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谁是伤心人

赵无极和吴凡都没唱歌的意思，点歌主公心领神会的将较亮的主灯关了，只留下那些轻柔的彩灯忽闪忽闪，包厢顿时暗了不少。继而她点了几首轻柔的歌，将音量调低了点，自己小声的唱了起来。

        那边吴凡和蓉蓉摇起了骰子，有说有笑，而这边赵无极和玉儿依然没有任何进展，赵无极只是将桌面上的零食、果盘重新摆放了一下，好让玉儿能够得着，而玉儿犹豫了一下，便学着赵无极的样子，把桌子远端的啤酒都拿近了一点，好让赵无极伸手便能拿到。

        摆完后两人不由对视了一眼，玉儿的眼神与他一触即闪，就在玉儿的心还在七上八下的时候，赵无极突然伸左手一把将她抄到了自己怀里，呀！玉儿吓得不轻，差点没惊呼出口。

        “开酒！”赵无极在她耳边道，玉儿娇躯一颤，“哦……”双手微颤的打开了一听啤酒。赵无极又道，“怎么？你不陪我喝？”玉儿点点头，赶紧又打开了一听。赵无极左手在她腰间一阵轻抚，玉儿的娇躯跟着敏感的一阵微颤。赵无极伸右手拿起了啤酒，问道：“你紧张？”“有……有点。”

        赵无极好笑的低头抿了口酒，“那你喝点酒就不紧张了，不骗你。”“哦。”玉儿伸手拿起身前打开的啤酒，仰头咚咚咚喝起来，只一小会儿的功夫，一罐啤酒就被她喝光了，赵无极被她吓了一小跳。

        喝完后玉儿转头，哭丧着脸对赵无极小声道：“不管用，我还是紧张……”赵无极咽了口口水，“好吧，是我看走眼了，没想到你这么能喝。”玉儿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来，“是吧？我们那的人，家家都酿酒，从十几岁的娃娃到七八十岁的老人，不管男女，都能喝上点。”

        “哦？酿酒之乡？你家在哪？”赵无极饶有兴致的问道。说到家乡，玉儿的眼里闪过一丝留恋，“在蜀中。”“山城？”“是也不是，因为我们的寨子离山城还有百来里呢！”

        “寨子？”赵无极一脸疑惑。“嗯，苗寨，我们那可漂亮了……”不知不觉中玉儿渐渐放下了防备。赵无极轻轻一笑，察觉到他笑的玉儿突然扭过头来，眼神第一次正视赵无极，“怎么？你不信？”

        赵无极放下啤酒，用右手轻轻拂乱了她额头的长发，“不，我信，看你就可以看得出来，那里一定很漂亮……很漂亮……”玉儿俏脸不由一红，撇开了头。赵无极道：“小气，不就弄乱了你的头发么？就扭头不理我了？”玉儿不说话。

        赵无极的左手终于离开了她的腰，帮她开了听啤酒，递到她的面前。玉儿假装没看见。赵无极道：“你要不接，我就拔你头发，一根根拔。”玉儿猛的转过头来，却见赵无极的嘴角泛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玉儿撇了撇小嘴，虽心有不甘，还是乖乖的接过了啤酒，这回只是轻轻抿了一口。“很淡吧？”赵无极问。玉儿点点头。“酒是故乡醇，月是故乡明。那里那么漂亮，你肯定很舍不得吧？”玉儿又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呢？”玉儿的眼睛一红，“因为阿爹死了……”赵无极默默的喝了几口酒，谁没有些伤心事呢？左手握住了她的右手，轻声道：“想哭就哭吧……”

        玉儿眼泪簌簌落下，却没敢哭出声响。赵无极用右手轻轻擦拭着她的眼泪，缓缓道：“至少你还知道自己在哭谁，可我，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甚至不知道他们的模样，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生下我没多久就死了。”

        玉儿一怔，转头望向他，“你是个孤儿？”赵无极点点头，“我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孤儿院？难道你没有其他的亲人？”赵无极摇摇头，“直到七岁那年，一个老头找到了我，没过多久那老头就让一对夫妇来孤儿院领养我……”

        玉儿还闪着泪花的眼眸闪过一丝不解，“那老头不是你亲人？”赵无极笑了笑，“是也不是，虽然没血缘关系，但他却是我最亲的人。”“哦……”玉儿没有再问。

        “不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吧，为什么要来这？”赵无极问道。玉儿右手托着下巴，手肘撑在自己的大腿上，神色哀伤，“阿爹走了，但为了给阿爹治病，我向寨子里的人借了好多钱，阿弟又要上高中，我算过，如果靠酿酒，这笔钱，我这辈子都不一定还得上，虽然他们没向我要，可我必须还……”

        赵无极不由问道：“多少？”玉儿摇摇头不答，只是自顾自的说，“后来阿姐告诉我，只要跟她外出两年，就能挣三十万，所以我就跟着阿姐离开了寨子，来到了这……”

        赵无极眉头微微一皱，“阿姐？”玉儿指了指旁边，赵无极点头表示明了。“阿姐是我的邻居，小时候我老跟在她屁股后面玩耍，后来阿姐离开了寨子，只有过年才回来，阿爹病重的时候，阿姐就借了我十万……”赵无极只是笑了笑，没有发表评论。

        那边吴凡和蓉蓉打的火热，吴凡的爪子都覆上蓉蓉胸前的巨无霸了，而这边赵无极和玉儿却只是在轻声交谈。

        赵无极掏出了一张卡，递到玉儿面前，“这卡里有三十万，密码是******，记住了吗？”玉儿一脸茫然，许久才摇了摇头。“没记住？”“不，我不能要你的钱。”

        “你长这么漂亮，即使不是我，以后也肯定会有人愿意给你钱，给你一大笔钱。他们可能会要你的人，但我不要，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回去吧，回你的寨子，酿你的酒。如果你现在不走，以后就再也回不去了……”

        玉儿低着头，“我不能要。”赵无极把卡塞到她手里，“当借你的，大不了以后你有钱了还。”玉儿摇头，“我怕我还不上……”赵无极笑了笑，“以后的事又有谁知道呢？我要出去一趟，你一会儿就走吧，去辞了工作，明天赶紧回去。”

        赵无极起身要走，玉儿却拉住了他的衣角，“我一定还你的！”赵无极微微一笑往门口走去。在蓉蓉的提示下，吴凡这才把深埋在沟壑的脸抬了起来，“嗯？无极，你去哪？”赵无极摆摆手，“去办点事，很快回来。”吴凡点点头，又把脸埋在了那深深的沟壑里。蓉蓉悄悄望了玉儿一眼。

        赵无极离开没多会儿，玉儿便也起身往包厢外走去。察觉到的吴凡不由问道：“她又去哪？”蓉蓉娇笑着道：“谁知道哩！一个前脚走，一个后脚跟，说不定他们约好去开房了。”吴凡眼睛瞪的老大，不是吧？这TM也行？

        城西的一个公交站，赵无极抬手看了眼表，九点半，估计还有十来分钟，于是靠着站台点燃根烟，抽了起来。公交车来的比他想象的快，一根烟还没抽完车便靠站了。

        范雪从车上走了下来，对赵无极展颜一笑，“无极哥哥。”赵无极笑着点点头，“今天比较早。”范雪点点头，“今天我一出校门就看到公交了，于是我就追，追上了。”“原来是这样，以后别追了，跑摔倒了怎么办？反正不管多晚，我都会在这等着，走吧！”

        “嗯！”范雪点点头，赵无极在前面走，范雪跟在他身后，两人保持一步左右的距离往砖楼而去。

        范雪住这里六年了，而赵无极住这里快四年，两人原先并没有过多交集，直到后来范雪升了高三，高三是要晚自习的，每晚从七点到九点半。从车站到砖楼这段路没有路灯，有点暗，六七点时还好，走的人还比较多，可过了九点就较少看到行人了。

        范雪的父母是摆夜市的，每晚八点出门，凌晨一点才能回来，于是每晚晚自习结束的时候范雪都只能自己独自回家。每次走这段路范雪都担惊受怕，一次还遇到了个流氓，差点被非礼，好在赵无极出现了，救了她。

        那晚过后，赵无极到点都会在公交车站等她，和她一起回家，大半年来风雨无阻。因为赵无极，范雪不再害怕，反而对那段黑黑的路有了莫名的期待。

        “无极哥哥……”“嗯？”“你身上好像有女人的香水味……”眼看快到砖楼了，范雪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赵无极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雪儿鼻子真灵，到家了，快进去吧。”范雪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无极哥哥，你又要出去？”赵无极点点头，“胖子还在酒吧等我。”

        范雪撇了撇嘴，“可以带我一起去么？”赵无极翻了翻白眼，“想的美，快乖乖的回屋复习功课。”“不要！”范雪小声回道，低着头用脚尖在地上画圈圈。赵无极无奈道：“雪儿，离高考就剩一个多月了，现在实在不是玩的时候，你真想去的话，大不了等高考结束了我带你去一次。”

        范雪抬起头来：“真的？”赵无极点头。“不许骗我！”“不骗你。”得到承诺后的范雪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屋去了。赵无极等她屋里的灯亮起，这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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