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六章 哈羽顿悟

龙云风内心猜测，面色如常，哈羽脸色却阴沉无比，难看到了极点，也是正常，换了任何一人身处他这般境地，多半也是一样的表现。

        七大九级主神包围，四个巅峰，三个合体伪圆满，这等情况，若是再全盛状态之下，哈羽尚有一战之力，一连受了两次重击的哈羽，一身实力还能剩下多少，都是个问题，更别提战胜这七人。

        丽芙霓那一剑和提尔三人的联手一击都是经过千百次的精准算计，都是哈羽最致命的弱点。

        最容易伤害你，能伤害你伤害最深的都只能是身边的“亲人”。

        “看来我再解释也是没有用，今日你们是非杀我不可？”

        到了这般地步，知道解释无用的哈羽冷笑数声，目光冷冽地看向提尔七个人。

        就算是兔子被逼到了绝境，也会扑过去咬人，何况是他哈羽，就算是死，也要拖几个陪葬。

        “不是我们要杀你，而是你背叛了光明，你就必须遭受光明的审判。”提尔一字一句地威严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哈羽冷笑道，“我为神子，为光明神界立下赫赫功劳，如今却被你们这些小人给算计。光明？什么又是光明？你们也称得上光明吗？”

        “尤其是你们四人，离开了我父，你们四人算得了什么东西？不过是失了主人的丧家之犬。”哈羽冷笑着看向提尔、温瑞、贝利丽芙霓四人，尤其是看着丽芙霓的目光，最是锋锐，最信任的人，最后却捅了自己一刀。

        “这点就不由少主担心，我们自有方法应对，少了您之后，哈墨大人如同断了一臂，要是再少了我们四人这一臂，哈羽大人如何跟耶和华上神斗？活着的您，当然比我们重要，可死了的您，价值可就大跌了，儿子也好，下属也罢，在哈墨大人眼中，其实都是一样的，哈墨大人只看价值。亲情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种更好操作的工具而已。”提尔冷漠地嘲笑道，忽然伸手抱过一边的丽芙霓，丽芙霓毫无反抗，乖巧地依偎在提尔怀里。

        “你知道吗？在你来之前，丽芙霓一直是我的女人？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失去丽芙霓，让你白白享受了丽芙霓白嫩的身体？我还要忍着看你在我面前调戏我的女人，甚至还要低头温顺，你知道这种痛苦吗？我告诉你，在你得到丽芙霓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一定找机会杀了你。”提尔眼中露出浓浓的仇恨，身上神力暴动，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仅是在东方存在，西方也一样。

        “消气，不必要为一个死人动气。”丽芙霓在提尔怀里轻声宽慰道，随即看向哈羽又瞬间变脸，高傲地冷笑道，“尊贵的神子大人，你还在依靠你的身份吗？我告诉你，你烂得很，只是有一个好爹而已，否则就凭你的智商，早就死了。不说别的，那个叛变的星辰就远远强过你，你竟然还想着利用他来当工具，却没有想到自己被他当成了工具，蠢货。”

        “蠢货？”哈羽脸色铁青一片，丽芙霓的话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捅进了他的心窝子里面，最熟悉你的人才是能伤你最深的人，因为她知道怎么可以让你痛。

        见着哈羽模样，提尔四人纷纷大笑，毫不客气地放肆嘲笑，落井下石地践踏着哈羽最后的尊严。

        无情的嘲笑声听在哈羽的耳朵里面，就像是一一把把尖锐的刀在割着他的心，脸色难看的令人惊惧，身后四只羽翼黑色程度更深，气息波动不定，却越发暴虐，失却了往昔的神圣。

        嫉妒，疯狂的嫉妒。

        被一个自己认可的人超越，还不会产生什么过分的嫉妒，但若是被一个自己从来不认可，认为不堪一击，稳稳压制，甚至是可怜他的一个人超越，这强烈的落差，便会导致超乎常人的嫉妒。

        而这嫉妒可以引人堕落。

        龙云风在一边默默无言，脸色沉重，先前有些猜测，但现在终于确定原来就是因为自己。

        无天的锅，我不害哈羽，哈羽却因为我堕落。这就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另一版本吗？

        手中光芒转动，本就打算救，现在更是要救，只是接着封印。

        不管什么原因，不管原先如何，走偏了就是走偏了，龙云风不是不分轻重的烂好人，现在不能管哈羽，只能将他封印，要是自己没死，日后自有大把时间去跟哈羽解决，要是死了，哈羽心魔也自解。

        沉思间，龙云风忽然听见一声长啸传来。

        目光连忙放在场中，就见着披头散发的哈羽忽然气息一改，先前暴虐的气息转变为纯粹的锋锐气息，无坚不摧。

        哈羽放声长笑，好似癫狂，可眼中的痴迷却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放下执念，大彻大悟后的清明，身后四只黑色的羽翼也由黑转白，恢复往昔的神圣之光。

        顿悟？龙云风眼中露出错愕之色，哈羽的表现很怪异，却很符合佛家的顿悟，道家的悟道。古已有之，于大悲大喜之间，恍然开悟，看透种种尘世，发觉不过过眼云烟，至此潜心修道，一日千里，羽化升仙的也不在少数。

        哈羽一个纯粹的西方神灵，竟然有这种类似的感悟，在极度的嫉妒下，反倒突破界点，放下执念，因此实力增强？

        这是龙云风始料未及的事情，但看着哈羽，目光当中又隐隐带着期盼，想要知道顿悟之后的哈羽，会有什么变化。

        “死到临头，还故作癫狂。”提尔见状冷笑。

        “你觉得我癫狂，我却觉得自己从未有过今日这般清醒。昔日我在你们眼中都是清醒的，可在我眼中才是真正癫狂，而你们也是一样。”哈羽大笑道，“昔日的我，的确是一个大大的蠢货，空有九级主神的实力，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心。云风胜我，便胜了我，这又有何妨？这天地之间，有谁能称得上是不败？又有谁没有被人胜过？被自己兄弟胜过，总好过被其他人胜过，如此说来，我还是幸运的，老天垂帘。”

        “疯子。”提尔冷冷道，“不管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今日你这个堕落黑暗的人都难逃一死。”

        “黑暗？提尔你还真是睁大眼睛说瞎话，我如今战胜黑暗，已经彻底投入光明怀抱当中，你如何杀我？”哈羽道。

        “哈羽，你是蠢了吗？要杀你何其容易，我们污蔑的手断用的还少吗？在你的带领下，我们可是污蔑了不少人，在你死后，在你的身体上留下黑暗神界的印记，对我们来说实在是一件小的不能小的事情。”提尔冷笑道，虽不知道为何哈羽会突然恢复过来，但是他此刻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将心中的话说出，已经是跟哈羽结下死仇，双方不死不休，现在不整死哈羽，来日死的就是他。

        大不了，四个人一起归顺耶和华，这本也就是他们给自己安排的第二条后路，毕竟他们无法判定，在哈羽死后哈墨到底会如何。

        “要动手，便来吧，横竖一死，但你们也休想好过，来几个陪陪我吧。”哈羽目光凛冽，身上气息陡然暴发，因为受伤，没有以前的强大，可是纯度上却高了许多。

        “散。”

        哈羽一字暴喝率先针对起一边旁观，还没有明确表态的麦尔森三人，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是没有反对提尔的话，这本身就是一种默认，或许与提尔想的差不多，既然得罪了，那边干脆得罪到底，否则日后报复，自己没有能力扛得住。

        心结解开的哈羽战力飙升，连“我说”二字都省略了，彻彻底底到了言出法随，律令出一的地步，纵然重伤，但当他一字喝出的时刻，麦尔森三个人身上奇异的联系就出了裂痕。

        哈羽毫无征兆的暴起动手，麦尔森三人没有想到在这等劣势的情况下，哈羽竟然不逃，反而还敢主动出击，外加身上联系被破，一时反应不过来，三人纷纷被打伤。

        与之相反，提尔四人跟随哈羽日久，对哈羽性格较为清楚，一开始也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是以四人迅速站立起四个方位，将哈羽团团包围。

        四人相交多年，配合默契，哈羽虽然境界有所突破，但到底受了重伤，在四人夹击之下，屡次陷入险境，靠着律令法则才侥幸生还，但若是再如此下去，哈羽的落败只是迟早的事情。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不知道从哪来的灵力忽然飞出，穿透提尔右肩，将其右臂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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