是若是想无后顾之忧就得给这贩奴隶的处理费，每个一千两。这个绿眼睛标价不是最高的却也不低六百六十六两。虽价格高昂却贵在这稀奇上头倒也不为过。

        “公子，娘子这就是衣裳合上药也不要这么多，换碎银子给我吧。”那汉子倒是个老实的，见着客人这样大方只以为他们不知这宝城的市价。

        “多的大哥你就拿着吧，若是东家晓得你这样拆自家的台莫不如要罚你的。就当是为你的劝言给你的赏钱罢。”理儿也不多说往楼上的茶阁走去，将手中的钱袋子系在了自己的腰间。好在乜也也不是缺钱的主，也无甚在意，只跟着理儿走。

        一刻钟的功夫，那大汉领着一粗布蓝衣的少年进了茶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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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过来！”理儿对着那孩子勾勾手指让他近前去。少年紧抿着唇，慢慢移动脚步，看得出来他有些惧怕。

        “怎么，怕我吃了你？听大哥说，你不是挺行的吗？怎么这就怕了啊？”理儿将茶杯猛地朝少年膝盖扔去，少年身子本能性闪动了一下，却没有躲过去，顺着力跪了下去。

        “娘子，切勿要被表象迷惑，他可是个狡猾的，别看他这时候安分以后可说不准了。我还有事情，这个你拿好，千万不要丟了。最好是现在就吃掉。若是他……也将必死无疑。”那大汉将一锦盒递给了理儿。打开，是一血色药丸。理儿点头示意那绿眼睛入座。等那汉子走后复将药丸给乜也看。

        “是蛊，这是母蛊对人无损益……”乜也看向那低着头的绿眼睛，突然的将药丸喂进了理儿的嘴里。见他没有多大反应才问那绿眼睛所经历的事。得知他乃是上虞国贵族因祖上代代打拼以致功高盖主，除旁系远支中的孩子和女子充奴以外全府千余口被斩首示众，他名唤作莫小北，还未取正式的名字入族谱。所以幸而保住了性命只是被莫家夙敌借着因天生异类的由头发卖至宝城。

        对于莫小北的讲述，理儿不大想听，同是天涯沦落人，自己是被卖到东南竹海的，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理儿理儿这和名字是怎么叫熟的。看着莫小北说着说着就要流泪的样子，理儿赶紧叫停，只道知道自己名姓就很好了。让他坐下，三人吃着茶等着慕沐川他们，只是这吃茶吃得好好的理儿却突然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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