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稚子

理儿抱着慕沐川回望，只看得见紫竹林的一片葱茏，人事都被那重重紫竹遮掩，以后再看不到了也许永远也看不到，长途跋涉，终于到了越地。九个月的赶路已经让人疲惫不堪。而理儿又要带着慕沐川去拜见言不及的父母。“理儿拜见老爷夫人。”慕沐川同理儿一路虽说坐的是马车，且言不及这一支家境一直处上者，车内自是比旁的人要好得多，只是行路总比不得游山玩水，慕沐川一路都还乖巧却也是每日少不得哭。更别提同行的那些比慕沐川还要小个一两岁的孩子呢。理儿这一程下来更黑瘦了，除了眼珠子透露出的那抹灵气还真不得人喜爱。

        “理儿，快快起身。都是一家人了怎如此客气。在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只要记住自己的本分就是的呢。”卿雪扶起行大礼的理儿，笑容满面，望似和蔼可亲那话里的有的话，理儿年纪虽小却也还是听得明白的。

        理儿当着卿雪及旁座少爷小姐的面将包袱打了开来，里头就只有一个小匣子和慕沐川的生辰八字，“夫人，这匣子里是我家夫人为小姐准备的首饰等等，小姐年幼，希望夫人能替之保管。”理儿恭敬地呈给卿雪。

        卿雪闻理儿所言，面上的笑容才有些真意。“言氏向来父母不多过问孩子，也不用请安，我是个妇道人家有是外族人更不管言族的大事单单只是希望我的儿子好的，自然也要定下规矩而这规矩也是定要遵守的，沐川是不及的救星。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使婢子来雪苑找我。理儿同沐沐舟车劳顿琐事暂且放着，去休息吧，这匣子既然是慕夫人给的就好生收着吧。沐川的住处在不及的园子里的西厢房，也是个伶俐活泼的。”也不管座上他房反应令婢子将理儿带入言不及的院子。

        对于理儿，卿雪也只是敲打敲打，毕竟在言府理儿可是自由的多，若是生出妄想之心害的可不只是慕沐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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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沐川见到言不及的时候，言不及正躺在榻上吐泡泡，慕沐川也是个人才在一岁就能走了，看见言不及迫不及待地要求婢子将她放在榻上。慕沐川刚拉起言不及的小爪子，就看见言不及睁着水灵灵的眸子笑了，让慕沐川忍不住往那小脸上亲了一口。她可不懂什么意思，只知道表达喜欢都是这样的。

        “沐子，我想要你陪我玩儿。”一切相安无事，甚至还是一派合乐融融。理儿成为了及川园的管事，因着言不及三岁时中毒，慕沐川因此咳血的缘故，让理儿真正信了连生之说，于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去学了医。师承医者门的济世，但真正的医界神手是济世的师兄悬壶。

        慕沐川八岁了，卿雪给她请了女夫子教授她琴棋书画和诗书礼仪。又让言昭教她画符，旁的流行的《女戒》什么的就没让慕沐川学，女子学了那些可是要吃亏的。还打算让言昭带她去一趟仙阆。完全是将慕沐川当儿媳的养。

        五年里，卿雪虽口上说着不管但愈是日久愈是对两个孩子亲近，大抵是因为卿雪并不爱言昭的缘故，在这越地又无亲人，每每见着慕沐川就想着自己的处境了，突然地知晓成为言昭的情劫让自己陷入没有选择的境地，所有的人都认为嫁到言氏是好的。表哥是风族人，风族虽说也是大族可是对于百年可不老不死的言族而言恍若蝼蚁。自然是妥协了，自当年一别便再也未曾见过风年一面，甚至不知道他的一丝一毫的消息。卿雪不是没想过，如果有一天言族败落，风年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会不会抛夫弃子同他一起远走高飞。在有言不及之前她是会毫不犹豫跟着风年离开的但是在有了言不及之后，却有些动摇了。

        “姨母，快来看看这是我今天画的符有没有和姨夫的一样！”慕沐川从窗里看见走近的卿雪连忙跑出去，也不管在苦恼在无聊的言不及。

        “沐儿乖，真厉害！”卿雪抚着慕沐川的头发，看着撅着嘴屁颠屁颠跟着慕沐川跑出来的言不及笑得欣慰，两个孩子如今感情深厚，谁也离不开谁。看来日久生情总是有道理的。

        “娘亲，沐子坏，不理我。”言不及看着卿雪望向了他，一个欣喜迈着那小腿儿晃着那小胳膊抱上卿雪的大腿，告状着，还配合地憋着嘴好似马上就要哭了。

        “喔？沐儿怎么欺负我们不及了？跟娘亲说说，娘亲帮不及教训沐儿如何？”卿雪故意严肃，做出马上就要教训慕沐川的架势。

        “娘亲不要教训沐子。”言不及听到卿雪说要教训慕沐川，而且看母亲严肃的样子也不像是糊弄人也急了。连忙反驳。

        “那……不及说该如何？”

        “让沐子亲亲不及，不及就原谅她！”言不及被慕沐川误导了，一直以亲吻来表达喜欢或者亲近。慕沐川也不扭捏言不及话音刚落就亲上了言不及的小脸蛋儿。让卿雪这个大人着实是多想了，以后越发让两个孩子独处。至于情劫，卿雪全然是忘了那是多么的不可料，不可束。就像不论她自己想做甚么想要什么只要是不离开言昭，就算再艰难言昭也会做到。

        “雪儿，你在想什么？风大，进屋子里去罢。”言昭回到府中，在雪苑不见卿雪想来她就是又去了及川院连衣服也没有换就去了及川院，刚进院子就见卿雪站在院中发呆。

        卿雪回头看向言昭，微微一笑跟着他往雪苑去。

        言昭知道卿雪心里有人并且还与那人两情相悦，君子不夺人所好，但是爱是自私的，言族人更是如此。在爱情到来的时候，他言昭的世界里只剩下她卿雪一人，失去了她便不能够活。利用言族的威名让卿雪成为他言昭的妻子，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他有时间让她慢慢地习惯他以至于慢慢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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