Ⅲ·天湖露

是什么，如此甘甜，如此清凉？

        （一）

        “阿夜你真是的，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白冥揉了揉病恹恹的子夜的头。

        大夏天生病的，而且还是个神，白冥无奈地看着靠着他的子夜，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不好了。

        “生病比受伤更难受。”受伤只是痛，子夜都习惯了，但是生病虽然不痛，可是头晕晕的，让子夜很不喜欢。

        “所以你不要不管自己的身体啊。”白冥忍不住捏了捏子夜的脸，手感还不错。

        白冥越来越像子黎了，但子夜知道，白冥就是白冥，不会是子黎，他想要在他们之间划出界线，却发现他们相差无几。

        比自己，更像双生子。

        “阿夜，想什么呢？”

        子夜摇摇头，结果头更晕了，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事。

        自己好像很久以前，也生病过。

        （二）

        头好晕。子夜扶住一棵树。

        不是麻药，也不是毒药，只感觉头晕眼花，四肢无力，不想动，子夜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子夜只好躺下，缓解自己的无力感，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好像有什么喂到自己嘴里，如此甘甜，如此清凉，让子夜清醒了不少。

        不同于自己身体刻进骨子的冰冷，而是带着生命的清凉，蔓延到全身。

        睁开眼，是一个小男孩。

        “大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小男孩把手放在子夜的额头上，手是温热的。以前与人类接触的时候，都感觉他们的身体是烫的，看来自己的体温变高了。

        而且，这个孩子没有恶意，子夜模糊地意识到，会救自己的人类，好像都是好人。

        小男孩喊来了其他人，把子夜扶起来。

        子夜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三）

        子夜留在这个村子里，已经有一个月了。

        这里是天湖村，临近天湖，天湖旁的露水有神奇的功效，也就是小男孩给子夜喝下的天湖露。

        每天清晨，村民就会早早地起来，去收集天湖露，然后把它卖出去。

        子夜的身体差不多好了，悠闲地在天湖附近安静的地方散步，与劳动的村民格格不入。

        这里美景如画，芳草如茵，露珠闪闪发光，湖水清澈见底，小鱼小虾悠然自得地游来游去，也是一派祥和的景象。

        子夜跳上树，静静地看着。下面有一帮人走过来了，为首的小男孩的父亲，他们过来收集天湖露。

        可是这里没有多少了，子夜前面一路走过来，露水沾了不少在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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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你是不是仗着你采得多就可以羞辱我们？你自己都独吞了，还假惺惺地告诉我们这里有天湖露！”一个男人开始血口喷人了，是小男孩父亲的对头。

        “不是的，这里应该有人经过了，把露水抖掉了。”

        “有人经过会少这么多？你别撒谎了！”一帮人里面有不少那男人的同党，早看小男孩父亲不顺眼很久了。

        一群人开始争辩。

        （四）

        “不是他的错。”子夜被吵得心烦意乱，就跳下树来，“是我在这里散步。”

        “散步？你知不知道这天湖露多珍贵？！”那男人看见子夜，反而变本加厉地骂了起来，他的同党握着武器。

        看来是想杀人灭口。

        “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免得我伤及无辜。”子夜看着一帮人，手上已经转着刀。

        “别伤了他们。”

        “妇人之仁。”子夜冷冷地回了一句，却把刀收起来了。

        这一帮乌合之众怎么可能是子夜的对手，几下就被子夜打倒在地。

        “父亲！”小男孩的声音传过来，他跑过来了。

        一把匕首却刺穿了小男孩父亲的胸膛，子夜反手把刀抵在男人喉咙上。

        他倒是成了罪人。

        男人被救下后，就开始胡说八道，扭曲事实，说子夜见财起意，不仅杀了小男孩父亲，还要杀了他们。

        流言蜚语四起，子夜不在意，但是小男孩却信以为真，认为子夜是他的杀父仇人。

        小男孩拿着刀靠近子夜，子夜却面无表情，“眼见为虚。如果你要真的事实，去找那个男人，他自己心里清楚。”

        子夜潇洒的背影里，又平添了几分阴郁。

        （五）

        用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是眼睛也会欺骗你。

        子夜阖上双眼，闭目养神，桌子上的天湖露，很干净，有似乎有一点血色。

        人的贪欲，是多么可怕。

        眼见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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