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一花开五叶

翟无法伸手一挥，犹若猴子捞月，隔空而抓，三片花瓣脱离枝头，刹那就自行飞入了他的手中，在指尖宛如三片飞碟一般极速旋转，甚至切割空气诞生波纹。

        他随手一抖，如一花开五叶，五指散开，三片花瓣就仿佛飞速旋转起来的齿轮飙射`出去，划破长空，小小花瓣能切割断坚硬的钢铁。

        实力到了他这等程度，纵然不曾动用阴神的力量，一招一式也皆是威力无穷，一花一木皆可伤人，岂是等闲？

        在他抖出三片花瓣的刹那。

        嗖嗖——

        一连有三道尖锐刺耳的破空声响起。

        一脸三颗石子在空气中甚至都摩擦出一点火星，比之子弹还要恐怖，激射向翟无法，但却反而被三片花瓣在途中拦截。

        这看似是翟无法先出手，打出三片花瓣，实际却是对手先抛出三颗石子，而翟无法却是后发制人，在对方投掷石子的动作将出未出之时就提前预知到了对方要攻击哪里，从而做出反应，简直已是神鬼莫测的手段。

        噼啪——

        三颗石子被三片花瓣直接切割而过，居然刹那中分，成了六颗碎石，被气劲冲过，略微改变了飞行的轨迹。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六颗碎石自翟无法`身旁擦肩而过，完全没有触碰到他。

        但那三片花瓣却余势不减，嗖嗖切割到了神色陡然凝重的罗萨身前。

        “喝！”

        罗萨双手齐出，如抓麻雀，似以筷子夹苍蝇，双手快得看不清影像，堪堪将三片花瓣捏住。

        嘭——

        三片花瓣高速旋转的花瓣被罗萨捏在手中，居然齐齐炸碎，罗萨面色微变，惊诧看向双手，拿捏花瓣的手指都已肿`胀。

        “这是螺旋气劲！？”

        罗萨低呼，抬头目光灼灼看向翟无法。

        翟无法微笑，“不过小手段，方才你先出手，我后出手，我施展的就是你的这种暗器手法，但我以无意胜有意，你的杀意却是落了下乘，可知如何？”

        “如何？”罗萨下意识问道，一旁的凯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因每一门武学都有该门武学的真意所在，这花开五叶的暗器手法极为厉害，却乃是我古夏佛门一脉流传出的手法。

        曾经禅宗初祖达摩在我古夏上古时期，曾做过预言，说“吾本来兹土，传法救迷`qing。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

        翟无法面带淡淡笑容，侃侃而谈，走到庭院中的藤木椅坐下，看着站着的罗萨二人，就像是先生教导学生，“这话的意思分很多个方面，“一花”乃是佛教传入我国后，禅宗以达摩为祖，称“一花”。

        “五叶”则是佛教发展演变的五个流派：伪仰、临济、曹洞、法眼、云门。又有人称一花开五叶是指自达摩禅师东渡传道以来历经慧可、僧璨、道信、弘忍、惠能六代，方使得禅宗成为佛教第一大宗。”

        “这又与我这门暗器手法的真意有什么关系？”罗萨追问，完全已是进入了学生的角色。

        一旁的凯也同样露出征询之色。

        翟无法略感满意，若是能让凯也慢慢认可敬重他，将此人也如罗萨一样控制在手里，那他就可谓是左膀右臂皆具备了。

        他当即笑答道，“佛家无欲无求，但这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却是可以用道教的“道法自然成”来概括。

        自然规律就是道，道法自然，一花开五叶这门暗器手法，你与其以杀意去施展，不若心中无想无念，随意而为。

        以不争而争，以不杀而杀，方可暗合佛家之一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杀而杀，不争而争？

        我若不杀，岂能杀人？我若不争，岂能争得过？”

        罗萨有些矛盾。

        “是啊，我如果想要杀你，能杀而不杀，岂非永远不能杀？”

        凯也是很迷惑，完全不能理解。

        “这就是其中真意了，能杀而不杀，却可诛心，却可灭魂，能争而不争，我不争，你又如何与我争？你又能与谁去争？自始至终都是不败之地。

        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也有金刚怒目，谁说屠刀放下便不可渡人？”

        翟无法随手一抓，拈花在手，笑容悲悯眼帘微亸，仿若一个悲伤花落凋谢的大贤，“且看我这拈花一指。”

        他随手按出，花瓣像是黏在手指上，随着指尖点出，似乎突破空间距离，看似缓慢却迅疾，看似可以躲却令人发觉无从闪避。

        周围空间似乎都被他这一指装满，天地都成了这一指，成了他手中花瓣。

        一股悲天悯人的意境萦绕八方。

        罗萨与凯都心神不由自主被撼动，情不自禁为这一指所蕴含的博大胸襟震撼，甚至忍不住双眼流泪，明明能躲过，却心神受撼动不去避开，明明能抵抗，却甘愿任由这“点化”般的一指落下。

        一片花瓣在空中摇曳飘落。

        二人齐齐身躯一颤，双目陡然清明，看到眼前花瓣缓缓跌落在地，一时怔然，再一看，翟无法的身影已经到了花园那头。

        “今天对你的指点到此为止，下次有时间我会再唤你过来。”

        翟无法的声音飘来，身影却转过拐角，彻底消失。

        “无意胜有意，无争胜有争，道法自然凯，我感觉我真的可能要拜他为师了。”

        罗萨神色渐渐变得严肃，似乎是决定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凯闻言色变，金色头发下的一双眼睛都瞪圆，“罗萨，就算翟无法他能够教导你，但也还未把你带入武道通神的殿堂，你”

        “不必说了。”罗萨打断凯的话语，转身走向庭院外，“朝闻道，夕死足矣，既然翟先生能在武道上指点我，做我师父又有何妨，这一次我就感觉到体悟良多，别忘了他指点的还并非是我最擅长的战技，我很期待下一次的交流。”

        罗萨的声音到最后已带了些兴奋，“下一次，他如果能在我最擅长的战技上再度征服我，我就学他们古夏传统，三叩九拜，磕头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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