Ⅲ·白龙骨

世界上最苦的，莫过于你爱上的人，爱上了你的朋友。

        （一）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缘分落地生根是我们。”

        《烟花易冷》悠悠扬扬的声音，像是在诉说一个美丽的故事。

        子夜静静地看着瓶子，里面是一具枯骨，像龙的模样。

        “白龙，当初何必呢？”

        看来又是一个悠长的故事。

        白冥轻手轻脚地去找阴妖簿了。

        （二）

        子夜悠闲自在地坐在海岩上吹风，等着龙三太子，没料到旁边一个白色的影子扑过来。

        “哥？你怎么在这里？”

        子黎摸摸子夜的头，“白龙说你也要来，我就过来了。”

        “哎，叫我名字不行吗？我也是有名字的！”刚刚浮出水面的三太子白龙很没形象地趴在海岩上，“还有子黎你这个弟控，都不理我！”

        三太子其实叫敖青，是东海上下唯一一条白龙，子黎和子夜就叫他“白龙”。

        “今天找我们有什么事？”

        “我喜欢一个姑娘，怎么办？”白龙大大的龙眼睛闪闪亮的。

        “哪个姑娘啊？”

        “就是这附近村里的姑娘，叫凤心，我今天就去见她。”白龙眼中的期待就像要溢出来的水一样，发光发亮。

        白龙化成人形上了岸，也是一个翩翩公子，带着子黎和子夜去找那个凤心姑娘。

        “前面那位就是凤心姑娘。”

        前面的渔妇便是凤心，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出落的清丽脱俗。

        “姑娘，请问最近的村子怎么走？”

        凤心爽快地答应了，还邀请他们去自己家里吃饭。

        （三）

        看着这么多人，子夜不自然地把别在耳后的头发放下来，遮住尖尖的耳朵。

        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法变成人类的耳朵，子夜窘迫般想着，他总是不习惯人多的地方。

        白龙和子黎与凤心的家人聊得很愉快，子夜很少和别人聊天，就默默地到后院的树上。

        凤心一直注意着子夜，树上的人仿佛与清冷的影子融为一体，很孤独，“公子不去厅堂里吗？”

        看到凤心，子夜跳下树，“无妨。”绕过凤心回到了厅堂。

        走过时，带起一片寂寞的冷香，如同夜一般寂寞又俊美的人。

        他为什么那么孤独？凤心心里莫名起了怜惜，和另一种不知名的的情绪。

        白龙与凤心的家人熟络了，便经常到她家里做客，时不时带一点小礼物。

        凤心的家人很喜欢白龙，暗自瞧对眼，想把凤心许给白龙。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公子，凤心喜欢你！”

        子夜有点奇怪，“姑娘，这话应该对白龙说。”然后就被白龙拉到一边。

        白龙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子夜是一个不懂七情六欲的人，是不会去勾搭凤心的，更不会喜欢凤心。

        但是，心还是痛得厉害，苦涩满得像要溢出来了，就像那一天的期待一样。

        （四）

        凤心的父亲上山，摔断了腿，生命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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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龙公子，请救救我父亲！”凤心眼睛哭得红肿，声泪俱下。

        看着凤心那样子，白龙的心像被活活撕裂了一般疼痛。

        这是一个他爱上的，却爱上自己朋友的女孩子啊。

        “这是最后一次帮你了哦！”竭力装作轻快的样子，白龙看到凤心欣喜的眼神。

        心在颤抖，感情如潮水一般涌动，冲刷着他的理智。嘴角扬一抹苦涩的微笑。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白龙把自己的骨头磨成粉，让子夜送过去。

        龙骨磨成的粉末，可以止血接骨，但是代价是巨大的。

        龙的身体是由一块块骨骼连接起来的，只要少了一块，身体就会崩溃。

        对着奄奄一息的白龙，子黎和子夜半天说不出话来。

        “蠢龙。这值得吗？”

        白龙笑了笑，笑得很幸福，很温柔，“值得。”

        如此轻描淡写，又包含了多少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五）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

        “蠢龙。”子夜轻轻地摇了摇白龙骨，发出细碎的响声，有一块缺口，很显眼。

        凤心，奉心…;…;也许，这就是白龙命中躲不过的一劫吧。

        为你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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