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据说在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发生前，乌克兰曾经有十几人见过天蛾人，或者类似天蛾人的生物。而与乌克兰相邻的罗马尼亚、匈牙利、波兰等，也一直有长着蝙蝠翅膀的吸血鬼出没的传闻，比欧洲别的地方都密集。”杨睿双手一摊。“看，整条线索串起来了！”

        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杨睿笑眯眯看着苏塔海姆，心里的念头却是：“艾玛！我好不容易忽悠了这么多，你可千万要相信啊！”

        不能暴露自己认识崔夏华，可不就只能靠忽悠吗？

        看到崔夏华现身的那一刻，杨睿就突然醒悟了：那个所谓的“旧世界的崩溃”，很可能是发生在东亚或中亚，甚至就在中国。

        理由很简单：崔夏华除了几次短暂的、加起来也没超过一个月的赴美欧俄交流外，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东亚、中亚度过的，研究方向也是东亚、中亚的历史。

        既然知道这女人可能是第九季的大boss，杨睿自然要设法调查其生平，专门请了个颇有名气的私家侦探。好在崔夏华的这半辈子还算循规蹈矩，查起来并不难，这反而让杨睿抓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毁灭那神秘山谷遗址，还很可能策划了那起爆炸案，抹消一切与印第安圣地有关的信息。从其科研生涯来看，她实在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反而应该履行一个历史学家的职责，全力保护这些史料才对。

        蒙古算是半东亚半中亚，崔夏华去那里调查山谷遗址不足为奇。这个圣地中有甲骨文和人骨巴比伦塔，显然与蒙古山谷遗址同出一源，与中国和中亚都有关系，难怪崔夏华听到消息后立刻就跑来了。

        杨睿没查到中国和中亚有关于天蛾人或类似生物的传说，但据说有天蛾人出没、位于东欧的乌克兰，与位于中亚的哈萨克斯坦只有大约四百公里的距离，勉强算能扯上关系。

        而且两百多年前，东欧也受到启蒙思潮的强烈冲击，最显著的是哈斯卡拉运动和哈西德运动两大犹太启蒙运动。这是犹太人试图“融入”欧洲社会的最后一首挽歌，它的幻灭使更多的犹太人走向了犹太复国之路。

        那么人骨巴比伦塔的建造者，会是逃离欧洲的犹太人吗？他们虽然也被一些宗教狂认定为敌基督者，但似乎不玩血腥祭祀吧？而且那些甲骨文又怎么解释呢？

        虽然线索很有限，谜题却无穷，但乌克兰或东欧很可能是天蛾人的故土，甚至可能现在还有族群在那里生活。

        可是既然不能像苏塔海姆透露崔夏华的存在，要怎么劝她去乌克兰呢？杨睿只好编出上面那个天花乱坠的理由来。

        经过这些天的波折，苏塔海姆也不像原本那么好忽悠了，眉头微蹙想了片刻：“有证据吗？你说的这些好像全是猜测。”

        杨睿心道你这么追根究底干嘛？面上则摆出一副“我是专家你得听我的”的表情：“知道吗苏塔海姆，很多时候直觉比一切证据都重要。前两次冒险，一开始我手头的线索都少得可怜，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靠着直觉指引，我才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苏塔海姆微微挑起眉头：“哦？”

        “所以这一次，我依然相信直觉。”杨睿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心里却不断打鼓，埋怨小丫头咋还这么唧唧歪歪不上当。“好了，现在轮到你说，有什么建议？”

        苏塔海姆能有什么建议？她虽然从小在珀伊特普莱森特镇长大，但对天蛾人和外面世界的了解远远不及杨睿，因此只想了几秒：“呃，全部费用加起来，大概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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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睿耸耸肩，笑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回来？”

        晚上十点多，苏塔海姆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洞中信号不好，听起来忽大忽小。

        杨睿啃了一口能量棒：“一场嘉年华，苏，这是一场嘉年华，你听……”他把手机从耳边移开，朝向溶洞中乱哄哄的人群，几秒钟后又拿回嘴边，“你能相信这里是圣地吗？”

        “什么？你在圣地？！”小丫头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

        杨睿笑了起来：“没错，我在嘉年华圣地。”

        大年初三，杨睿声称要去德克萨斯州一趟，有份临时的工作，却单独飞回西弗吉尼亚，在当地的武器店中买了红外夜视仪等适合蹲点监视的设备，打算用两三天时间，绕开任何可能藏匿着fbi探员或探测器的地点，到圣地等待崔夏华大驾光临，万万没想到圣地传来的讯息让他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邪教案和天蛾人可能真实存在的消息一传出来，珀伊特普莱森特镇的游客直接爆满，直闯圣地的川流不息，但都被当时正在圣地搜集线索的fbi挡驾了。

        大爆炸发生后，fbi直接把圣地的安全等级提到最高，谁敢去就抓谁，查他祖宗十八代跟邪教有没有关系，呼啦啦往号子里塞了近百号人，这才暂时止住探秘狂潮。

        但随着调查逐渐走向尾声，fbi对圣地的禁令也逐渐松弛。等到探员们陆陆续续撤走，某个大胆的游客无视fbi的禁行标志闯进无人看守的圣地，两天内这里就充满了五花八门的人物。

        入口高陡难攀登？没关系，大家齐心合力，很快就用绳索和树枝做了一架绳梯。

        甬道崎岖多棱角？没关系，随身带着工具的攀岩爱好者直接就把那些枝枝叉叉的小石笋砸光了。

        地方偏僻少饮食？没关系，有心思活泛身强力壮的大块头从山下背来大量食品饮用水，现场开卖，十倍利润都能轻松出手。

        于是圣地内外就留下了大量石块树枝包装袋……

        杨睿现在就在这个乱哄哄的现场，而把一辉二黄三花白藏在圣地外的一个山洞中。这里人多耳杂，有不少人都听过苏塔海姆的事，所以他不敢叫这丫头的全名，只能以“苏”称之。

        这个溶洞已经乱成了个夜场，最让杨睿哭笑不得的是，不知哪来的消息称这里有浓郁的邪恶能量，在此吸白粉飞叶子比在外界爽十倍，于是到场者中很有一批瘾君子，圣地内充满了大麻燃烧的怪味，以及失禁造成的骚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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