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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无论魏晋(七)


又过了些日子,众人已经过了北至河流域,一路南下到了夏和州。

        在夏和州修整了数日,品了文夏湖的风光,大啖了不少夏和州的名菜狮子头,众人再度启程,渡了任南江,便是江南。

        这天,秦殊照例在车中假寐。

        前面的一辆车里,米小玉仍然在乐此不疲地尝试勾引萧苑博。

        马车沿着青石铺就的官道不紧不慢地行驶。宽阔的官道很快就变作了一条窄路,弯弯曲曲地将众人往一座山中引去。

        此时正值六月,官道上烈日炎炎,众人嘴上不说,额头上却均是渗出了丝丝汗液。

        行至山中,忽觉凉爽。

        山中古木参天,郁郁葱葱的树冠遮住了阳光。

        众人停下马车,在山坳中将马车停在路旁,从闷热的车厢中出来歇脚休息。

        忽然,一阵悠扬的箫声从山中传来。

        那箫声清越悠长,一听便是精于此道之人所奏。

        众人来了兴致,纷纷商讨着要去寻找箫声的来处,拜访那位奏箫之人。

        一群人循着箫声找了半天,转了数个方向却都只觉得箫声似在耳边,又似就在前方山中不远处。

        众人直找得晕头转向,一阵恍惚间,却发现又回到了马车停泊的地方。

        秦殊率先返回了车中,默默从车厢中取出自己的琴来,应和着箫声弹奏起来。

        一时间,琴箫和鸣,分外和谐,仿佛他与箫声的主人已是多年知己。

        一曲毕,众人惶惶然抬头,之间不远处的山坡上站了一位年轻的道人。

        那道人约莫和秦殊他们一样的年纪,一双眼睛极为明亮,一头长发用木簪子在头顶挽了个道鬏,身穿一身靛青的道袍,手执拂尘,一柄紫竹洞箫别在腰间。

        他一眼就看向了秦殊的方向,缓缓开口。

        声音不高,却如同在每个人的耳边清晰回荡:

        “贫道青衍子。”

        “敢问施主名姓?”

        秦殊抱了琴,缓缓转向那位道士,自我介绍道:

        “姓秦,名殊。”

        “原来是秦施主,小道这厢有礼了。”青衍子手执浮沉,摇摇地拱手对秦殊行了个道家的礼。

        “幸会”,秦殊拱手还礼,“殊与三五好友同行游历,路过宝地,忽闻一阵箫声颇为悠远,心向往之,不觉间取琴合奏一曲,以乐会友。”

        他瞥了眼青衍子别在腰间的洞箫,明知故问道:“敢问道长为奏箫者否?”

        “然也。”青衍子笑道,微微挥了挥浮沉。

        “贫道今日本于观中参悟道藏,忽而心中有感,顾取箫独奏一曲。”

        “远闻秦施主琴声,心神为之牵动,天人感应,遂下山迎接。今得见施主,若能引以为知己,则此生无憾矣。”

        “能得青衍子道长为知己,殊之幸也。”秦殊笑道。

        “不知小道可有幸请秦施主及诸位好有入观中一叙?”

        “观中虽清贫,却也有山中自产的茶叶和小道手制的斋饭招待诸位。长夜漫漫,吾恳请诸君秉烛夜谈,岂不美哉?”青衍子开口邀请道。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欣然同意了。

        米小玉一路上跟着众人锦衣华服,在客栈的高级包房中享受惯了,原本不想住这听上去就极为清冷的道观。但她见众人均是兴致勃勃的样子,也没人询问她的意见,便一言不发地跟在了王嘉平身边。

        “诸君,山上请。”青衍子一挥浮沉,竹林中升起了茫茫的白雾。

        众人一头雾水地跟着青衍子在白雾中穿梭。谢钧和王朔驾了车,秦殊却施施然走上前去,自然地站在了青衍子的身侧,仿佛他本就该和青衍子并肩而立一般。

        青衍子在竹林中走出了一套奇妙的步法:向前快走几步,接向侧方小跳,右腿向后一蹬,左腿就地划出个圆形,时而前进,时而后退两三步。那步法轻快自然,仿佛蕴含大道至理。

        秦殊一步不差地跟在青衍子身后,全程保持了沉默。

        大约行了一刻钟,众人眼前的白雾忽然散去。

        众人回头,这才惊觉已经是到了山巅,脚下是苍茫的群山和青翠的松柏。

        山巅上立着一座小道观,极为庄严肃穆。道观中空无一人,青衍子招呼着众人去客房安置,却将秦殊的行囊搬进了自己的居室。

        他见米小玉亦步亦趋地要跟着王嘉平进一间房,为难地蹙了蹙眉,还未等他开口,秦殊却已经张口说道:“道家清修之地,子良兄还是先与米小娘子分开罢,莫要让道长为难。”

        众人也皆点头称是,王嘉平闻言觉得有理,便搬了行李,和平日里最为要好的萧苑博住了一间。

        王朔与谢钧住了一间。

        米小玉一个人被安排到了远离男客的角落。

        她原本有些不满,但走近了看,米小玉才忽觉青衍子也是极为丰神俊朗,虽然和他们相仿的年纪,但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上还带着些出尘的天真。

        用她那个时代的常用语形容,大概是“小奶狗”的典型范例了。

        米小玉心中的一丝丝不快一下子便烟消云散了。

        她已经是发挥起了见一个爱一个的本色,身子机械地跟在帮她提着行李的王嘉平身边行走,心里却已然是泛起了花痴。

        她倒是觉得青衍子让她一个人一间,正是在暗示她,给了她机会。

        于是,她迫不及待地进了房间,安置起了自己的行李。

        一旁,秦殊跟着青衍子进了他的卧房。

        房间布置得极为简单。

        靠墙的地方摆了一张木床,床上叠了一条薄被。

        窗户在房间的另一侧,床下摆了一张木桌。桌上摆了些笔墨纸砚之类的文具,和几本书。

        桌旁是一个木柜。青衍子将秦殊的行李放在了柜旁,又打开了柜子,取出了枕头和被子,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寒舍简陋,还请秦施主在此将就一晚。”青衍子道。

        秦殊摆了摆手,无所谓道:“无碍,劳烦道长了。”

        语毕,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秦殊左右环顾着房间,发现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正放在窗下的书桌前,便也没好意思坐下。

        青衍子这才意识到房间里只有一把椅子,赶忙道了声歉,匆匆离开了房间,回来时手上已然多了一把椅子。

        “秦施主,请坐。”青衍子对着秦殊示意道。

        “多谢道长。”秦殊笑了笑,应声落了座,继而又开口道,“青衍子道长称呼我的字,‘方生’便好。”

        “方生施主,”青衍子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顺便在秦殊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令堂也是与我道家有缘人。”

        “非也,”秦殊笑着摇了摇头,“双亲去得早,我还未成年便去了,未能留下我成年时用的字来。”

        “那方生施主的字?”青衍子问道。

        “是我自己取的。”秦殊答道。

        “那便是方生施主与我道有缘了。”青衍子叹道。

        秦殊淡淡笑了笑:“的确是与道长有缘。”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便一起走出了房间,在大殿中与安顿好的其余众人会合。

        青衍子领了众人行至了道观的客堂,拿出茶壶沏了茶招待众人。

        谢钧品着茶,不由感叹道:“道长的茶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青衍子笑道:“这茶便是道观旁的茶树上的叶子,相传这茶树是祖师爷羽化登仙前亲手栽下的。雨后初晴的日子里,能依稀见到有蒙蒙紫气萦绕于茶树之上。”

        “那我们倒也算是沾了仙人的福气。”众人赞叹道。

        米小玉抿了口茶,完全没喝出有什么不同,只觉得茶苦。她还是惦念着之前想的开奶茶铺子和火锅店的想法,一个人坐在桌旁闷闷不乐。

        饮了茶,青衍子又领了众人到道观后的院子里摘了长在藤上的丝瓜,在菜地里摘了些新鲜的菜,做了斋饭。

        众人在客堂用了饭。菜色虽然简单,但每样菜取的都是刚采下来的时蔬,吃的也是最淳朴的味道,众人也是交口称赞。

        席间众人都是世家出身,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珍馐美味,偶尔吃一次清淡的菜,感到新鲜之余也是吃的不亦乐乎。

        只有一路上跟着王嘉平吃惯了高级客栈,养刁了胃口的米小玉闷闷不乐。

        之前一路上,靠着秦殊一行人的面子她也被各家客栈奉为上宾,日子久了,也就飘飘然了起来,仿佛那些待遇是她应得的一样。如今忽然住进了山里,她反倒不习惯了起来,对秦殊一行人也多了几分埋怨。

        “这些富家子弟,跟没见过世面一样。几根地里的白菜就让他们觉得新鲜了。”她在心中抱怨道。

        “话说,小道长把我一个人安排在角落的房间里,今天晚上会不会来找我说悄悄话呢?”她这样臆想着,不觉间露出了猥琐的表情,不禁“嘿嘿”笑出了声,所幸其他人此时正在讨论别的话题,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青衍子虽然自小在道观中长大,却是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很快便与众人聊到了一起。

        众人皆惊叹于青衍子的学识,感叹只有这从小在道观长大的赤诚之心者,才能如此潜心学问。

        众人聊得投机,不知不觉便到了深夜。见时辰不早,急忙道了晚安,各自回房歇下了。

        房内,秦殊与青衍子睡在一张床上,两人分别枕了不同的枕头,一人盖了一床薄被。

        “方生施主,”青衍子轻声开口道。

        “嗯?”秦殊很快回应道。

        “今日方生施主与我一同上山时,贫道观施主步伐,似乎对于八卦有所研究?”青衍子怀揣这个问题许久,与众人在一起时觉得不方便询问,此时只余他和秦殊二人,赶忙好奇问道。

        “确实有所了解,”秦殊翻了个身,面朝青衍子的方向,“略懂《易》。”

        青衍子了然。他沉默了许久,忽而又开口问道:“方生施主信命吗?”

        不等秦殊回答,他便自顾自开口道:“我自小被师父收养。我们这一脉一向单传,师父待我也是极好。”

        “师父走之前说我生来不在五行中,是天生的成仙料子,离升仙只差一个‘情’字。”

        “我原本是不信这世上有仙人的,也不知何为‘情’。直到师傅离去那日,天上挂着太阳下了雨,一道彩虹一连在空中挂了七日都不散。”

        “方生施主,”不知何时,青衍子已经悄然钻进了秦殊的被窝里,微凉的身躯贴近了秦殊的身体,“贫道今日见施主,便知那‘情’之一字,是应在了施主身上。”

        他愈发贴近了秦殊,灼热的呼吸打在秦殊耳边:“贫道辟谷多年,五谷轮回之处颇为洁净,可为下位。”

        “小道长,”秦殊哭笑不得,却也不躲,任凭青衍子贴近了自己。

        他伸手摸了摸青衍子的头,柔声说道:“‘情’之一字可不是道长这样解的。”

        “道长莫要勉强。若要真想勘破‘情’之一字,不若同我一道下山看看。”

        “若到时道长仍在我身上见情,那到时再说也不迟。”

        青衍子面露不解之色,却也乖乖地点头答应了。

        他也没钻回自己的被窝,仿佛是结了一桩心事,原本略有些激动的呼吸很快变得柔和起来,靠在秦殊身上就睡着了。

        秦殊半支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面色复杂地凝视着青衍子平静的睡颜。

        眼前的小道长约是和他差不多的年纪,才满二十的面上还带了一丝青涩。因为长年不染世事,精巧的五官上带着几分懵懂的气息。

        秦殊凝视了青衍子良久,终究是长叹一声,在青衍子头顶的发旋上轻轻落下一吻,而后在他身旁躺下。

        【宿主,是他?】04悄然上线,询问道。

        【是他。】秦殊在脑海中无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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