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怕到骨头里

叶珊前前后后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做出了一份整合报告，和国外的家人讨论再三，修改两次，终于决定实行。

        天成、天顺两家公司的职员全部集中在会议室，开了一场会议。会议是在天顺贸易的会议室进行的，天成贸易的会议室太小，不足以召开如此大规模的会议。

        天成贸易原本十二名员工，加上新来的赵无极等三人，一共十五人，天顺贸易参加会议的员工足足有三十五人，一共五十人齐集会议室。

        天顺贸易会议室的椭圆大会议桌只能坐下三十人，好在会议室够大，于是会议桌左右两边各摆放了十张折叠椅，排成两列。

        这样的位置在大公司召开大规模的董事会时也多有设有，就是所谓的旁听席。对于一些小股东，或没什么实权的管理者，给予旁听学习机会，但无建议和表决权。

        赵无极和王卫、姬鹏飞自然是坐在了折叠椅上，还是末端，特别是赵无极，左手边就是门口。这让赵无极很是郁闷，怎么看自己都像是个看门人。

        主角没到，会议还没开始，大家三三两两的在交头接耳。众人最关心的自然是两家公司整合后的岗位变动，裁员没有，但调增岗位在所难免。

        有些消息比较灵通的，事先已经得到了些许风声，但事情没到尘埃落定，谁知会有什么变数？有人满怀希翼，有人忐忑不安。

        姬鹏飞倒是有点紧张，他担心自己是否能继续担任外贸业务员，毕竟和一般的岗位比，业务员有抽成比例，即使去年手头订单不多，但好歹也拿到了两万多抽成。

        没心没肺的赵无极和王卫的关注点根本没在工作岗位上，“王胖胖，你觉不觉得我更像一个看场的？有人敲门的时候开门，有人出去的时候帮忙关门？”

        “嘿嘿，谁让你是新来的，你不坐门口难道让陈丹、王翠坐门口？要知道这座位的排位可是有讲究的，你以为谁都可以坐主会议桌的么？”

        听王卫这么一说，赵无极这才观察了一下主会议桌上的人，“为什么我们天成的人就五个可以坐主会议桌？”

        “嘘！小声点。还说什么我们天成，今天这会就是要整合两家公司的，以后不分你我，懂么？”

        “好吧！”“能坐主会议桌的无非三种人，第一种，公司的管理层。第二种，业务精英骨干。第三种，公司的老人，进公司够早，资历够深。你觉得你属于其中哪一种？”“好吧，我们都属于另一种。”

        在王卫的提点下，赵无极再看主会议桌，左侧首位，赵敏敏，然后余小敏，张兰，接着是老会计杨玉芬，然后是资深设计吴燕华。

        这五个席位除开，其余二十五席，不用说，都是天顺贸易的人。三十人中，只有五个男的，依旧阴盛阳衰。看来在外贸公司阴盛阳衰是常势。

        右侧首位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带着眼镜，斯斯文文，模样也还尚可。赵无极用手肘捅了捅王卫，“王胖胖，那个坐右侧首位的男人什么来头？”

        “来头大了，天顺贸易的经理，叶晨，是个海归，统管内外销部。毫不客气的说，天顺贸易近些年的迅猛发展都要归功于他，他不但带领外销部在五年内业绩翻番，更一手创建了内销部，而且把内销部带得一样风生水起。”

        “这人了得啊！也是叶家的子侄吗？”“是的话，或许就不会有新BOSS的到来和今天两家公司的整合了。虽然他也姓叶，但与国外的大老板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大老板高薪请来的职业经理人。”

        “原来如此，看来这小子是个人才啊！”赵无极感叹。王卫看了看左右，将声音压得极低，“就算他是个人才又如何？还不是和我们一样是给老板打工的？别看他谈笑风生的模样，要知道，现在在场的五十人里面，心里头最郁闷的就是他了。”

        “哦？为什么？”“你傻呀！功高震主你不知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你不明白？”“没那么复杂吧？”

        王卫不由鄙夷道：“看来你真不懂，不过人家叶晨懂。虽然没人嫌钱多，但你想啊，国外的大老板会缺钱吗？”

        “呃……想来应该不会。”“所以喽，在大老板看来赚钱只是次要，主要是公司的掌控权，这掌控权要在自己人的手里。所以大老板让自己的女儿回国了，只要是自己人掌控，赚多赚少，都是小事。”

        赵无极点点头，好像有点道理。“听说……是听说哈，听说前两天叶晨递交了辞职报告……”“这不瞎扯么？他现在不还是坐在那里？”

        “又不懂了吧？坐是还坐在那里，但谁又知道他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坐在那里？”“你是说……”“对，先递交了辞职报告，随后立刻再递交个人简历，最后由新BOSS来拍板对他的新人事任命，这呀，就叫以退为进。”

        赵无极终于明白了，原来还有这些弯弯道道。好在自己只是混饭吃的，没那些野心，也不用搞那些复杂的事，赵无极没有再追问其他。

        可王卫兴致不减，“你看坐叶晨旁边的那个女的，漂亮吧？”赵无极看了几眼，“还好吧！”“还好？兄弟，眼界不要太高喔！她可是天顺贸易的第一美女。”

        赵无极古怪的瞥了一眼王卫，又看了看会议桌那边天顺的其它职员，其它女的确实一般，也就所谓的天顺第一美女以及她旁边的那女子好点，可惜年纪好像大了那么一点。

        “这个第一的称号怎么来的？比不上大姐头不说，也就比余小敏张兰好那么一点，新来的陈丹也与她不相上下啊！”

        王卫笑了，“那不一样，我们天成是个特例，其它公司哪来那么多养眼的女职员啊？也就我们天成，美女扎堆，赵敏敏、余小敏、张兰、陈丹，就连会计杨姐如果年轻几岁也算美女一枚，可其它公司不同啊！放眼整座福茂大厦就再也找不出一家我们天成这样美女扎堆的公司。兄弟，你这是典型的身在宝山不自知呀！”

        赵无极想了想，是这样么？然并卵，没啥用啊！守着宝山又如何？山主可是赵敏敏啊！敢向内部女同事伸手，只怕要被赵敏敏剁成杂碎。想到这赵无极看向赵敏敏，赵敏敏刚好往这边看了一眼，赵无极不由一哆嗦。

        “王胖胖。”“嗯？”“刚才大姐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啊？然后呢？”“然后我发现我腿脚都不由哆嗦了一下，你说这是不是一种病啊？”

        王卫面有戚戚，拍了拍赵无极的肩膀，“怎么会？我也一样，所以正常，正常……”

        “正常个屁哦！王胖胖，你恐怕连你自己也骗不了，更不要说骗我了，其实你和我都一样，我们怕赵敏敏都怕到骨头里了……”

        王卫吸了吸鼻子，“今天可是天成天顺两家公司整合的大日子，你看，座无虚席、济济一堂，咱们说这些伤心事干嘛？”

        “但妨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只需那么一点……你看，天顺第一美女齐菲菲，说回这齐菲菲，貌美肤白，冷艳高傲，是不是很像冰山美女？如果能征服这座冰山，一定很有成就感吧？”

        “你不觉得她冷冷冰冰像台冰箱么？”开什么玩笑，不说萧晴、谢雨，就是谢婷也比她强好多！

        “呃，好吧！那让我们把眼光再放长远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你看到齐菲菲旁边的那个女的了没有？”“嗯啊！”“那是天顺的另一个大美女，张翠雅，外号红玫瑰，你看她，多妖艳，热情似火，有木有一种想上前折花的冲动？”

        “你可拉倒吧，我倒觉得她浑身上下透着股骚劲，狐狸骚。这种女人别轻易沾手，脱不了身不说，还容易惹得一身骚。”“呃……你小子，眼界挺高啊！”

        “别扯那些没用的，她们都什么来头？”“齐菲菲，天顺外贸部的脊梁骨，若是抽走她，天顺出口额要垮塌一大半。张翠雅，叶晨亲招，天顺内销部一把手，她把产品铺进了国内很多家超市。”

        “那也就是叶晨的左膀右臂喽？”“嘿嘿，最多一臂，齐菲菲不算。齐菲菲比叶晨还早一年进天顺，只是那时业绩还不彰显，毕竟外贸业务都是需要一段培养期的。据说叶晨对齐菲菲有意，但齐菲菲压根不搭理他。”

        “哦？”赵无极又看了齐菲菲一眼，还真是冰箱啊！“对了，话说一开始叶晨还想追大姐头来着，买了一大束玫瑰送大姐头……”“哦？还有这事？然后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也难怪齐菲菲不搭理他，退而求其次，换谁也不愿意啊！”“谁说的，张翠雅倒想往叶晨身上贴，暗里不知道，明里叶晨没接受。”

        赵无极深吸一口气，“天顺这趟水，好深啊！”“是啊，但愿我们可别被拖下水。”“不至于吧？”“这不是要调整岗位了么？”

        姗姗来迟，终于，叶珊带着助理来了，一片掌声后，叶珊美眸环视了会议室众人一圈，于主位落座，会议召开。

        会议开了两个小时，这回连赵无极和王卫都没怎么分心，时刻竖着耳朵，想知道自己的岗位有没有变动。只要不到叶晨手头下，怎么都好，即便再给赵敏敏当下手，虐上一千遍也甘之如饴啊！这是赵无极和王卫的共同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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