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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白鹿书院


不管孔弘毅这个人是忠是奸,是好是坏,杀人不过头点地,把人杀了就是,不管是直接拉到菜市口砍头,还是直接一刀斩之,都没有什么问题,儒家也不会说什么,可是,像不良人这样如此折磨、羞辱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

  那时候,大炎王朝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从乱世慢慢向安定王朝过渡,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安稳,是人心了。

  要知道,孔弘毅可是当时第一个投降大炎王朝的人,虽然这种投降可能是诈降,但是,因为孔弘毅的选择,当时大炎王朝在攻打大秦王朝的时候,有多少人受到了影响,选择了投降。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孔弘毅是这群投降之人的领军人物,他虽然背叛了大秦王朝,可是,他却给大炎王朝带来了很多实际上的好处,还有一些看不到的好处。

  这个时候,杀了孔弘毅,而且还是以如此残暴酷吏的手段杀死他,这让那群投降过来的人怎么看?

  好,就算孔弘毅是大秦王朝混入大炎王朝的探子,可是,这毕竟是国与国之间的事情,如果孔弘毅真的是大秦王朝的人话,那他就不是一个人人唾弃的二五仔了,而是一个忍辱负重,响当当的人物了,这样的人不应该被敬重吗?

  那些为孔弘毅说话的儒家子弟,除了是因为孔弘毅本人之外,更多的还是想到了自身。

  乱世当用重典,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乱世了,人岂能轻易去杀,就算杀也不能如此去杀啊。

  不管孔弘毅是不是真的是大秦王朝的人,他在大炎王朝的这段时间,也是立下了不少功劳的,他直接或者间接杀死的大秦王朝的人可不少,于大炎王朝,孔弘毅是有大功劳的,而这样一个大功劳之人,却因为不良人拿出的几份文件,就被当成谋逆者给弄死了。

  对于不良人拿出的证据,其真假无人可知,不良人在处死孔弘毅的时候,虽然是奉皇帝的旨意,可是,他们既没有拿出真正有说服力的证据,也没有经过刑部、大理寺等三司会审,直接就把人在死牢里给弄死了。

  可怕吗?

  非常的可怕,孔弘毅虽然是大学士,可是,他确实太子少保,怎么也是从二品的官员,没有经过三司会审,直接就给弄死了,照这样看来,如果有一天皇帝想要弄死一个二品大员,或者一品大员,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干?

  于情于理都不合,尽管不良人给出的理由是孔弘毅是敌国的奸细,是叛国者,可是,不走正常的程序,就这么把人弄死了,这让其他朝中大臣怎么想?

  要知道,大炎王朝虽然是以武立国,可是,儒家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是很大的,大炎王朝当时百分之八十的文官,都是出自儒家。

  除了文官之外,还有很多武将、言官等等都是出自儒家,当时大炎王朝的兵家、法家,几乎都是从儒家出来的。

  可以这么说,大炎王朝除了一部分人是大炎王朝皇室的人之外,其余大部分都是儒家的人,而儒家的势力可想而知,而面对这种情况,皇帝有自己的想法也正常。

  不良人最初的出现,就是针对儒家的,而儒家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儿,所以在炎高祖驾崩之后,有不少儒家弟子主动退出庙堂,重新回到纵横书院教书。

  既然儒家已经做出让步了,皇帝却还不放心,还弄出了一个不良人,你弄出来就弄出来吧,上来就对儒家的人动手,这是几个意思?

  在孔弘毅的事情发生之后,皇室迎接了儒家一次剧烈的反扑,虽然当时的皇帝做出了一定的让步,然而,不良人还是继续存在着,并没有因此而被取缔。

  在那之后,不良人又接连对儒家的人出过手,后来,可能是担心事情闹得太大,不良人才开始收手,转而去针对其他的势力,但是,也是从那个时候,儒家对不良人基本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近千年来,儒家弟子,或者说每一代的朝中大员,都无时无刻不想取缔不良人,让这群早就该死的人去死,可是,无论是哪位皇帝在位,都从来没有想过取缔不良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儒家弟子,甚至很多读书人都对不良人心存不满,或者说心存偏见。

  从很早之前的针尖对芒麦,变成现在,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总之就是相看两相厌。

  院中这四个人,显然都是儒家弟子,他们在知道刚才那三人,有两人是不良人之后,心情可想而知。

  少女原本对那个身着儒衫,做儒家弟子打扮的少年郎还十分感兴趣,可是,在知道他居然不是儒家弟子,却做儒家弟子打扮,还跟不良人走的如此之近之后,顿时那点兴趣就烟消云散了,不但如此,她还开始下意识的厌恶那个少年了。

  老者本来还想让少女再煮一壶茶,看到少女那蹙起的眉头,他就知道自己刚才不该说那句话的,不该告诉他们真相的,这不,说完之后,不但茶没得喝了,估计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少女都会不高兴。

  一想到这儿,老者就有些无奈。

  少女毕竟是年轻,什么事儿都放在脸上,可抱剑男子和看书男子却没有什么表情,除了起初微微有些错愕之外,更多的还是淡然。

  看书男子看了看东院,又看了看心情不佳的少女,哑然一笑,知道茶是喝不成了,无茶有书也挺好,于是,他就继续拿起书看了起来。

  至于抱剑男子,他还是那么慵懒的依靠在桂花树上,只是,眼神却变得冷冽起来,眼睛是不是的看向东院,隐隐的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因为许一凡他们一行人的到来,刚才还和谐的气氛,顿时变得不和谐起来,一时之间陷入了寂静当中,最后,还是老者率先转移了话题。

  “致远,从兴安城传来的书看的怎么样了?觉得如何?”老者问道。

  看书男子头也不抬的说道:“此书甚好,可惜,太少。”

  说到这,看书男子抬起头,看着头顶绿意葱葱的桂花树,长叹一声,似乎对此很无奈。

  “好书当是如此,甚好,甚好啊!”老者摸着下巴洁白的胡须,笑着说道。

  看书男子点点头,说道:“真想见一见写书之人,如果能与其见上一面,也算了却心中一大事儿。”

  “呵呵!有机会的!”老人附和着点头道。

  这一行四人是白鹿书院的人,老者是白鹿书院的副院长,姓荀,荀德华,字优才!

  荀德华今年已经六十有三了,其早年在纵横书院求学,学成归来之后,就参加了科举,从乡试,到乡试,再到会试,然后金榜题名,最后殿试,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

  看荀德华的穿着朴素,你以为其家境贫寒?

  不,你错了,荀德华是书香门第,从很早之前,他家族的人都入朝为官,进入纵横书院求学过,说是桃李满天下,也毫不为过,而荀家有祖训,官至三品需致仕,辞去一切官身,要么赋闲在家,要么去纵横书院任教,总之,就是到了三品之后,就辞官回家,每一代的荀家人都是如此,从无例外。

  荀德华也是如此,他在年仅四十五岁的时候,就做到了礼部尚书的位置,妥妥的正三品的官职,可是,在其上任不到一年,他就突然上书致仕,说是身体有恙,恐难胜任,选择辞官归隐。

  对于荀家那特殊的家规,历代皇帝都是知道的,虽然皇帝也曾经挽留过,但是,荀德华还是选择了致仕,无奈之下,皇帝只好应允。

  荀德华致仕之后,先是回到了洛洲老家,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给蒙童启蒙,但是,很快白鹿书院的人就找上门来,让其到白鹿书院任教。

  白鹿书院是儒家建立在洛洲的书院,历代的院长都是从纵横书院的一代大儒,而荀德华能够在四十来岁的年纪,就官至三品,其才华可想而知。

  荀德华在思索一番之后,也就欣然答应了,进入了白鹿书院,成为了一名正儿八经的教书先生。

  因为当过官,还在纵横书院待过,荀德华的见识很强,阅历十分的丰富,讲课授业也十分的风趣,导致很多学子都很喜欢这位荀先生。

  荀德华在进入白鹿书院之后,教授了不少学子,也给朝廷培养了不少人才。

  当初,炎高帝在得知荀德华辞官之后,居然去白鹿书院教书,他还十分的生气,曾经想要下旨苛责一番,但是,自从荀德华去了白鹿书院之后,每年金榜题名的学子当中,白鹿书院的学子占据了很大一部分,这让炎高帝还是很欣慰的,而对荀德华的苛责之事就此不了了之了。

  荀德华在白鹿书院任教十七年,近二十年的时间,给朝廷输送了一大批的优秀人才,当然,也给纵横书院送去了不少读书种子。

  到了洛洲,你可以不知道刺史大人是谁,但是,你肯定听说过荀先生的名号,如果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就不是大炎人。

  可能是年纪了,精力不济,也可能是教书教乏了,荀德华在六十岁之后,就很少在给学子授课,而是喜欢负笈游学,说是负笈游学,其实他也不可能真的背着一个书箱满天下跑,他也只是带着一两个学生,在洛洲、浦洲、汴洲等这些靠近洛洲的地方行走而已。

  这一次,他就是带着两个年龄相差很大的两个学生,离开白鹿书院,离开洛洲,来到了汴洲游历。

  看书男子姓宁,名致远,少女姓桂,名寒烟,至于那个抱剑男子,是少女的扈从。

  宁致远今年三十有二,年龄虽然不大,也不小,却至今没有成家,都说三十而立,可宁致远却至今孑然一身,他二十年前就进入白鹿书院求学,在荀德华在白鹿书院教学之后,他就跟着荀德华,是荀德华最早的一批弟子。

  其他的弟子在学业完成之后,就纷纷离开了书院,要么是选择科举,去当官了,要么是改行做了其他的行业,只有宁致远选择一直留在荀德华身边,一边听着荀德华授课解惑,一边照顾荀德华的饮食起居,既是学生,又算半个儿子。

  如果荀德华的两个女儿不是早嫁为人妇了,估计,宁致远就要成为荀德华的女婿了,亲上加亲。

  宁致远家境不错,人长得虽然不是多么的帅气,做事却十分的稳重,读书有很有天赋,如果去当官,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过,宁致远家中的兄弟众多,而他又不是嫡长子,从小因为其母亲的缘故,不是很受家人的待见,收到的重视和资源自然要比其他的兄弟少很多,对此,宁致远也不甚在意,而是专心做学问。

  起初,他先是听荀德华授课解惑,后来,他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经常在课堂上提问,而荀德华也不介意,每当宁致远提出问题之后,他都会一一解答,能解答的当场解答,不能解答的也会在之后找到答案之后,再进行详细的解答,总之,荀德华不会糊弄学生就是了。

  最初的时候,宁致远表现的并不起眼,可是,随着他有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屡屡提问,自然引起了荀德华的注意,一来二去,宁致远就从一个普通的学子,变成了荀德华的嫡传弟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荀德华一年一年的老去,而宁致远一年一年的长大,他从一个学子慢慢的也成为了白鹿书院的一位授课先生,到了后来,荀德华的很多课都是宁致远去教授的,这在白鹿书院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不管是那些已经离开白鹿书院的弟子,还是刚刚进入白鹿书院的弟子,在看到荀德华的时候,要么喊一声宁师兄,要么称呼一声宁先生,总之,宁致远在白鹿书院的地位很高,随着这些年荀德华不怎么授课了,他的名声已经隐隐的要超过荀德华了。

  荀德华是一个很和善的人,似乎读书人就是这样,不管心性如何,至少在待人接物方面都是这样。

  荀德华每年离开白鹿书院游历的时候,身边总会带着宁致远,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弟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其他的学子换了一个又一个,可是宁致远却始终跟着荀德华,真的是铁打的宁师兄,流水的小师弟。

  少女桂寒烟是洛洲城本地一家名门之后,其父母都是儒家弟子,也曾经是白鹿书院的教书先生,可惜,到了她这一代,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之前,白鹿书院是不收女学生的,其实,不只是白鹿书院不收女学生,其他的书院也不收,唯一收女学生的也只有纵横书院,一般女子想要识文断字,只能请教书先生到家里进行授课。

  桂寒烟情况特殊,她从小就在白鹿书院长大,虽然白鹿书院不收女学生,可是,在其父亲去世之后,荀德华知道之后,就将其收为了学生,唯一一个女学生。

  桂寒烟性格恬静,这可能跟她的家教有关,此女天资聪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在茶道上,很有造诣。

  在白鹿书院的后山,也就是荀德华的住所所在的附近,有一小片茶园,这都是桂寒烟亲手栽植,亲手搭理的结果,茶园不大,不到一亩地,每年的茶叶不多,自然显得格外的珍贵,每年待到茶叶出来的时候,都有不少先生前来求茶,而桂寒烟也不小气,每个人都会送一些,只是不多而已,毕竟,茶叶就那么点儿,而好茶叶,尤其是头到茶更是少得可怜。

  如果说茶树少,茶叶稀罕,那桂寒烟在茶道上的造诣,也是很多人羡慕不已的,而能喝到桂寒烟亲自煮的茶,那在白鹿书院可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

  不过,少女很少煮茶,偶尔煮茶,也是在闲暇之余,无意为之,毕竟,她平时也很忙的,每一个被称之为才子才女的人,都不是靠天赋吃饭的,而是靠着辛勤努力成就的,桂寒烟也不例外。

  这一次,荀德华出门游历,除了带上了铁打的大师兄宁致远之外,还带上了唯一的女弟子。

  一方面是带着桂寒烟出门长长见识,毕竟,在这个时代,交通不便,阶级分明,不是所有女子都可以像徐诗芷她们那样,随便出远门的。

  另一方面,自然是嘴馋桂寒烟的茶叶了。

  今年不知为何,后山的茶树产茶不多,桂寒烟为此费了不少心神,也没有弄到多少,自然也没有送人,包括她这个老师。

  自从收了这小丫头为弟子之后,荀德华的嘴也被养刁了,习惯了喝学生煮的茶,别的喝不惯,这次出门就带上她一起来了。

  他们之所以来到原阳县,入住百丈客栈,还是因为少女。

  百丈客栈有一棵数百年的老桂树了,而少女也姓桂,自然要来这里下榻了,至于他们为何要来原阳县,还得从宁致远手里的书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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