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小歌儿还真是好生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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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一辆灵兽车从兰乌城缓缓驶出,悄无声息的离开。``````
韩采采站在万象楼中,从窗口眺望城门方向,狭长的眼眸中,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过了一会,有属下来报,昨夜欢饮的客人们,已经逐渐醒了。
“醒了,就送客。”狭长而慵懒的长眸,微微一眯,不耐烦的哼了一句。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昨夜那般好客?
妖孽的脸上,只写着一个字——滚!
属下一个寒颤,噤声退下。
不一会,万象楼大门敞开,一群群兰乌城的权势之辈,都陆陆续续的从万象楼中走出,摇摇晃晃的上了各自的灵兽车,踏上了归家之途。
木禹上了自家的车,抬手轻揉眉心。
他的父亲,还有最小的弟弟,也是一脸颓色,可见万象楼美酒的后劲有多大。
‘贪杯误事!’木禹在心中暗道。他已经好久不曾这样放肆大饮,难不成真的是万象楼中的美酒,实在太美妙?
灵兽车摇摇晃晃,不断前行。
这摇摇晃晃的感觉,却让酗酒后的人感到胸中如波涛翻涌。
不一会,木弘就忍不住扯开窗帘,爬在窗边向外猛吐起来。口中的污秽之气传来,令木禹还有木家主都忍不住皱眉。
也是木弘了,若换了其他人如此,恐怕他们早就一脚把其踢下车,顺便让灵兽踩两脚。
将昨夜吃下的东西,全数吐了出来,木弘终于舒坦了,收回探出去的头,靠着车厢,喘着气。
木家主看着他,既无奈又宠溺的责备,“你看看你这个身体,若再不好好调理,恐怕早晚都废了。我一直跟你说要节制,节制,你懂什么叫节制么?”
木弘咧唇一笑,眉宇间满是轻浮和青色。面对父亲的指责,他却毫不在乎的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我节制什么。我又不是大哥,以后要当家主的。”
“木弘。”木禹沉声喊了一句。他以兄长的语气责备:“我们这一门,得来今日地位不易,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地里看不起我们,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如果你再如此下去,我和父亲再努力又有何用?我与父亲对你期盼不高,但至少,你在外面别受别人的欺负。”
说着,木禹的眸光阴沉了几分。
木弘受欺负,他受人排挤,他都会把所有的气都撒在木易身上。他们是旁系又如何?家主之位有能者居之,嫡系无能,自然会被取而代之,这本就是大道规则,他从不认为他们做错什么!
木家主认同的点了点头,看向木弘道:“弘儿,听到你大哥说什么了么?”
木弘嬉笑着,不耐烦的摆手。“听到了听到了,你们好烦啊!”
“家主,到了。”灵兽车缓缓停下,驾车的家奴恭敬的道。
木家主面色一正,理了理衣襟,下了灵兽车。
木禹和木弘,随后而下。
只是,刚一下车,守在木府门外的一人就匆匆向木禹跑了过来。他脸色十分难看,甚至有些慌乱。
看到他,木禹的眸光就暗沉阴蛰下来。这是他安排在废园看守木易的人之一。
“出了什么事?”他面向来人,厉声问道。
被质问,那人双腿一软,差点摔倒。
他朝着木家主和木弘讪笑了一下,又看向木禹。
木禹眸光一动,对看过来的父亲和弟弟道:“父亲你们先进去吧,只是一点小事罢了。”
饮了一夜酒,木家主早已经困乏,木弘也是神色郁郁。
见木禹如此说,两人也不再坚持,转身向府中走去。
待他们离开之后,木禹才脸色阴沉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声音惊恐的道:“少……少主,那废物……废物不见了!”
“不见了!”木禹眸光一厉,声音陡然冷了几分:“什么叫不见了?你们是怎么看的?”
“我……我们与往常一样看守,巡逻,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今早进去查探时,才发现里面已经没人了。”来人恐惧万分的道。
他是见过木禹怎么对待木易的,生怕自己也赴其后尘。
这样的答案,听得木禹心中杀意涌现。
他立即向废园方向而去,而前来报信之人,也只能匆匆跟上。
兰乌城渐渐苏醒,人们开始各自忙碌,摆摊的小商贩们,也开始了自己一日的生计。木禹一路冲撞,不知踢翻了多少小摊子。可是,当摆摊的小商贩们看清他的容貌时,却敢怒不敢言,纷纷害怕的让路,不敢言语。
木禹一路都夹杂这怒意来到废园,一进废园,就看到满园站着他安排在此防止木易逃走的守卫。
冷哼一声,他朝着地牢而去。
冲入那肮脏无比,臭气熏天的地牢,方向空空如也时,他的心一冷,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人呢!人呢——!”木禹站在地牢中大吼,那声音,传到地面上,让站在上面的守卫都心肝一颤,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悲哀。
“啊——!混蛋!混蛋!该死的木易!”木禹发怒,在地牢中肆意狂轰。身上的灵气胡乱劈在墙壁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深痕。
木易就是他心底的一道过不去的坎,只有不断的折磨他,才能慢慢消除这种阴影。
从小到大,木易是万人捧的少爷,而他只是出生旁系的奴才,天生就低了一等。明明他的天赋更好,可是为什么突然间,又爆出了木易天赋难得的事情?
他和父亲拼命也想夺得的家主之位,木易却那么轻易的放弃,似乎不屑一顾!
他居然说什么,不愿骨肉相残,血流成河?
那么好,他就偏偏这么做,让木易那张淡定的脸上,出现愤怒,出现恐惧,出现绝望的神色。
他潇洒走了,宛如挣开枷锁翱翔于空的苍鹰。
那他就追上去,告诉他,他的家人,朋友,通通都死了!
他追着木易到了临川,那个下界。他居然和下界的一个公主好上了!那个女人很美,令他都有些动心,他怎么能让木易幸福?
所以,他破坏了这件事。
当木易想带着那个下界公主返回中古界时,他趁机抓走了木易,然后开始了他的折磨计划!
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对木易的恨意,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发浓烈。
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来折磨他一次,否则自己就寝食难安。
可是现在——
木易居然消失了?
“不!他不可能逃走!一定是有人救了他!是谁?是谁敢挑衅木家?是谁敢这样挑衅我!”木禹在地牢中大吼。
在木禹于废园中发疯的时候,木弘早已回到了自己院子之中。
贴身丫鬟前来服侍他洗漱,看着丰盈妖娆的婢女,木弘按耐不住,便抱着她向床上滚去。两人摩擦见,一小簇透明的火焰在木弘两腿间开始燃烧起来。
“啊——!”初感到灼热之痛,木弘惨厉的叫了一声。
他推开身下的丫鬟,双腿间的痛楚,令他躬身打滚,双手下意识的捂住疼痛的地方。可是,他的手刚一捂住,就立即弹开。
“啊——!啊——!有火!有火在烧我!”木弘痛苦而惊恐的喊道。
婢女衣衫凌乱的站在地上,看到木弘的样子,不知所措。
“贱人!还站着干什么?快找人来救我!找我爹,找我哥!”木弘痛苦的骂道。
婢女从慌乱中醒来,忙跑出去,大叫救命。
“啊——!”房中,木弘的叫声更加凄厉。
他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消失。
不一会,木家的家奴都闻声而来,他们手中提着水桶,一盆盆凉水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倒向木弘。
只是,他们看不见火焰,只能乱泼一通。
异火,又岂是凡水能扑灭的?
木弘身上,还有床上都已经湿漉漉一片,却依然痛苦不见,渐渐的,他的双腿已经不见,他的双手上,也露出了白骨……
这诡异的一幕,吓坏了木家的家奴。
木弘盯着自己只剩下白骨的手,双眸瞪大,惊恐的尖叫着。
被灼烧的痛苦,让他几欲昏死。却偏偏,他又昏不了,只能看到自己一点点的消失。
“弘儿——!”闻讯赶来的木家主,一冲入房中,就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
此刻,木弘只剩下半个身子和一个头颅。仅剩的一只手臂,裸露着白骨,挣扎着伸向木家主。“爹——,救我——救我——!”他在绝望中燃起希望,声音沙哑痛苦的呼救着。
可是,木家主根本来不及做些什么,只能看到最宠爱的儿子被看不见的火焰吞噬,那张脸,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
当八荒虚空炎吞噬了木弘之后,一些黑色的粉末,带着焦臭味,于空中落下,落在了床铺之上。
木家主一愣,受了极大刺激的大喊一句,“弘儿——!”
……
木府发生的混乱,木禹并不知道。他将心中的愤怒发泄之后,才走出地牢,来到废园看守的面前。
阴蛰的眸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使得他们人人自危。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大活人,是怎么消失的?”木禹声音中透着杀气。
看守的人都肝胆一颤,不敢言语。
那修为最高之人,被迫站出来,对木禹道:“不不知道。少主……我们真的一步都不曾离开。”他慌忙解释。
在他动作中,露出了手腕上包裹着道德白布。
木禹眸光一厉,问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他忙解释:“前几天,在看守时,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口。”
被蛇咬了?
木禹觉得有些不对,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听到废园中的守卫被蛇咬伤。但是,他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木易是刚刚被救走的,几天前的蛇伤,似乎不会与之产生什么联系。
想了一下,木禹就放弃了这条线索。
他愤怒的道:“都还愣在这里干什么?给我找!翻遍兰乌城也要给我把那废物找出来!否则,你们就提头来见!”
守卫们一哄而散,为了保命,无论如何也要找出木易的行踪。
木禹带着阴郁返回木家,可是刚一到家门,就看到门口挂起了死人用的白丧。
他心中一滞,猛地冲进了家门。
家中,已经到处都挂起了白布。当他冲到大堂之时,只看到大堂上孤零零的摆着一具棺材,而他的父亲,木家的家主却像是突然间老了十岁一样,浑身死气的坐在家主位上。
“父亲——!”木禹大喊了一声。
他才刚离开了一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木家主抬起头,眸光涣散的看向自己的大儿子,突然间崩溃,大哭道:“禹儿——!报应来了!我们的报应来了!同族相残,杀戮嫡系,如今报应来了,先是弘儿,很快就到你我了!”
木禹冲过去,扶住父亲打击过度的身体,问道:“父亲你在胡说些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弟弟……弘儿他……”木家主早已没了年轻时的杀伐果敢,如今的他只是失去爱子的可怜老人。他抬起颤巍巍的手,指向了棺材,却无力去向大儿子解释什么。
木禹将他扶好坐下,又折返到棺材边,看到了棺材中放着的东西。
那是一身木弘的衣服,在衣服上还有一个小锦囊。
他看不明白,又看向父亲。
这时,有家奴过来,木禹拎住他的衣襟,将他提起来,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家奴,刚好目睹了事情的经过,便一脸惊恐,吞吞吐吐的说出了之前发生的事,包括木弘的诡异死亡。
待他说完,木禹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眸光移落在那个放在衣服上的锦囊上,咬着牙问:“你是说,那锦囊中,是我弟弟仅剩的东西?”
“是……是是……少主……”家奴的道。
木禹一怒,将他甩出去,家奴背脊撞在门外的柱子上,只听‘咔嚓’一声,就脊椎断裂而死。
他口中喷出血液,双目睁大,恐怕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突然死了。
木禹丝毫不管家奴死活,只是步履有些踉跄的站在棺材前,双手撑在棺材边沿上,手背青筋鼓起,骨节发白。
什么报应!他才不相信报应这回事!
一定是有人在与他们木家作对!在与他们父子作对!
“是谁!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木禹仰头大吼。
先是救走木易,然后又用诡异手法杀了他弟弟,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木禹猛地回头,阴沉凌厉的眸光扫过那些不敢靠近的家奴,还有闻讯赶来的其他家族中人。此刻,在他眼中,这些人都是值得怀疑的,似乎每个人都心怀叵测,居心不良。
那藏在暗处的凶手,就在这些人之中!
“无论你躲到哪里,我一定要把你找出来,碎尸万段!”木禹恶狠狠的盯着那些人,口中低吟。
木家已经乱做一团,而此时,凌乱的蹄声又出现在木家四周。
几千的队伍,出现在木家门前,领头的分别是曹家和吕家的家主。
“把木家给我围起来!”
“快围起来!”
两个家主同时下令,几千人的队伍,迅速散开,围住木家的出入口。
这一突变,让守门的家奴慌忙朝府中跑去,向主子禀报一切。
而看到木府门口挂着的白丧布,曹家和吕家的家主也感到十分奇怪。
“吕老弟,莫不是木家的那老东西死了?”曹家主凑向身边的吕家主,肆意猜测。他声音中,只有幸灾祸,毫无同情。
吕家主冷笑一声,“哼,就算是真的死了,也得把背着我们吞下去的东西给吐出来!”
他的话,让曹家主眸光一厉,恨声道:“不错!这木家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两人话落,木禹带着家将走出,站在府门外。
他冷着脸,眸光扫过曹吕两家,声音中透着杀意的道:“二位家族这么大张旗鼓的跑来,围住我木家,是想要下战书么?”
吕家主脸上浮现一丝狰狞,指向木禹道:“休要贼喊捉贼!老夫问你,中级灵石矿之事,我们三家是否说好了,在归属利益未谈清之前,谁也不许擅动?”
一听这两家是为了灵石矿而来,木禹负在身后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松开。
他沉声道:“不错。”
“好!你承认就好!”吕家主点点头,看向曹家主。
曹家主立即冷笑道:“既然我三家已经达成共识,那为何你木家要出尔反尔,背地里做出独吞之事?你们这样做简直就不把我们曹吕两家放在眼里!”
木禹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他不解的道:“曹家主之言何意?我听不懂。”
“少在这里装蒜!”曹家主骂道。
吕家主讥讽的道:“难不成木家打算装傻,然后把一切责任推得干净,在背地里偷着输灵石?”
木禹眸光一沉,声音陡然凌厉了几分:“我再说一遍,木府有丧,若是来悼念,我欢迎。若是来挑衅,我木府也不是吃素的。你们说的我根本听不懂,也不知道你们突然兴师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木禹的话,让曹吕两家的家主,暗中交换了一个眼色。
吕家主眼神轻蔑的道:“哦?是谁死了?”
他那态度,让木禹心中怒意滔滔。却只能压住,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是家弟木弘。”
一听死的是木弘,不是木家的家主。吕家主一愣,骂道:“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纨绔子罢了,老子悼念个屁!就算死一百个木弘,也比不上一个中级灵石矿!”
“吕家主,请慎言!”木禹眸光阴沉的道。
可是,吕家主却丝毫不给面子,大吼道:“慎言个屁!若今天死的是你老子,说不定老夫还纡尊降贵的去上一炷香。可惜,死的只是一个不成才的纨绔,连老夫一个眼神都不值。想那木弘当挡箭牌么?老夫看你木家如果不想挑起三族大战,还是先解释一下中级灵石矿的事情。”
木禹面色阴沉恐怖,压住心中怒火道:“死者为大,吕家主还请嘴下留德。还有,中级灵石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死者为大?哈哈哈——!”吕家主毫不给面子的大声嘲笑。笑罢,他狠狠‘呸’了一声,对木禹道:“你以为你们一家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一群欺主灭主的畜生罢了。死了一个纨绔子,不过是你们的报应。而你们居然处心积虑的拖延时间,然后让看守灵石矿的木家人偷走了灵石,这才是真正的罪大恶极,若这件事你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们木家就等着灭族吧!”
灵石矿被盗!
木禹眸子猛地一缩。“怎么可能!”
中级灵石矿代表这什么?这是家族中的头等大事,绝对不能出意外。
如今,从吕家主口中,居然说出灵石矿被盗!而且还是木家监守自盗?
“这绝不可能!”木禹反驳。
曹家主狞笑,“你不相信也没用,事实就是如此。今日我们两家来人禀报,木家负责看守灵石矿的所有人,全部消失。等他们去矿洞中查探时,发现整个矿中,只剩下一点零星的灵石,里面的凌乱,分明是有人趁夜盗走灵石。快说!你们木家到底玩的是什么把戏?把灵石都藏在哪了?”
“曹家主,没有证据,休要胡说!”木禹终于感到了事态的重要性。
曹家主和吕家主都是冷冷一笑,眼神中透露的情绪仿佛已经认定了木家是贼一样。
“证据?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何灵石矿中会一夜之间消失干净?为何独独消失的人,只有你木家之人?”曹家主厉声道。
“不可能!我要去矿上看看!”木禹吼道。他扭头吩咐家奴牵来他的灵兽坐骑,由调出一支家族护卫队,准备前往灵石矿。
曹家主和吕家主对视一眼,决定与木禹同去,谨防他搞鬼。
然,他们走了,但是带来的几千人却留在了木家外,依然将木家围住。三个家族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朝着城外的灵石矿奔去,留下一地烟尘。
灵兽奔走的烟尘,遮掩了兰乌城的街道。
当烟雾散去,留下的是一群原地懵逼的百姓。
韩采采站在万象楼上,凝着匆忙出城的三家之人,嘴角扬起戏谑的笑容。口中呢喃自语:“被她算计,是你们的荣幸。”
这时,有属下上来禀报了木家发生的事,还有灵石矿脉的事情。
韩采采懒洋洋的让他退下,嘴角扬起的笑容越发明显。“临走了还要摆木家一道,真是人不在,也能搅浑一潭死水,掌控兰乌城内的风云啊!”
他眸光轻移,落到窗外兰乌城的景色。天亮时,慕轻歌还站在那里。如今,她已离去,但布下的‘棋局’,却扰乱了兰乌城看似平静的表面。
“兰乌城的多事之秋,恐从今日开始了。”韩采采自言自语的道。
木曹吕三家之人,匆匆赶到灵石矿。
木禹从灵兽背上翻身而下,直接朝矿洞中冲去。
曹吕两家家主互看了一眼,便跟了上去。接到汇报之后,他们就带人冲去了木家,倒是没有亲自来看过。
一进矿洞,散落的泥土,还有隧道中的凌乱,都让他们心中一沉。
随着越走越深,开凿的内壁上开始出现了不规则的凹槽。曾经躺在里面的东西,已经被人取走,一点不留。
这些凹槽之中放着的是什么,木禹清楚,曹吕两家的家主也很清楚。
渐渐的,木禹的脸色阴沉下来,他的手放在那些凹槽上,仿佛还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灵气。
到嘴边的肥肉,就这么飞了,曹吕两家是越看越气。
他们盯着木禹,语气不善的道:“哼,木禹你还有什么话说?”
木禹此刻思绪飞转,负责来此看守的是他的二叔公,他绝不相信,自己的二叔公会背叛木家!
他猛地转身,面对曹吕两家的质问,面色阴沉的道:“这件事与木家无关!”
“无关?那为何消失的偏偏是你木家人?”吕家主讥讽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消失了,而不是死了?”木禹恨声道。
他看着曹吕两家的家主,眸光冷厉:“我也可以说,是你们两家合谋,杀死了我木家的人,然后夺取灵石矿,再栽赃诬陷我木家!”
吕家主双眸一瞪,眼中燃起怒意。
曹家主冷笑道:“木少主这倒打一把的本事,倒是青出于蓝。只可惜,就凭你一面之词,是根本没有人会信的。如今,你木家嫌疑最大,要么就是交出木冈,要么就是我们三家兵戎相见。”
木禹眸光晦暗难明,他也想找到二叔公,可是他去哪找?
在兰乌城,又有谁能悄无声息的杀了银境二层的二叔公?还有,其他的木家人又去了哪?难不成全部都被杀死了么?
这个可能性,别说别人不信,就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先四处寻找一下,有没有打斗的痕迹。”木禹沉声对两家的家主道。
他的思路很正确,如果找到了打斗的痕迹,他便能推断,这里发生过打斗,有着另外的势力出现,这样木家的嫌疑就洗清了。
可是,他们带着人在外找了一圈,根本没有找到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外人入侵的痕迹。
回到原点,木禹的脸色已经黑如铁。
曹吕两家的家主,此时看向木禹,冷笑连连。
“木禹,你死心吧。我看就是木冈监守自盗,带着木家的人反水,利用坚守之便,偷走了灵石矿,远盾他乡。反正,这种背主之事,你们木家也不是出现第一次了。”吕家主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木禹阴冷的眸光甩过来,却被吕家主视而不见。
曹家主站出来,神情冷漠的道:“这件事,木家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如果不想同时面临我们两家的讨伐,那就赔偿我们两家的损失。这里的灵石矿,就按照三等份,你只要赔了我们两家的那一份,这件事就一笔勾销。”
“对!只要你赔偿了,这件事就揭过了。”吕家主附和道。
赔偿损失?
这是中级灵石矿,若是按照这个赔偿,木家砸锅卖铁,倾家荡产都不够赔的!
木禹脸色阴沉得滴出水来,“你们倒是会打算盘!”
“怎么?不愿。”曹家主挑高了眉梢。撂下狠话,“总之给你三日时间考虑,如果你愿意赔偿我们的损失,无论你用灵石还是丹药还是功法,商铺,或是其他什么,我们都意接受。如果三日之后,你还是不愿意,那么就别怪我们出手无情了。别以为你们家有一个银境三层,就可以称霸兰乌城。哼!”
吕家主也紧接着道:“到时候,合我两家之力,对付你一个木家,三岁孩童都知道胜负如何。你最好不要执迷不悟!”
说罢,曹吕两家的家主转身就离开。
木禹站在原地,心中愤怒难当。
凝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恨不得一刀劈过去!
‘敲诈!这分明就是敲诈!’木禹在心中怒吼。如果木家真的按照他们说的赔偿,那赔偿之后,木家也就完了。
他们想要不费一兵一卒就灭了木家?
这绝不可能!
木禹眸中闪过狠戾之色,翻上上了灵兽,带着人朝家中而去。
回到家中,他立即派人去寻找木冈的踪迹,也宣布了木家进入备战状态!
既然横竖都是要死,那他宁愿拼个你死我活,运气好的话,还能拉一个垫背的!
“去,立即去流客氏族,无论花多大代价,都要给我找来地级、玄级的流客队伍。”一进府门,木禹就向心腹下达命令。
光凭他一家之力,的确抗不过曹吕两家。但是,没有谁说不能请外援!
流客氏族,就是最好的选择!
木禹眸光中闪烁着冷笑。
“少主,最近流客之中,横空出现了一支叫龙牙的队伍,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他们就从无等级一路冲上了地级,所接任务无一失败,要不咱们就请他们?”心腹试探的问道。
木禹眸中一亮,“就请他们!无论任何代价,一定要将他们请来!”
心腹又道:“那其他的队伍……”
“请!能找多少找多少。告诉他们,只要能帮木家度过这道难关,除了说好的报酬之外,我还另外有赏!”木禹突然间觉得,有流客的加入,或许这次危机会变成一个机会。说不定,以后的兰乌城,就只剩下木家一个家族。
心腹立即退下,悄然前往流客氏族准备一切。
兰乌城,暗中风云涌动,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似乎就要展开。
韩采采并没有离开兰乌城,而是继续在万象楼中看戏。每一日,都有属下将事态的近况,向他汇报。
三日后,是曹吕两家约定开战的时间。
韩采采来到了木易修养的房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对沉默的他道:“或许,你的仇人等不到你亲自动手了。虽然不能手刃仇人,但是在一旁看着仇人慢慢死去,也是一种快感。”
木易抬起头,看向他。眸光深邃,宛如两口深井。
这几日,木易的气色已经恢复了一些,皮肤上总算有了些血色。
“什么意思?”木易沙哑的声音问道。
他被安置在这里修养,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韩采采抬高眉梢,对他似笑非笑的道:“也没什么,只是那家伙临走时,给木家送了一份礼物。”
突然,他来了兴致,向木易问道:“你是希望木家就此灭亡,还是杀死木禹几个罪魁祸首?毕竟,木家嫡系的人,除了你之外,都死光了。”
木易眸光一闪,抿唇沉默。
许久,他才道:“木家该死的人,是木禹父子。其他人都是无辜的。”
听到了他的答案,韩采采一愣,突然摇头讥讽的笑了起来。他站起来,对木易道:“你这个性格,还真不适合在这里生存。看来她说的没错,临川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在郦国,有凤于飞这个女皇保护,你可以活得安枕无忧。”
说完,他拂袖而去。
木易眼中却闪过一丝挣扎。
‘女皇!她已经是女皇了么?’木易心中升起了浓浓的自卑感。
……
一辆低调的灵兽车,缓缓朝着南洲洲府金海府而去。
前方,在视线可及之处,浮现出一座庞大城池的轮廓。还未靠近,就能感受其壮丽,繁华的景象。
驾车的,是两个少年。
准确的说,驾车的是一个容貌清秀,看上去十分温顺的少年。他的嘴角一直噙着浅浅的笑容,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他手中牵着缰绳还有长鞭,熟练的驾驶着灵兽车。
在他身边坐着的,是一个长相漂亮得如同画卷的紫衣少年,他眉心有一点朱砂,鲜红似火。他百无聊赖的靠在车柱上,看着身边的少年驾车,不时打着哈欠。
封闭的车厢内,坐着五人。除了慵懒靠卧在车中的那抹妖冶红色之外,都是容貌精致,各有千秋,气质不同的美女。
靠卧的红衣‘男子’双眸假寐,靠在身后女子的腿上,女子的手在她太阳穴上轻揉。
在她身边,还有一个白衣妖娆的女子,容貌冷艳,腰若水蛇。她也是慵懒的坐着,不时给闭眼的‘男子’喂上一粒鲜果,自己也吃下一粒。
剩下两名女子,都是端庄坐着。
素衣那位,容貌清丽,气质如月宫仙子,缥缈出尘。她静静的坐在车厢中,眼睛看着另一边的氤氲画面,那双明亮的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后一名女子,则在看着手中的情报。看完之后,便开口道:“小爵爷,墨阳他们传来消息,属于龙牙卫的独立情报系统基本已经搭建完毕。还有,在大半月前,他们收到来自兰乌城木家的邀请,希望龙牙出手,守护木家,不过他们拒绝了。从情报来看,兰乌城如今已经是一片混乱,陷入了三族乱战之中。”
慕轻歌缓缓睁开眼眸,露出一双清透的眸子。
听到幼荷的话,她略微惋惜的摇头,“这墨阳打仗是一把好手,可是要论到经营,却是弱项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白白错过?真是便宜木家了!”
幼荷收起手中的情报,轻笑道:“那不如小爵爷派我到龙牙卫中,协助一下他们?”
“你想要去龙牙卫?”慕轻歌斜眸看向幼荷。
幼荷点头,“奴婢想着,留在龙牙中,或许能做更多的事。小爵爷身边有幼荷与樰琊姑娘服侍就够了。”
慕轻歌看向她,见她眉宇间尽是认真之色,便道:“好。等荆海突破灰境之后,你们两个一起去龙牙卫。”
“多谢小爵爷成全。”幼荷喜笑颜开的道。
花月羡慕的叹气,“幼荷你动作到快,先一步开口了,我倒是不能再离开小爵爷了。”
慕轻歌眉梢轻挑,手指在花月腰间一戳,弄得她怕痒的一缩,发出惊呼。
“怎么?你们一个个都不愿在我身边伺候?”她语气戏谑的道。
花月忙赔罪道:“奴婢错了,小爵爷饶了我吧。奴婢们怎么会不愿在小爵爷身边伺候?只是,我们都知道小爵爷需要的不止是服侍之人,还需要有用之人,所以才会想要替爵爷尽力而已。”
慕轻歌嘴角轻扬,重新闭上了双眼。
幼荷与花月都是她一手带出来的人,她们能成长,她自然是开心的。
车厢里的莺声燕语,被车壁阻挡,没有传出。
但是,正在奔驰中的灵兽车却突然一个猛地刹车,让车厢中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前仰而去,人仰马翻,娇呼一片。
唯独慕轻歌是靠躺着的,所以没有受多大影响。
只是,这突来的刹车,却让她眸光一冷。
“小爵爷真是好生风流啊!”一声熟悉的奚落,带着喜怒难明之意,突然降临在车厢外面。
慕轻歌双眸倏地一缩。
还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一股强大的吸力就冲入车厢,瞬间就把车厢中的四女给吸了出去,扔出车外。
而一到带着冷冽气息的黑影募然闯入其中,快如闪电的抓住慕轻歌的手,就将她猛地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两个系在腰间的宫铃,在这剧烈的动作中,绳子交缠,发出了交汇的清脆铃声。
“小歌儿,我想你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在慕轻歌耳边鼻前出现。
她募然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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