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十四号试验品

第六章-十四号试验品

        应付完这个顾客，蕾安就几下收拾完花店，挂上了关门的牌子，然后连忙跑进了后院里，凯亚斯见状也跟了过去。

        这时候那个戴着眼镜的大姐姐正围着那颗小树转来转去，口中啧啧有声，还不时地在手中的小本子上写写画画，当蕾安来到后院的时候，就看到她从这小树上摘下了一个小果子，擦了擦便送进嘴里。

        “艾妮。”蕾安叫了一声，走到她旁边蹲下来和她一起看着这棵小树，问道，“怎么样了？有什么发现吗？”

        “嗯……严格来说，没有。”这个叫艾妮的眼镜大姐姐，又从上面摘下一个果子，递给蕾安，“尝尝吧，和我当初设想的一样，含糖量翻倍，但是体型减小了这么多……要是量产化的话，根本不会有什么好的收成，也许只能抬高价格面向那些高端消费者。”

        “也对呢。”蕾安把这个看上去和樱桃差不多大小的小果子放眼前看了看，送进嘴里嚼了嚼，“确实比普通的苹果要甜，不，应该说基本上酸味已经被甜味完全盖过去了……口感也很不错。”

        凯亚斯在旁边听得那是一脸惊讶——这么一颗半米高的小树居然是苹果树！？那上面结出来的和樱桃差不多大的果子居然是苹果！？

        “但是为什么我家里那几棵十四号却没有开花呢？”艾妮在小本子上翻了翻，一脸苦恼，“虽然叶子长得很好，但就是没有要开花的意思……马上就快要冬天了，到时候可能也就直接落叶休眠准备过冬了呢……为什么只有你这里这棵十四号开花结果了？蕾安，你再说说你是怎么培养这孩子的。”

        这时候蕾安才结结巴巴地开始说起这件事：“那个、我刚才就是怕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所以没告诉你……其实、其实吧……这孩子直到昨天都还和你那边一样没什么变化，而且今天早上我在后院里照顾花的时候也看过，还是那副模样，但是没过多久我就看到托利斯蹲在这孩子旁边看着什么，那时候我就发现这孩子突然开花了……在那之后……在那之后，它就当着我的面继续开花、凋谢，然后结果，整个过程可能也就几分钟的样子……我敢保证那绝对不是幻觉！但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在很短的时间里发生的。”

        艾妮听完后，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又继续在小本子上写了些什么，嘴里喃喃着：“不对啊，这不科学啊……”

        过了一会儿，她问道：“在这之前有没有什么人接近过十四号？尤其是那种穿着打扮很奇怪的家伙。”

        “没有。”蕾安想也没想就摇摇头，“我这后院从没有人来过，一直以来都只有我一个人，怎么了？你怀疑是有人用某些非自然的手段把这孩子变成了这样？”

        凯亚斯在旁边听了半天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这棵小树是那个叫艾妮的女人弄出来的某种试验品，编号是十四号，虽然是苹果树，但是体型非常小，结出的苹果也只有这么大一点，不过因为是试验品所以总是有一些问题。

        这十四号苹果树最大的问题就是——经过凯亚斯思考过后他基本上能确定——问题就是开花结果的时间不对，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导致十四号开花结果的时间比普通的苹果树要晚上很久，然而真的到了要开花结果的时候却又刚好是冬天，于是十四号就迅速凋零下来准备过冬了……说到底，十四号其实仍然是失败品，它开花结果的时间和季节有冲突！

        但是……怎么告诉她们？凯亚斯动了动耳朵，自己现在是一只猫，又不会说话，而且他也不想就为了一棵苹果树暴露出自己是人类这么一个秘密。

        嗯？这时他注意到二楼的阳台上，笼子里那只鹦鹉正在喝水，喝了点水之后，便开始咕咕嘎嘎乱叫——这个他明白，并不是所有鹦鹉都会学人说话，不过也不是说这鹦鹉智商有问题——呃，好吧，身为鸟却看见猫的时候一点也不害怕，这只鹦鹉大概确实是因为脑子有问题。

        不过凯亚斯有办法了，他想到了把真相告诉那边两个还在苦苦思考问题出在哪里的大姐姐的办法。

        很简单——向自然祈祷。

        这一次凯亚斯使用的是亲和之力。

        在这之前他已经注意到了，凭依之力因为现在不能学习动物的叫声而无法使用，眷顾之力也因为自己的自然亲和性被清零了导致没什么实际作用；然而不知为何，自己的亲和之力虽然也被打了很多折扣，没法用于战斗中，但是在对比之下却是自己现在最强的力量——至少能够让植物加快生长速度，那么是不是试一下亲和之力的另一个用法——与动物沟通？

        这么想着，他就开始望着二楼阳台上那只笨鹦鹉，在外人看来他又一动不动地开始发呆了。

        过了一会儿，他就感觉那只鹦鹉的意识在自己的感官里变得清晰起来，不断地有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回想：

        “好饿，好饿，肚子好饿……”

        “……”他看了一眼那边蹲着和艾妮一起研究十四号苹果树的蕾安——可能今天早上她忘记给鹦鹉喂食了吧。

        于是凯亚斯就在心里对这只鹦鹉下起了命令。

        也许是亲和之力过于弱小，也许是因为这只鹦鹉确实脑子有问题，总之，过了好一会儿，它才晃了晃脑袋，明白了凯亚斯的命令是什么意思。

        于是蕾安和艾妮就听到阳台上那只鹦鹉开始嘎嘎叫起来：“嘎！要开花啦！冬天到啦！嘎！冷！不开花啦！过冬啦！过冬啦！”

        听上去真的好蠢……凯亚斯耷拉着眼皮，趴在一边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蕾安先是愣了一下：“特里安？它什么时候会说话了？我没教过它啊……嗯？”

        又听了好几遍，她才明白过来，于是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艾妮：“喂，你说特里安是不是在说十四号的事？”

        “啥？十四号？”艾妮站起身来，把那只笨鹦鹉说的话分析了一遍，“要开花了……冬天到了……哎呀！？好像有这个可能！”

        “怎么了？”蕾安看见她突然大叫一声就开始在小本子上一阵疯狂地写写画画，笔尖在高速运动下发出一阵哀鸣声仿佛已经在冒烟了，便问道，“什么可能？”

        “十四号的开花时间有问题！”艾妮把刚才自己写的东西给蕾安看了看，“植物学可是一门大学问！有可能我在改变十四号体型的同时不小心把它的开花时间也改变了！如果是它的开花时间出现延迟的话，那就说得通了啊！这孩子可能是到了冬天的时候才开花，但是苹果树本身在冬天是要冬眠的！所以这就互相起了冲突，最后，生存的优先性大于传承后代的优先性，于是十四号就放弃开花，直接开始冬眠了！呜哦哦哦哦！！！！”

        说完她就发出一声怪叫，继续用一种疯狂的速度在小本子上写写画画。

        “但是……为什么特里安会知道这个呢？”蕾安看了一眼阳台上还在嘎嘎叫的笨鹦鹉，“它本来是不会说话的……为什么又突然间会说话了？这些话又是谁告诉它的？”

        “哦哦！那不重要！蕾安，快来看！我已经找到问题出在哪儿了！第四号段的传承部分！那里的信息传递不完整，导致开花时间延后，同时也继承了冬眠的行为！我只要在这里面取消掉冬眠，然后提升这傻孩子的抗寒性就没问题了！这样的话，这个系列的苹果树可就是冬季植物啦！！下次的塔尔沃国际植物学研讨会，我一定要凭借着这次研究的论文，拿下常春藤奖！！”

        “呃……你冷静点，我有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蕾安揉了揉耳朵。

        凯亚斯见她俩已经明白了十四号的问题所在，便笑了笑——然而猫根本就做不出笑的表情——至少他心里还是很愉快的，因为他用自己的力量帮助了别人。

        “嘎！嘎！要开花啦！嘎！冬天到啦！”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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