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冰羽

冰羽抱着女婴，走回了她的院落。

        院门的牌匾上写着——隐院

        冰羽是灵冰族的刑堂大长老。

        她的性格一如她的名字

        淡如寒冰，轻如飞羽。

        隐院附近是族中人最少的地方。从冰羽回族以来，就一个人住在这隐院。从来没人敢无缘无故来这里。哪怕是有命在身，也是战战兢兢，从不敢直视传闻中无比恐怖的冰羽大长老。

        她生性孤僻，没有处的来的朋友。而侍女，她又说不需要，所以一直都是一个人。自从成人礼归来，她就被某些爱嚼舌根的族人妖魔化。更是被众人远离。

        但她本人，对闲言碎语却从不在意。

        …;…;

        隐院本是为残疾的族老准备的。虽说地处偏僻，但周围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冰羽在这住了十几年，花花草草养了不少，整个院落里弥漫清甜花香。果树也养着，绿树如茵，夏天来时，便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冰羽一人住在这儿，无人打扰，日子过的也算惬意。

        小团子睡的很香，时不时还砸吧砸吧小嘴。

        冰羽看着怀中的女婴，浅笑。

        这要是让哪个族人看见了，非得吓死不可。

        冰羽的严苛，是族中出了名的。她在人前，从来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今天她居然笑了！而且还笑了两次？而且还不是冷笑，是浅笑？

        估计说出去没人信。

        冰羽走进屋，把怀里的女婴放进摇篮里。

        这时她已经醒了，清亮的银灰色瞳孔好奇地盯着冰羽。

        冰羽拿起桌上的笔，塞进女婴手里，观察着那根笔。

        女婴得到了一个新玩具，摆弄着那根笔。

        笔安然无恙。

        “果然，活物会死，死物无碍。”冰羽自言自语。她将女婴翻了个身，仔细观察着她的后背。

        女婴后颈的字符显现出来，只不过颜色比产婆看到的微微淡了一点。

        “原来，你不是遗传，而是注定。我是替补，你才是主体。”冰羽观察片刻，了然于心。她轻抚右肩，轻语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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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女子正在榻上闭目养神。

        忽然，她睁开眼。她手中的水晶珠忽然飘了起来，从中浮现出一片光幕。光幕中显现的，正是冰羽与女婴刚才的画面。

        “若不是你当年为我疗伤时，在我体内埋下暗引。我又何至于如此轻易便中了寂蛊。”红衣女子眯眼。

        “所以，你果然还是放不下林应啊，代。不然以你的性子，怎么会不在那孩子身上留后手。”她摇了摇头。

        当红衣女子看到冰羽轻抚右肩时，瞳孔微缩。直到画面结束，女子紧紧攥着那枚水晶珠，力气之大，攥得指节都发白。

        “呵，呵。清代，我真是低估你了！”红衣女子咬牙切齿。“你倒真是谨慎缜密，一如当年啊！”红衣女子冷笑：“身为使蛊之人，明知道危险，竟还将小家伙身体里蓝的残魂给那女人分了些？为了蓝的觉醒万无一失，你就不怕反噬了吗！”不愧是清代。清主，果然有魄力！

        “唉，本该属于小家伙的好处硬是让这女人受了一些。这样一来，再想让她超越蓝，就更是难上加难。”红衣女子一想到这儿就郁闷。

        “希望这女人不要不识时务，否则，于情于理，为公为私，她都要死。”红衣女子眼中闪过一抹狠辣。她的手抚上脸上的凤凰面具，轻声说道。

        …;…;

        冰羽走出院门，此刻已是夕阳。即将离开天边的太阳不顾一切地将余晖洒在每一寸土地上，昏黄的光辉洒落一地，树叶，花瓣，都无可避免的沾上了夕阳。叶脉分明的一片叶子在微风的轻拂下徐徐落到地面，叶脉上聚满了夕阳的光。轻柔，华美，却又无比哀婉。

        此刻的冰羽，不再淡漠，而是充斥着一种难言的悲哀。她就只是静静地坐在院门口，直直地盯着夕阳。直到太阳一点点落下，晚霞消逝，再不见一丝光芒。天，黑了。

        “唔总感觉这女人，和代很像啊。”红衣女子睡醒，伸了个懒腰，慵懒的声音传出。“寡言少语，把所有不该自己承担的事情默默揽在肩上，真是，一样傻。”红衣女子喃喃自语，她对冰羽的印象好像稍微改观了些。

        “在小家伙没长大之前，就把她交给这女人吧。代看中的人，虽然不想承认，但总是错不了的。”红衣女子打了个哈欠，又沉沉睡去。

        冰羽渐渐回神，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漆黑的天边，终于站起身来，走回了屋里。

        她坐在书桌前，随手拿起一本书翻阅着。她仿佛又回到了平时的状态，冷静，淡漠。但是她充满血丝的双眼，以及微微颤抖着的手，早已暴露了她的情绪。现在她很不稳定，几乎处于崩溃的边缘。

        “小羽，我能进来吗？”隐院的门被轻轻敲响，是冰凛小心翼翼地问。冰羽反应极快，她单手遮住双眼，细嫩的手上散发出浅绿色的微光。片刻后，她把手拿开，睁开双眸。眼里，没有血丝。瞳孔依旧幽深淡漠，纯粹干净。“进来吧。”冰凛应声而进。

        “她，还好么？”冰凛本就不是拐弯抹角的人，一坐下便直奔主题。冰羽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站起身走到摇篮旁，将裹着锦布的女婴递给冰凛，让他抱着女婴。

        冰凛伸出手去，正欲捏捏小姑娘的脸，手便动弹不得了。“小羽…;”冰凛沉默片刻，收回了手。

        “如果你来只是为了看看她，看完你就可以走了。”冰羽垂眸，淡淡地说道。“如果还有其他事情想说，就别再试探我。我不信你不知道碰她的后果。”

        和不用心计的人玩试探，只有两个后果。要么全赢，要么惨败。一种可能是她不会玩心计，另一种，是她什么都懂，只不过根本不屑于算计别人。很不幸，冰羽属于后一种人。况且，冰凛这试探也太明显。

        被揭穿了，冰凛也不恼羞成怒。只是将怀中的女婴放回摇篮里，然后继续坐在冰羽对面。

        “这情况，你有办法解决吗？”冰凛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将茶杯徐徐放下，平静地问。

        “你觉得呢？”冰羽依旧垂眸，不正眼看冰凛。

        冰凛叹口气，语重心长说着：“小羽，我知道，当年的事情确实是我和风华的错。但是，她起码也是你的侄女。我并不是怀疑你，只是我希望，如果你有解决的办法，能告诉我们。这样，不止对小银，对你也有好处啊！”

        “…;…;你这算是威胁我么？”冰羽语气淡然，不过放在腿上的手，却已经紧握成拳，攥得骨骼咯咯作响。只不过冰凛专注于谈话，并没有发现这个细节。

        “不是威胁，我说的是事实啊！”冰凛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

        “够了！！”冰羽蓦然站起身来，低吼道。

        “冰凛，你真的认为身为我的兄长，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吗！”冰羽彻底爆发，身上散发出淡淡寒霜之气。“我是什么性子你不清楚？能做的我都会做，即使做不到，我也不会隐瞒！”

        “小羽，我…;…;”冰凛也没想到冰羽会发这么大的火，一时语塞。

        “还有，知道当年对不起我，当年干什么去了？现在跑来忏悔算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我受的苦，不是一个大长老的名头就能弥补的！记住，她是一回事，你和风华是另一回事。别妄图混为一谈。我曾经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冰羽拍案而起，眸中尽是狠戾之色。

        “离开隐院。”冰羽冷静了一下，终于又重新坐下。眼中尽是失望之色。

        冰凛静默片刻，转身走出了房门。在正要迈出院门时，他忽然转身：“她叫冰银。”

        冰羽翻阅书籍的手停顿了一下。

        “冰银…;…;”

        …;…;

        与此同时，红衣女子也饶有兴致地从光幕中看到了冰羽与冰凛刚才的画面。

        “冰银，名字起的不错。不过看这情形，女人当年挺惨的啊。也难怪，承了蓝的残魂，就算只是一部分，也还是会。。”红衣女子摇摇头，有些感叹。“尚且只是一部分，就这样了。那小家伙…;唉，堪忧啊。”红衣女子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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